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好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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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
秦染嫣正襟危坐，心跳的局促，小声喊了一声太后。
“坐近一些，母后同你说说话。”
太后笑得和蔼，秦染嫣想充当一个透明人的愿望落空了，她皮笑肉不笑挪着屁股坐过去。
太后缓缓伸手拉着秦染嫣的手拍了拍，语气十分和煦，“身子好些了吗？”
秦染嫣微微垂着头，有些心神难安回答：“回母后，好多了。”
太后察觉她的不自在，宽慰道：“不必紧张害羞，母后同你说来也不相熟，但往后少不了相处，放宽心，母后定对你好的。”
“臻儿后宫的人不多，但祁儿只有你一个，你与别人是不同的，母后将你放在儿媳第一位，是别人比不得的。”
秦染嫣点头，太后又问：“前些儿个日子，楚王府三更半夜还闹的混乱，你身子不好，该忌食的就忍忍别吃，等日后能吃了再吃，别再那样了，吓的阿祁都要失魂了。”
秦染嫣尴尬点头，“儿臣知错，下次不敢。”
太后叹一口气说：“阿祁最紧着你，连母后都比不上，可别叫他总是担心着急。”
秦染嫣如同上学被老师训，只点头说悔过的话。
“儿臣知道，再也不会了。”
口头保证是口头保证，真到事情发展的时候，她哪里还管这些。
太后又抬手摸摸秦染嫣的脸，秦染嫣有些僵硬，太后的手，十分温暖，香香的，一点茧子硬都没有，触碰到秦染嫣的脸时，一瞬间她生起排斥感，随后又坦然接受了，太后的手，和妈妈的手一样，让她一刹那心头涌上心安。
“瘦了许多，饭都好好吃吗？”
秦染嫣点头，莫名有些眼热。
太后见她眼红了，有些受惊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有些想家了。”
太后闻言，轻轻按着秦染嫣的头靠在自己肩头上，“好孩子，母后会把你当亲女儿对待，别总是想家伤心了。”
秦染嫣原本还想绷住，不知怎么的，太后格外温柔，问东问西，关怀备至，她就绷不住了，呜呜咽咽哭了一路。
太后怕她哭的太激动，会哭坏了身子，又忙安慰她，秦染嫣擦干眼泪，又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妙鹃给秦染嫣递了一块新手帕，秦染嫣手指卷着手帕，和太后长一句短一句的聊天。
“芙儿今日也来了，她病了几日，正好今天好一些，来看看山河秀丽的风景，缓一下精神也是好的。”
“皇姐怎么病了？”
秦染嫣对太后放下了许多戒备心，听太后说长公主病了，她是一点也不知道。
古代特别讲究人情世故，长公主要是病了，楚王府应该是要送些药草礼品表示关心。
秦染嫣身体差不能随意出门，但是在家也知道外头有许多人送来东西，礼尚往来，长公主那边是要送的，别的人家有些什么喜丧事，也要看着送点什么。
也不知道妙鹃送了没有，或者祁台有没有去送。
秦染嫣不管家，这些事一点也不清楚。
“也不是什么大碍，只因忧心驸马的事，弄得惴惴不安，这才病了起来。”
“驸马？”
太后点头，“驸马任职被停了。”
秦染嫣没追问驸马为什么被停了职，太后不会无缘无故和她提这个，她和驸马不认识，她只认得长公主，她和长公主有什么不用细说，肯定是祁台报复弄的。
“驸马之事，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
太后有些惊诧，她还打算往明了说，怕秦染嫣不明其意。
“没什么大事，但属前朝之事，我们这些女人没办法，对我们来说是大事，芙儿这才急病了。”
