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白月光的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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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哲走出丁瑶的病房之后，并没有立刻就去叶灵的病房，而是给黎念苏打了个电话。询问一下叶灵的情况。
黎念苏是叶灵的闺蜜，说话自然不会好听。
但是毕竟许哲跟叶灵没有开始过，而且一直以来，确实是叶灵辜负许哲更多，所以她虽然生气许哲今天的做法，却也说不出什么。
得知叶灵并无大碍，许哲也就放心不少。
虽然他不爱叶灵了，但是总还是希望她健康平安。
挂完电话他一番踌躇之后，才去敲了叶灵病房的门。
他知道，他还欠她一个解释。
病房里只有叶灵一个人，正坐在轮椅上对着窗外的夜景沉思。
她心情不太好， 想静一静，便让黎念苏和花姐都回去了。
听到脚步声，她猜到是许哲。
“你还来做什么？来看看我会不会因为你的离开而悔不当初吗？”
在她和许哲的故事里，她始终认为自己才是主角。所以至此，她都不认为，许哲的抉择没有带着报复她的意味。
“叶灵，我是觉得你可能还有话要和我说。”
许哲很无奈，他不擅于处理男女之间的问题，向来只会直来直去。他现在过来，是觉得叶灵应该有负面情绪需要发泄。
他希望她一切可以朝着他来，不要迁怒丁瑶。
叶灵轻轻转动轮椅，看向许哲。明亮的眼睛里，都是咄咄逼人的质问。
“你说过的，你会一直看着我的。所以你现在，也要说话不算话了，是么？”
许哲闻言眉间拢起一丝愧疚。
“对不起。”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没有开始过，你就没有对不起我，对我，也谈不上伤害？”
叶灵盯着许哲不置可否的双眸，扯唇冷笑。
“从你跟我说，你爱我的那天起，你就不可能在这段关系里置身事外了。许哲。”
叶灵语带哽咽，终于忍不住，眼泪还是落了下来，她向来好强，最难受的时候，也没有在许哲面前哭过。
许哲怔了怔，有些无措。
“我虽然没有回应过你什么，但是你对我说的每句话，为我做的每件事，每一次看我的眼神，我都铭记在心……许哲，我并不是不爱你，只是当时，我很难选，你知道的。”
“四年前你很难选，那四年后呢？”
许哲冷淡地抛出一句。他对叶灵，不是没有怨怼，只是因为丁瑶的出现，让他选择原谅一切。
“所以……你是在怪我？”
叶灵含着泪，伸手抓住了许哲的手，仰头看他。
“许哲，是我错了，我不该选择无视你的真心，不该在你和苏逸良之间徘徊。我知道，你和这个丁瑶才认识一个多月，我不相信，一个月可以打败八年。”
许哲低头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叶灵，她瘦削单薄的肩膀抖动得厉害，是他从未见过的软弱和无助。
许哲知道如果此时自己于心不忍，只会剪不断理还乱。他在情感上，只喜欢做单线选择。他想要丁瑶，就不能再给别人幻想。
许哲有些无奈地闭了闭眼睛。
“叶灵，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不是一个月打败了八年，而是你朝着苏逸良走的每一步，我们就渐行渐远了。”
“这些年，我好似在等待，在守望，其实，我只是在等一个人出现，好说服我自己，放弃你。”
“你仔细想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没有再跟你许下过任何承诺，也不再要求你回应我的任何情绪。”
叶灵闻言，低下头沉默不语。似乎，许哲确实是从那个时候慢慢开始，变得冷淡和疏远的。
可是，不对，叶灵使劲摇着头。
“不是这样的，后来的日子里，你并不曾真正的放弃过我啊，你还是关心我的一切，如果你选择放弃我，你大可以不理我啊。”
叶灵这时候才发现，她根本不接受，许哲早就不爱她的事实。
许哲叹了口气，看着一脸不肯信的叶灵，说起了他对她曾经的一个误会。
“四年前我生日那天，喝多了，在酒店跟一个女孩子发生了关系，我以为那是你。”
“你应该还记得我那天给你打过电话。后面很长的时间里，我都以为那个人是你，所以才会明明已经决定要放弃，却又迟迟不愿真的放手。”
“因为那天，是那个女孩的初夜。我将她错认成了你，觉得自己对你，有一份责任。”
叶灵半张着嘴，一脸的惊愕。她都听到了什么？
