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砰砰跳动的少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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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砚一鼓作气，把沈沐瑾和玄翊之间发生的事情对白鹤鸣一一道来。说的她是口干舌燥，就连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低沉。
话音刚落，白鹤鸣恰到好处的递给顾砚一杯温热的茶水，“润润喉。”
顾砚点点头，满是感激的看着白鹤鸣，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温暖的水流划过干涸的嗓子，瞬间让顾砚好受多了。
“坠云崖地处云州，云州是东南两部的相交之地，小婉又怎么会来到东部的婺州呢？”
“还不是怪玄翊。木木本在云州的镇子里找好了前往中京的马队，奈何出发前又遇到了黑衣人，木木为了躲避他们只能无奈藏身在一个大箱子里。等安全现身后，才发现这个马队是来婺州的。没办法，木木只好先跟着马队来婺州，再另作打算。”顾砚看着一旁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的白鸿声，不由得压低了声音。
“大哥，你说玄翊是不是很讨厌！自己的麻烦不处理干净，还总是给木木惹事。”
白鹤鸣挑了挑眉，没有回答，反问道：“这是小婉的想法？还是你自己想法？”
顾砚继续灌水的手一顿，气势顿时减了一半，“是我的想法。可…”
白鹤鸣抬手打断了顾砚的话，“我知道你是关心小婉。可有些事情，关心则乱。”
“那…今天呢？”顾砚有些不死心，争辩着：“大哥，今天饭桌上木木情绪明显不对，可玄翊根本没注意，直接就走了，这又说明什么？”
“那你有注意到玄翊的情绪吗？”白鹤鸣总能问出让顾砚哑口无言的问题。
顾砚抠了抠手，没有说话。谁会没事干注意玄翊的情绪啊。
“所以，你是站在小婉这边的旁观者。这些事情是玄翊和小婉的事情。你作为小婉的好友，应该尊重并充分的相信她，有时我们的插手没准会帮倒忙，还是说你不相信小婉？。”
顾砚埋着脑袋不吭声，良久才喏喏的说道：“我当然相信木木了，好吧，大哥，我知道了。”
白鹤鸣轻轻拍了拍顾砚的脑袋：“别担心，从我旁观的角度来看，小婉并不吃亏。”
说完便轻轻的抱起在一旁睡的昏天昏地的白鸿声，往床边走去。只留下独自开心的顾砚，在桌子前“嘿嘿”的傻笑。
中午，因为陈叔和谢大侠不在，红姨带着麦冬麦秋去庙里上香也还没回来，白鸿声又睡得怎么叫也叫不醒。
鹏叔盘算着仅剩的几个人，只好做了顿简单的午饭——清汤鸡蛋面以及几道小凉菜。
鹏叔有些不好意思，在围裙上搓了搓手，“中午人太少，不好做，只能麻烦各位先凑合凑合。等晚上大家都回来了，我一定做顿好吃的。”
“鹏叔，这已经很好了。之前木木就和我说过您的手擀面一绝，今天终于吃到了。”顾砚看着眼前食欲大开的鸡蛋面，对着鹏叔一直夸赞着。
沈沐瑾认同般的点点头，拉着鹏叔坐在桌子前，准备吃饭。
可能所有的厨师对于自己的做的东西都吃的不多。鹏叔吃的又快又少，吃完后端着碗就要起身往后厨去。
沈沐瑾眼疾手快的拉住鹏叔，从鹏叔手里把餐具抢了过来，重新放到了桌子上。“鹏叔，吃完您就先休息去吧，一会儿我收拾。”
“你一个人可以吗？要不还是我来吧”鹏叔有些担心。
顾砚连忙咽下嘴里的面条，本打算报名和沈沐瑾一起，就被玄翊捷足先登了。