秦染嫣对长公主和不认识的驸马十分愧疚，她馋嘴竟然害了别人。
“我叫赵祁，阿不是，王爷，让他去帮忙看看。”
秦染嫣嘴快，祁台的称呼，她换来换去的，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在太后面前直接直呼其名了。
太后也不计较这些，听秦染嫣这样说了，脸上是满意的笑容。
马车驾驶许久，耳边是车轮碾滚与行军马蹄声，车铃铛马铃铛也晃动震响，锦旗被风吹的如波浪飘扬，终于到了猎场。
太后先下了马车，秦染嫣紧随其后。
猎场半个月前就开始修缮，栅栏营帐都是新的，烽火点了十几处，围成一个圆。
马棚里的马都刷洗过，换上新的马套装备，弓箭、弩箭、把子、长枪等等，十八般武器具备，还有一个擂台，大小鼓，礼乐队。
猎场在一片群山脚下，春日绿意盎然，一条宽大的河十分夺目。
春天下雨多，河水水位高，流动也快速。
秦染嫣想去玩一下水，但是得跟着太后去参加春猎仪式。
“见过皇姐。”
“见过皇嫂！”
碰上长公主和福欢公主，相互行礼后，大家都跟在太后身后。
“八弟妹身体好些了吗？”
长公主侧头小声问秦染嫣，秦染嫣赶紧道：“好多了，对不起皇姐，我害了你，我会叫王爷不那样的，真的对不起。”
长公主笑了笑，“没什么的，你无恙就好。”
福欢公主也问候了秦染嫣几句。
仪式不长，很快就开始狩猎了，毕竟来一趟时间久，还要趁着天黑之前收尾回去，时间是比较紧迫的。
年轻男子都去山林里狩猎了，秦染嫣猜测祁台也去了，她找不到祁台，也不去管他，她出来就是想着玩的。
秦染嫣趁人不注意，偷偷溜了出来，她可不想在营帐里喝茶干聊天。
“王妃您这是要去哪？”
妙鹃凤环搀扶着秦染嫣，秦染嫣不想这样被小心对待着，但妙鹃凤环不肯，非要扶着她，怕她摔了。
“去河边捡捡石头，有好多鹅卵石！”
大河离的不远，走了一百多米就到了，周边都有御林军戒备守着，秦染嫣也不怕有山林野兽冲出来。
“捡石头？”
“对啊，说不准还能捡到玉呢！”
妙鹃担心道：“王妃您在岸边等着吧，奴婢为您捡。”
“不要，这样就不好玩了，一点探索的惊喜乐趣都没有。”
秦染嫣哪里肯，她就图一份高兴快乐，怎么能让妙鹃代劳呢？
秦染嫣蹲下来，看了看地上湿润的鹅卵石，最岸边的鹅卵石表面是干的，被水冲刷的光滑。
河边的石头，大大小小，奇形怪状，大多似鹅蛋圆扁，颜色也有绿有黄赤红等等。
秦染嫣挑挑拣拣，妙鹃凤环也蹲下捡石头。
“王妃，这个如何？”
秦染嫣摇头，“虽然够圆够光滑，放到太阳底下，不透光。”
妙鹃凤环记在心中，王妃要透光的。
要透光的石头，十分难找，很多都是边缘透一点点光，秦染嫣不满意。
找了许久找不到，秦染嫣没了找石头的兴致，她见了许多有趣的石头，虽然没能找到透光的石头，但是有这些收获，她也很开心。
水很清，太阳炎炎照了几天，温度变得热了起来，只是春风是微凉的，吹的不让人出汗，但是运动量大了，该出汗还是会出汗的。
秦染嫣碰了碰河水，凉的不刺骨，在能接受的程度。
“王妃可别碰水！担心着凉了！”
妙鹃凤环急急来拦住她，秦染嫣安慰说：“没事的，一点也不凉，你们看！有好多鱼！还有河蚌！小虾子也有！”
“王妃，您离水远一些。”
秦染嫣恨不得扎到水里的样子，叫妙鹃和凤环紧张捏着心。
“奴婢刚刚捡了许多石头，王妃再看看吧。”
凤环拉着秦染嫣往岸上走几步，秦染嫣不得已，先去看凤环捡的石头。
有一颗石头花纹像土王星，秦染嫣惊喜不已，夸了凤环几句，凤环高兴没多久，看秦染嫣又往河水边上去，又急的去拉她。
“我捡到一个田螺！”
“死了，咦～都是泥。”
秦染嫣凑到鼻子前闻了一下手，“呕！”
“好臭！”
腥臭的很，秦染嫣赶紧把死田螺丢掉，又蹲下来捡了几个小河贝，河贝还是活的，秦染嫣想着多捡一些。
“这个能吃吗？”
