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别告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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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医生轰出病房之后，三人陷入沉默。
时湛不信邪，没有完全相信医生的话。
“先出院吧。”
他已经退烧了，也没有出现其他问题。
来医院就是打了点滴，开了一些药，因此也没有换病服，起身就能走。
等办完手续，徐铭去停车场开车，时湛和郁司就在医院门口的路边等着。
无言沉默。
时湛还在想这个氛围好像有点尴尬，但是他又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
“咕咕咕~”
猝不及防的，时湛的肚子发出声音，打破了沉默。
他好像……一天没吃上一顿热乎饭。
郁司偏头看他，眼中含了点笑意。
时湛尴尬地红了脸，有点丢人。
徐铭开车过来的时候，时湛直接坐了副驾驶，郁司一个人坐在后座。
车子启动后，郁司率先开腔：“徐管家，先去吃饭吧。”
时湛愣了一下，垂眼扣上自己的安全带，本来没说话的。
但是徐铭这个人，想让他做事，也得看看自己够不够格。
“你脸真大啊，我可不是你的管家。”
他看了一眼时湛，笑眯眯的，“是吧，大少爷？”
时湛：“……我也饿了。”
徐铭笑哼一声，“行吧，那我就勉强带你们去吃饭。”
话都说起来了，时湛干脆接着聊下去。
“徐叔，我爸妈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吧？”
徐铭顿了一下，“嗯，不知道，我没说。”
时湛发烧他们是知道的，但今天他们带着时溪去参加酒会了，知道徐铭回来了，就没有特意过来看看他。
也就无从得知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发烧这个事，算不上什么大事。
以往时湛也不是没有出现过不回家的情况，他们习惯了，只当时湛确实有自己的事要做。
管的很少，给足了他自由。
时湛明知道自己不该奢求太多，但还是忍不住失望。
他眼睫垂下，挡住眸色，唇角透着点苦涩，喉咙发紧。
“那就好，之后也不用告诉他们了，免得他们担心。”
徐铭并不觉得意外，他本身就是以时湛为主的，没有时刻向本家汇报大少爷情况的习惯。
与其说他是时家的管家，倒不如说他是时湛的个人管家。
“放心吧。”
**
吃完饭之后，几人回到学子居，郁司都没打算按6楼的电梯键。
徐铭见了，乐于助人，帮他按了。
到了6楼，直接把人推了出去。
“拜拜了您嘞！”
郁司：“……”憋屈，但无话可说。
只能眼睁睁看着电梯门合上，把时湛带走。
徐铭也不住8楼，他住在4楼。
现在像个保镖一样，把时湛护送回去。
时湛现在睡够了，完全可以应付徐铭的拷问。
头皮发麻。
进了门，徐铭也不慌，等着时湛换完衣服，磨磨蹭蹭出来坐在沙发上。
低眉耷眼。
徐铭翘着二郎腿，叼着没点燃的烟，抱着胳膊，觑着时湛。
“说说吧，谁给你的馊主意，让你主动给白毛标记的？”
时湛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这一茬事，顿时心虚了。
“什么意思？不是说了是因为我喝醉酒不小心标记了他，就想说让他咬回来……”
徐铭冷笑一声，“我会信？你还能想到这么蠢的主意？”
“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是酒吧里那个刀疤脸出的馊主意？”
见他一猜就中，时湛眼神闪躲。
嗫嚅道：“不是，还有……他叫阿转。”
徐铭阴着脸，“我管他什么阿转阿停的，不是才怪，什么主意你都敢听，人家说你以后可以生孩子，你是不是也要试试？”
时湛目瞪狗呆，“怎么可能！”
“再说了，原本我就是因为这么做没意义我才说可以采用的，谁知道会出现这种事？”
“我自己也后悔，你就别刨根究底了！”
徐铭把烟咬折了，没好气地啪嗒一声把烟丢进垃圾桶里。
看一眼换一套衣服还是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时湛，憋了一口气，没骂他。