“您放心，有我和木木一起。”玄翊放下碗筷，贴心的补充道。
顾砚偷偷的白了玄翊一眼，内心不爽：你和木木在一起才不放心呢。
随后亲昵的挽起沈沐瑾的胳膊，冲鹏叔呲牙一笑宽慰着：“对啊，鹏叔，我们这么多人，肯定没问题的。您就放心踏实的休息去吧。”
“行，那今天就麻烦你们了。”鹏叔听到三人的保证，也不再犹豫，乐呵呵地将剩下的活儿托付给眼前年轻人，提前回屋去休息了。
沈沐瑾轻轻晃了晃左臂，偏头看着顾砚，“还不松手？”
“不松。”顾砚得意的越搂越紧。
“行，反正我右手没占着，不耽误我吃饭。”说完，像是故意似的夹了一大片酱牛肉塞入口中“鹏叔卤的就是好吃。”
哼，大丈夫，哦不，小女子能屈能伸。对着沈沐瑾做了个鬼脸后，松开了她的左臂，开启一心一意干饭模式。
“多吃点，一会儿洗碗才有劲。”沈沐瑾好笑着看着顾砚，还主动给她夹了一些她爱吃的菜。
一旁的玄翊闻言不乐意了，抬起头一脸受伤的望着沈沐瑾，“木木，我一会儿也帮你洗碗，你怎么不让我多吃点？”说完，还直接把碗递到沈沐瑾面前，等着她夹菜。
沈沐瑾有些无奈的看着玄翊的“幼稚”行为。堂堂未央宫宫主是在争宠吗？沈沐瑾有些不确定，赶紧给玄翊夹了一些食物，想让他变回正常。
白鹤鸣看着桌上另外三人的互动，轻咳了一声，似乎在提醒什么。
“我吃饱了，先上去看一眼声声醒了没，你们慢慢吃。”白鹤鸣走之前，意味深长的看了顾砚一眼。
顾砚很想假装没看到，她缩了缩肩膀，努力把她的存在降到最低。
算了，要相信木木。
顾砚强行忍住心里想“攀比”的行为，头一次在沈沐瑾面前没有和玄翊“比较”起来。
玄翊见顾砚没有出声，行为更加得寸进尺。不仅自己动手给沈沐瑾夹菜，还偷偷的把凳子挪向她这边，试图缩短两人的距离。
面对此情此景，顾砚差点没坚持住。虽然她不能说话，可动作上不能输，同样开始给沈沐瑾夹菜和挪凳子。
沈沐瑾坐在中间，看着碗里盘子里越来越多和小山一样高的食物，以及左右两边越靠越近的二人，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啪”放下筷子，面目表情的站起身来，谁也没理，只快速的说了一句：“我吃饱了，先去后厨了”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沈沐瑾一走，只剩顾砚和玄翊四目相对，两人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嫌弃和讨厌，顾砚干脆扭过头，不再理会他。
而玄翊也果断的放下碗筷，追随着沈沐瑾的脚步，去了后厨。只留顾砚一个人在偌大的大厅里，对着一桌午饭生闷气。
啊啊啊啊，气死了，看见玄翊小人得志的样子就好生气。
沈沐瑾之前在后厨帮忙时也经常干一些清洗的工作，所以动起手来也算是轻车熟路。她背冲着门口，正认真的使劲刷着大铁锅。听到门口的掀帘声，以为是顾砚，便头都没回的说道：“阿砚，咱们刚刚用的餐具就交给你啦，等大家都吃完了记得收进来，放在那个木盆里。一会儿咱俩一块清洗。”
玄翊抿了抿嘴，出声说道：“是我。”
“玄？玄翊？你怎么在这？”沈沐瑾惊讶的停下手中的动作，扭头看向玄翊。
“帮你洗碗。”玄翊挽起袖子，把他带进来的餐具先放到了木盆里。
沈沐瑾略过玄翊向后看去，空空荡荡。本以为顾砚不会让玄翊和她独处，难道顾砚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别看了，她没来。”玄翊对于沈沐瑾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很不满意，就连说话语气都有些生硬。
“噢，那你…”