妙鹃点头说：“能吃的，王妃您别碰水别捡了，等会儿着了寒凉，我们罪过就大了！”
凤环也急说：“是啊是啊！奴婢们来捡就好了，您快到岸上吧！”
秦染嫣不以为然说：“没事的，你们太小心翼翼了。”
“王妃！”
“我就在岸边上，不捡了，行了吧？”
秦染嫣无奈说，妙鹃凤环这才满意。
“奴婢们来捡河贝，王妃就在岸边上看着就行。”
妙鹃拿手帕给秦染嫣擦了擦手，随后和凤环浅浅踏水捡河贝。
秦染嫣也想去捡，趁妙鹃凤环不注意，她悄悄脱了鞋，提着裙摆轻手轻脚走到一边，踏入水中。
秦染嫣打了一个哆嗦，好凉，不过过几秒就没有那种寒人的冷意了。
秦染嫣弯腰刚捡一个，水面涟漪波光她看不太清河底有什么，耳边传来大叫吓她一跳。
“有蛇！”
啊！
蛇！
秦染嫣二话不说拔腿往岸上跑，妙鹃凤环这才看到秦染嫣不知何时脱了鞋进入了河水中，连忙跑过去。
“王妃！您怎么到河里去了？”
“冷不冷？快把鞋穿上！”
秦染嫣此时此刻根本感觉不到冷，问她们，“蛇在哪呢？”
“我怎么没看到？”
此时三人离河水有几米远了，不用担心再遇上蛇，妙鹃凤环怕秦染嫣冷，赶紧蹲下给她擦脚穿上鞋。
秦染嫣东张西望，没见到什么蛇。
“你们是不是骗我吓人？”
秦染嫣脚嫩，脚底板都被石头划破了几个小口子，血出的不多，但也叫妙鹃凤环白了脸。
穿上鞋，秦染嫣这才有些感觉得到疼痛。
“王妃您脚受伤出血了，得赶紧上药！”
妙鹃凤环站了起来，强硬扶着秦染嫣往营帐去。
“我的石头河贝！”
“啊！！”
秦染嫣忽然大叫起来，她刚才指着岸边捡的石头河贝，看到自己抬起的手腕上，有一条暗绿色的蚂蟥。
秦染嫣吓得甩手大叫，可是蚂蟥吸的牢，她怎么甩都甩不掉，她惊恐害怕拉着妙鹃，把手举到妙鹃面前。
“快把它弄掉！”
妙鹃凤环还处于懵的状态，秦染嫣忽然如此惊怕大喊，她们吓一跳，看到她手上的蚂蟥，妙鹃也是一阵惧意，但来不及在意自己的胆怯害怕，她动作更快，扯了几下才把蚂蟥扯掉扔远。
秦染嫣吓哭了，她人生头一回见蚂蟥，好可怕！
“王妃！”
妙鹃凤环急忙安慰她，动静引人注目，御林军围了上来，祁台也不知从哪赶来了。
“怎么了！？”
秦染嫣还惶恐着，“我身上还有没有？！快帮我看看！”
妙鹃凤环连忙给秦染嫣全身检查了一遍，没有再发现蚂蟥，秦染嫣这才放心。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秦染嫣扑到祁台怀里哭，他身上戎装硬邦邦，她想蹭一下眼泪鼻涕都不行，只能拿手帕出来边捂脸哭边擦。
妙鹃小心在一旁说明了事情经过，祁台安慰秦染嫣一番，冷脸训斥妙鹃凤环又变软语气训斥秦染嫣。
“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秦王急急跳下马，几步上前，眼睛直盯着秦染嫣担心问。
祁台揽着秦染嫣的肩膀，秦染嫣红着眼依偎在祁台身上。
“没什么事，见了草蛇被吓哭了，她胆子小。”
“三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猎到什么了？”
秦王脱下甲胄帽子递给身旁的随从，“猎了一只山猪。”
祁台点点头，随后打横抱起秦染嫣去了马车上。
上了马车，顾纯雪提着药箱进了车厢，妙鹃也在车厢内，她跪着给秦染嫣脱了鞋。
河边的石头虽然不断被河水冲刷着，但也不是没有棱角，还是有数不清尖锐的石头，能轻易伤人的脚。
凤环去河边打了一盆水，端回来给秦染嫣擦洗脚底。蚂蟥咬了一个小口子，妙鹃扯的时候太用力，蚂蟥的嘴头断在了秦染嫣的手上，要剔除出来。手脚上完药轻纱包扎后，顾纯雪和妙鹃就下了马车。
“疼吗？”
秦染嫣一回想起来，忍不住打颤了一下身子，她最害怕虫子了，蚂蟥好可怕，好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