第21章 他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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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浩荣看着一万多买回来刚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手机残骸，嘴角疯狂抽搐。
陆少洋跌坐回座椅中，两眼无神的盯着虚空中某处，喃喃自语，“她都知道了，我就知道，她肯定都知道了。”
陈浩荣顾不上心疼一万多的新手机，扒拉着零件找到手机卡，小心装进兜里，安慰道，“少洋，你先别着急。肖禹笙是什么人，深城政商两界横行，黑白两道通吃，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怎么会看上姜雪这样刚毕业的大学生？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姜雪长相不赖，是那一届的校花，但到底是个农村来的丫头，和肖禹笙这样的人根本就是南北两个极端，边都沾不上。”
陆少洋大脑一片混沌，茫然道，“是这样的吗？”
“当然，那可是肖禹笙，你什么时候见他身边有过女人，就算有，那也是在生意场上。要我说，他这次给姜雪出头，就是碰巧了，一定是赵广深那个不长眼的哪里惹到了他，说不定，就是因为那块地皮。”
陆少洋不说话，陈浩荣继续劝导，“行了，你赶紧冷静下来，该干嘛干嘛，陆氏一大堆事儿等着你呢。姜雪的事先放一放，晾她几天，等她知道工作难找生活不易后，自然会回来找你。这可是她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你可是她认识五年一路追随的男神，怎么可能轻易放下，是不是？”
陆少洋抬起被裹得像木乃伊一样的右手，试着握了握笔，细密的痛意从掌心传来，顺着腕骨一路往上，沿着手臂传到心脏，阵阵抽痛。
“下午什么行程？”
听到他终于开始聊工作，陈浩荣暗暗松口气，“三点半高管开会，晚上七点有个饭局。”
陆少洋点头，深呼吸几下，收敛心神，费劲签字。
姜雪放下电话，心平气静将余下的铅笔削好后，铺开素描纸，打好十字隔断，将脑中构思一点点落笔。
笔尖落在略显粗粝的纸面上，纤细的手指灵活掌控，寥寥数笔，一教一学两个有着明显特征的卡通人物跃然纸上，扎着马尾的老师手持羽毛球拍，对面隔网站着等她发球的学生，旁白是解释英语语法的句型。
一张A4大小的素描纸上，四张铅笔勾勒的简笔画围绕一个主题场景展开，生动有趣的诠释着英语知识点，采用鼓励小学生的趣味学习法，讲的却是中学生的知识点。
幽默风趣，一目了然。
姜雪每天上午给肖文泽上课，下午将上课的内容画成简笔画，然后自学法语，晚饭后利用休闲娱乐时间帮肖文泽拓展课外英语，日子过得平静又美好。
肖禹笙每天回来的很晚，姜雪住在这里的几天时间里，从没见他回来吃过晚饭。
这天，肖禹笙结束应酬，九点到家。停好车后，看到客厅亮着灯，不时还有欢笑声传出。
往日他这个点回来，肖文泽不是在楼上学习就是一个人关在游戏厅打电游，别说听到他开怀大笑，就是人都很少看见。
眉梢轻挑，肖禹笙迈步走进玄关才看到，肖文泽和姜雪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画面他很熟，大学里也看过，是一部轻松搞笑的美剧。
两人都背对着门，画面中正响起背景欢笑声，谁都没听见开门声响。
沙发靠背上，女孩依旧梳着利落的马尾，一手拿着遥控器，按下暂停键，扭头笑着看向肖文泽，尖俏的下巴微扬，一侧脸颊上梨涡浅浅。
肖文泽抓耳挠腮，半天才翻译出来，其中有个单词还不认识。
姜雪笑着帮他补充，然后肖文泽低头书写，之后，姜雪按下遥控器，画面继续。屏幕中的台词说一句，肖文泽跟着翻译一句，只要有跟不上的地方，姜雪就按下暂停键。
肖禹笙在门口看了两三分钟，两人一直专注于翻译和讲解，不时被剧情逗得哈哈大笑，谁都没发现他。直到有一句话专业词太多，肖文泽张了半天嘴译不出来，肖禹笙在后面幽幽补了一句，两人倏地回头。
“哥，你回来了。”
“肖先生！”
肖文泽靠在沙发上扭头，嬉皮笑脸。姜雪起立转身，毕恭毕敬。
肖禹笙迈步上前，隔着沙发靠背瞥一眼肖文泽手里记得密密麻麻的单词小本，唇角微不可查的上翘，温声道，“文泽，别不懂事，占用姜老师的休息时间，记得算在课时费里。”
姜雪本就觉得吃住在这里很不好意思，本着利用空闲时间能多教就多教的原则，见缝插针的制造沉浸式英语学习环境，不但提升口语还能拓展词汇。
现在听到肖禹笙这样说，脸微红，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不忙的，是我拉着肖同学看美剧的，肖先生您别说他。”
肖文泽使劲给肖禹笙使眼色，让他别吓着人家。他哥虽然长了一张人神共愤的脸，但是不苟言笑时还是很吓人的，全深城哪个见了他不得低头赔笑问声好。
肖禹笙全当看不见，继续面无表情，嗓音淡淡，却是话锋一转，看向姜雪，问道，“离职手续办好了？”
距离递交辞职信已经过去三四天，姜雪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点头，“周一去办了离职，虽然还没签批，但我不会再回去了。”
女孩语气平静坚定，目光清澈，没有一丝不舍。
肖禹笙多聪明的人，当晚从紫荆会所带她出来，见到她对陆少洋的抗拒，心里大概就有了数，就算不是陆少洋下的药至少也是他默许的。再加上后来特意了解了一下姜雪的个人信息，自然也知道了大学里她对陆少洋的追随与崇拜。能让她如此果断放下，可见这件事陆少洋是主导者。
如今，见她面色坦然，没有丝毫留恋，倒是觉得她很果断，不禁挑眉，“既然决定了，就忠于内心，做点自己喜欢的事。”
姜雪莫名心头一暖，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做自己喜欢的事。内心孤单的人总是特别容易感动，哪怕仅仅是一句安慰，眼眶微微泛红，嗓音软糯，“谢谢肖先生。”
啧，还真是个小姑娘，他还没说什么，这就感动了？
肖禹笙抬了抬下巴，迈步往前，“你们接着学。”
看着他踏上楼梯，姜雪才按下电视遥控器，继续和肖文泽边看边学。
看完两集，正好十点，关上电视，肖文泽对她说，“你看，我没说错吧，我哥人很好，你看见他也不用那么紧张。”
“我紧张得很明显吗？”姜雪下意识问道。
“还不够明显吗？又是起身又是脸红的，说话声音都变小了。”
“好吧，我是有点怕他，毕竟是长辈。”
“哈哈哈，长辈？我哥只比你大五六岁，他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肖禹笙正准备下楼倒杯水，门刚拉开一条缝，恰好听到最后两句话。闻言，无声关上房门，返回卫生间审视着镜中的自己，抬手摸了摸下颌，微微挑眉，“小姑娘是不是对成熟有什么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