“如果食物没吃完怎么办？倒了还是先留着？”玄翊生怕沈沐瑾拒绝他，只能强行打断她都发言，急促的问出他的问题。
“啊？留着留着。把能放到一起的归到一个盘子里，然后空盘子放到木盆里。还有…”还没说完，就看见玄翊撩开帘子出去了。
算了，沈沐瑾想到以前在山下吃完饭都是玄翊收拾洗碗的，这点事对于玄翊来说应该很轻松。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玄翊便把整理好的盘子全部端进了后厨房。两个装有食物的放在小桌子上，其余的连同餐具一起进了木盆。
等沈沐瑾的铁锅也刷完后，玄翊已经麻利的给木盆接了水并放了草木灰的水充当洗涤剂，然后坐在木盆的小板凳前开始刷碗了。
沈沐瑾看着“似曾相识”的一幕，走过去拍了拍玄翊的肩膀，笑道：“看来山下有关于洗碗的记忆还没忘，动作很是熟练啊。”
玄翊手一停，抬起头直直地看着沈沐瑾，“会一直记得。”
沈沐瑾被盯的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收回了手，突然觉得有些头昏脑胀，脸还特别发烫。
难道是刚刚刷锅时太用力了？
胡乱想着拿起另一个小板凳放在玄翊的右侧，准备对清洁过的厨具进行冲洗。
二人一洗一冲配合的十分默契，安静的后厨滋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氛围。
玄翊看着近在咫尺的沈沐瑾，突然有一种回到坠云崖山下的感觉。张了张嘴，想聊些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把所有心思都放在眼前的洗碗上。
同样的心情沈沐瑾也有所感觉。她微微偏头看着玄翊，突然目光被玄翊头上的白玉簪吸引。这不是当初分开时，她拜托风庭转交给玄翊的，看来他有好好随身携带。
想到这，沈沐瑾低头勾起一抹笑意。紧接着想到玄翊的不告而别，笑意又瞬间消失。
“哼，大骗子！”
“什么？”沈沐瑾突然出声，搞的玄翊一时没听清。
“我说，你是大骗子！”沈沐瑾放下手中的碗，面向玄翊，又把刚刚的话一字一字地重复了一遍。
“嗯？”玄翊也被这个指责说懵了。“为何说我是…？”
沈沐瑾看着玄翊的无辜眼神，心里更加窝火。原来从头到尾玄翊根本不知道他哪里有问题，只有她一个人在意这些。
“你是不是和我说过不会突然消失！结果呢？走之前连个招呼也不打，你不是大骗子谁是大骗子。”沈沐瑾有些气急，说话的语气都是少有的疾言厉色。
玄翊恍然大悟，看着沈沐瑾有些火冒三丈的样子，连忙解释道：“那天突然收到风庭的消息，宫中的浮雪造人暗算，伤势过重，情况比较紧急。可那时天色已晚，我本想去和你说一声再走。可是你之前曾说过不要打扰你睡觉，天大的事都要等你醒来再说。我只好写了一张纸条，简单交代了事情经过，放在了你门口的窗户处。”
“那…那…谁让你不用一张大的纸写，那么小的纸条谁看得到。”沈沐瑾气势瞬间弱了下来。“而且我什么时候说过睡觉时不能打扰？我看你就是找借口。”虽然气势弱了下来，但问题不能出来她身上。
“风庭被你发现后，有一次想和你借用大黄一天，甚至特意买了云州万客楼的早饭，结果…”后面的话玄翊没又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已经从沈沐瑾的表情看出来，她想起来了。
沈沐瑾眼神有些躲闪，当初被风庭喊醒后确实有些生气的说过一些话，可谁都有起床气啊！哪能想到玄翊偏偏就把这些话记住了呢。
不过，看在她的随口一说都能被玄翊记住，这次就先放过他。
“哼，算你有理，这次就先不和你计较。那我当初下山遇险时，你怎么不现身，还让你风庭替你出面？”