许哲，跟人发生了一夜情？
还误会那个人是自己？
她是错过了什么！
她依稀好像记得是有那么一天，他喝多了质问自己为什么不爱他还要跟他睡。
她记得她否认了，所以，他是从那个时候发现，她不是那个女孩子？
叶灵颓然地靠在轮椅上，许哲甚至连最后的一点希冀都要掐断。她瞬间被抽了气力，语若游丝。
“那为什么我出事，你要把我从叶公馆接走，还那么悉心照顾我？”
叶灵问的有些无力，她知道，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去证明许哲还爱着她了。
“我们是发小，不管是你出事，还是黎念苏出事，我都不会不管你们的。”
“居然……只是因为这样吗？”
叶灵含泪苦笑，她无意识地转过头抹掉脸上的泪痕。
“杀人诛心，许哲，你是觉得聚餐的时候你的一刀捅得不够狠，不够彻底，还要追上门来，赶尽杀绝，是不是？”
“叶灵，我只是不想你在误会里加深憎恨。我喜欢清清楚楚，不喜欢拖泥带水。”
“呵！清清楚楚？”叶灵突然转头怒目，绷着脸咬牙切齿。
“你就是想清清楚楚的把自己跟我摘干净，好毫无负担地去追求你的那位丁医生，是么？”
叶灵悲怆失笑。
“你们都是这样，为自己的背叛，找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是许哲，我告诉你，我不接受。误会也好，真爱也罢。整个申江都知道，许哲爱叶灵，我也只认这个。”
“是你让这满城风雨，朝向我一个人，我要你负责，你不能推脱吧。”
叶灵背对着许哲，没有去看他的表情。他们认识八年甚至更久，他有多了解她，她就有多了解他。
也许怜悯和愧疚都不足以让他做出违心的事情，但是亏欠和担当，可以。
“你放心，我会发声明说明这都是我的问题，不会对你造成任何负面的影响的。”
叶灵对许哲的话无动于衷，只是看着窗外的夜色轻声来了一句。
“可是你在申江也算名人，负面新闻对你的影响，也不会小的。”
许哲松了口气：“我不在乎。”
“你在乎什么？丁瑶吗？”
“……”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叶灵凄楚的脸倒映在窗户的玻璃上，许哲凝视着她的背影，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
……
叶灵对着窗户坐了很久。直到更深露重，寒意将她包裹笼罩。
她低声呜咽，泣不成声。
她能接受苏逸良不爱她，却不能接受许哲不爱她。
他们在鹿城一起长大的种种在她眼前如电影放映一般。
因为许哲小了她们三四岁，她和黎念苏上初中的时候，许哲还是个小学生。她们看他长得漂亮，就允许他跟在她们屁股后面玩。
她被酗酒的父亲打，深夜不敢回家。是许哲陪着她在路灯下坐了一宿，最后是许哲妈妈带着警察来找到了他们。
许哲妈妈不喜欢她，觉得她是教坏小学生的问题少女。
许哲就经常背着他妈妈偷偷出来找她。
她妈妈一气之下将他们的事情闹到了学校，校领导找了叶灵爸爸，那个晚上，叶灵被她爸爸打得只剩下半条命。
她拼了命逃了出来，不顾一切地要离开鹿城。
后来她就来到了申江漂泊，做模特，走穴，接乱七八糟的商演。一步一步，混出点小名气。
许哲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已经是申江大学的高材生。
大学，对于连高中都没有读的她来说，是梦都梦不到的象牙塔。她演过很多角色，唯独不敢去演大学生。
许哲越优秀，越映射出她的自卑。
许哲说爱她，她的心里只有一片惶恐。
她的人生一直陷在泥潭里，如何敢去攀附那么高洁的一个人。
但是，她同时又是那么骄傲。
她把她那些如影随形的自卑藏起来，一边拒绝着许哲，一边又在试探着，他对她的坚定。
她就是这么矛盾，又怯弱。
不是不爱，只是不敢去爱。但是这个男孩，坚持了一年又一年，真的只看着她。
怎么会不心动呢？
只差一点点，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了。许哲，你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下，为什么只是一个月，就什么都变了？
叶灵咬着唇，痛感让她暂时从痛苦中抽离出来。
都是因为这个丁瑶吗？
她忽然想到什么，摸出手机翻了个号码拨了出去。
“喂。是我。帮我查一个人，申江丁家丁永康的大女儿，丁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