瞪了一眼在角落里cos不动机器人的小q，“你！上次不是说拍到了什么照片吗？”
小q条件反射一般一个滑跪，“嘤嘤嘤，人家只是个小机器人，什么都不知道。”
徐铭：“……”
“行这么大的礼做什么，还没过年呢。”
“照片给我看看。”
时湛想阻止，但徐铭一直瞪着他，“不乐意给我看的话，以后你的事我可就都不管了。”
时湛默默缩回了手，他不要当没人管的孩子。
看就看吧，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早上那个样子都被看到了，还在乎一张破照片？
徐铭接过小q的平板，盯着那张光影、角度、构图都绝佳的照片，沉默了。
明明一点都不露骨，甚至都看不到脸。
但郁司附身去标记时湛的画面，一手扶着时湛的背，一手穿过时湛湿乎乎的头发丝。
偏就让人看出了虔诚和信仰的感觉。
垂着头的时湛，双手交握，崩得很紧。
又像是一只引颈受戮的天鹅，天真地露出脖颈，等着来自信徒的侵犯。
割裂又和谐。
谁看了都得怀疑这两人有点什么。
徐铭看得咂舌，顺手点了返回键，调到相册画面。
看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照片。
他拧着眉毛一张张看过去，看到最后，怒了。
“大少爷，你先去休息吧，我跟小q还有点事要说。”
时湛看了一眼心虚的小q，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走了。
他进了次卧，主卧的床都没收拾，睡不下去了。
门外，徐铭的咆哮声和小q的哭喊声乱成一团，时湛靠在门板上听着。
听到“你居然还敢拍老子的屁股，你是想死还是不想活？”时，忍不住笑了。
他知道小q有时候会拍他的照片，它的眼睛就是摄像头。
但是他懒得管，毕竟小q是智能机器人，不会随便将照片泄露出去。
没想到它这么大胆，连徐铭这只老虎的屁股都敢摸。
吾辈楷模。
门外闹哄哄吵了一个小时，徐铭才偃旗息鼓，敲了敲门，“我先下去了，有什么事联系我，不然下次我就真的把小q返厂了。”
“反正留着也没什么用。”
小q：“qAq，我有用的，我会陪着主人哥哥，让他不那么孤单！”
徐铭横他一眼，“闭嘴，智障机器人，我是不是说过有事一定要通知我？”
小q大着胆子反驳：“可是你又不是我的主人！”
它的绝对主人是时湛，时湛不让他通知，他就不通知。
时湛捏着手机打开门，一边操作游戏，一边帮着小q。
“怪我，我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它还只是个孩子，你别骂它了。”
“没什么事你就走吧，让你担心了，是我不好。”
徐铭的火气都发泄得差不多了，叹了一口气，揉了揉时湛的脑袋。
“那我就走了，下次有什么事再自己扛着，我就直接搬到8楼来，你做好觉悟吧。”
时湛乖乖点头。
徐铭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试探着问了一句：“那你明天要回去一趟吗？”
时湛的手一顿，操作变形，直接嘎了。
屏幕暗了下来，等待着复活。
“不回了，折腾。”
徐铭不意外这个答案，“好，那你明天去我那儿吃饭吧，总是吃外面的不好。”
时湛勾起唇，“知道了，徐妈妈。”
徐铭嘴角抽搐：“……你别找抽。”
**
晚上十点左右，时湛放下手机，脱了衣服要洗澡。
这次没让小q给他拿睡衣了，它还在客厅角落里种蘑菇。
浴室，时湛脱了衣服，站在镜子前方，看了一眼，不忍直视。
他皮肤白，有一点印子都很明显，现在浑身上下，基本找不出一块完整的好皮。
除了脸。
说到脸，他抬了抬下巴，下巴颌上赫然也有一个不太明显的牙印。
这让他怎么能不穿高领衣服？
丢死人了！
郁司是狗吗？只会啃。
时湛满脸郁气，低头看了一眼手和脚。
手腕和脚腕上也有，一圈一圈的，跟标记一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的腺体不长在脖子上，长在全身呢！
长相那么冷艳，疯起来连人都吃。
可怕，吓人。
必须找到抑制剂，不想被狗啃了！
时湛呲着牙洗了个热水澡，终于舒服地躺回床上，拿起手机，准备熬个夜。
微信弹出消息。
头像是一张水墨画，画的是一个小孩子的背影，小手背在身后，握着一簇花束。
是郁司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