玄翊垂眸无奈的一笑，“我怕见了你就不想走了。”本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动情，奈何却渐渐动了心。
突然的“直球”表达让沈沐瑾有些措手不及，手忙脚乱的拿起冲洗干净的白瓷碗用干净的白布擦拭着，略显生硬的岔开话题，“快…快点洗吧。洗完了还能去休息一会儿。”
“好，我这边快洗完了，等下帮你一起。”玄翊加快速度，干完他的任务后，又搬起小板凳坐到了沈沐瑾的对面，对着她伸出手，“白布，一起擦。”
沈沐瑾根本不敢抬头看，胡乱的从身后摸到一块干净的白布塞到玄翊手里，“给，快擦吧。”
玄翊看着沈沐瑾手足无措的可爱样子，不由得低声笑了出来。
“你在躲我？”
“怎么可能！我没事躲你干什么。”沈沐瑾微微红着脸强壮镇定的辩解着。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我怎么不敢！”沈沐瑾说完便抬起头，正好对上玄翊噙着笑意的双眼，感觉脸更红了。
沈沐瑾的心“砰砰”直跳，她暗暗的做了个深呼吸，这可是她的主场，绝不能认输。
“那你现在怎么又出现了？还是说，这次不怕看见我不想走了？”沈沐瑾挑了挑眉，看玄翊这次怎么回答。
玄翊无奈的看着沈沐瑾，眼里满是宠溺，“嗯，这次不走了。”
“不走了？”沈沐瑾重复着，然后不相信般的摇了摇头。“我不信，你又不是普通人，能一直呆在这个小客栈里？”
“当然不能。”
“我就知道。”沈沐瑾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因为你也不会一直呆在这里，我会陪在你身边，你去哪我在哪，无论结局。”玄翊将最后一个白瓷碗擦干净，然后起身将所有碗筷放入它应放置的地方。又将木盆里的水倒了个干净。
沈沐瑾没有说话，因为她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起身站在厨房的一侧，视线不自觉的看向玄翊，神情认真，想必是因为对这些小事情上了心。
玄翊倒水的间隔，看了沈沐瑾一眼，又立马将视线收回来。“我之后仍会出任务，但会和你说一声，不会再次消失的。”
“啊。”因为偷看玄翊略微走神，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嘴硬的说道：“随便你，反正又和我没关系。”
“是吗？看来还是我做的不够好。”玄翊的语气有点黯然伤神，落寞的神情有些让沈沐瑾于心不忍。
“那个…也不是啦。就是你…突然…”沈沐瑾说了半天，也没组织好语言。
“是我僭越了。”玄翊自嘲的笑了笑，“特别是今天还硬要参与进来，幸好你没有拒绝我，让我能再次和你一起干点什么。”
“我一直就没有明确的拒绝你啊。”沈沐瑾低下头有些生气，更多的有些委屈。明明是玄翊突然出现，做了一系列事情惹的她乱了心，现在却搞的自己像个受害者一样无辜。
想到这，沈沐瑾突然动身，快速走到玄翊面前，仰起头抓着他的衣领，凶巴巴的问道：“最后问你一遍，你刚刚说的算数吗？”
“刚刚？说的哪一句？”
玄翊竟然和她装傻，正要扬起拳头打算锤他一拳时，又听见他说：“嗯，不走了，一直在你身边。”
沈沐瑾在玄翊柔情的注视下再次红了脸，松开他的衣领，磕磕巴巴的挥着拳头狐假虎威，“你最好是，否者…”
玄翊伸手将沈沐瑾的拳头紧紧握住，溢出几声轻快的笑声。“相信我，木木，我保证。”
沈沐瑾低着头不敢去看玄翊，却慢慢将拳头松开，反握住他的手。
遇见仿佛是一种神奇的安排，它是一切的开始。没准当初把玄翊捡回来时，两个人的缘分便已经偷偷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