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抓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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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女儿叫什么?”
“王婆子的女儿叫翠萃,是个好的,不同于王婆子,只是碍着王婆子的面,她也不得不为难奴婢,私底下她还是很关心奴婢的,还会偷偷塞一些吃的用的给奴婢。”
“翠萃原本也不是王婆子的女儿,王婆子是翠萃她爹续弦娶得,只是她爹娶了王婆子之后,没多久她爹就没了,翠萃和王婆子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总是受欺负!”
“王婆子是个守财奴,翠萃的钱都被她拿了去,平常时买点吃的用的,求三哀四都难得一文。”
秦染嫣听着,感觉王婆子越发的可恨了,不过也不排除二凤有夸大说谎的嫌疑,目前她还是比较相信二凤的。
“你们住一处,王婆子有什么动静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吧?她这几天没有外出过吧?”
二凤摇头道:“她没到假期的日子,又没事没请假,一直都在府邸里的。”
“她赌钱吗?”
“王婆子只爱看进账的,不会拿钱赌。”
秦染嫣觉得十拿九稳了。
“二凤你看过王婆子的体己匣子吗?大概有多少钱?”
“奴婢匆匆看过几回,数不清有多少,但是翠萃提过一嘴,这么多年积蓄也有七八十两了。”
秦染嫣有点怕自己运筹帷幄不了,虽然她现在很有信心。
“等着吧,我知道了。”
二凤十分不自在,绷紧着身躯,秦染嫣看的出来,便叫她到外面跟着传膳的下人去厨房帮忙。
为了事情顺利进行,秦染嫣叮嘱众人要保密,又暗暗吩咐不让王婆子请假出府。
祁台今天下朝晚了,秦染嫣吃了饭正要起身去库房,祁台才回来。
“怎么才回来?”
“骠骑将军率军回顺安了,朝廷事宜多,忙久了。”
秦染嫣叫人去传膳,妙鹃金君帮祁台更衣。
“骠骑将军?他年纪多大?”
秦染嫣不由想到霍去病,这个骠骑将军如果也是位年轻的,不知道有多风流招人。
“年过中旬。”
秦染嫣有些失望,看来是她妄想多了。
“怎么不高兴?”
祁台没错过秦染嫣眼中闪过的失望,秦染嫣有些不好意思说:“我还以为是个年轻有为的,毕竟寒冷冬季还领兵去北疆。”
祁台哪里不知道秦染嫣是想看俊男的心,这是得知骠骑将军年龄大了,才有了失落感。
“我也年轻有为的!”
祁台吃醋自荐,秦染嫣笑笑当做过耳风,不接他的话。
“快来吃饭了。”
祁台走过去,看到一个穿着另类的下人,不由皱眉。
“你是哪的丫鬟,怎么到这里来了?”
二凤脸色发白,唯唯诺诺拿着端东西的木盘子,磕巴回话:“回王爷、奴、奴婢是.....”
“快坐下来!”
“二凤你去忙吧。”
二凤赶紧行礼说:“是,王妃!”
二凤退了出去,祁台坐下,转头问妙鹃。
“怎么回事?这样的人也放进来!”
妙鹃刚要回禀解释,秦染嫣便说:“我想要她来的,你别嫌弃二凤。”
二凤穿的不同府邸其他人,祁台还以为是外面的人。
“既然是进了府的,怎么穿成这样?”
二凤的衣服都破旧不堪,她又瘦小皮肤蜡黄,看起来不太干净。
“她是被欺负了,原本也是有衣服的,我正要去帮忙算账呢,你快吃了饭!要不你自己吃,我走了!”
祁台拉住秦染嫣,“哪去?算什么账?”
秦染嫣长话短说解释了一通,祁台听了,只点点头。
“不忙,等我吃了再去。”
秦染嫣虽然心急,但是也得伺候了祁大爷吃了饭才能去。
“你吃快点!”
“急什么?”
秦染嫣夹一筷子青菜塞进祁台嘴巴里,狠狠道:“给我吃!”
祁台差点含不住要吐出来,急忙拦住秦染嫣的手,嚼了许久才把口中的东西咽下。
“你要谋杀亲夫?”
“谁叫你慢吞吞的?”
祁台慢条斯理的优雅用餐,她很难不怀疑他是故意的,虽然他平常时都是如此。
祁台咬牙切齿说:“爱妃真是关切下属!”
“我还没问你罪呢!赶紧吃!”
秦染嫣使唤呵斥般,祁台有心虚的地方,消停的吃起饭。
吃了饭后,下人又打水来给祁台洗手漱口,完事这才出门。
祁台半搂半揽着秦染嫣的腰到库房,库房的贾总管已经和几个下人一起点了一千两的文币出来。
舟朝的铜钱币面值有几种分类,最大面值为一百,然后是五十、二十、十、五、二、一。
秦染嫣要一千两,贾总管叫人抬出三个大箱子。
秦染嫣没告诉祁台她要怎么做,想着等会儿让祁台看看她耍威风,祁台淡淡看了一眼说:“你这样不行的。”
秦染嫣有些不解,心也不确定起来,“怎么不行?”
“还是我来吧。”
祁台没回答秦染嫣的话,秦染嫣怕自己做不好出窘态,也没有坚持。
“搬两张凳子来!没眼力见的东西!”
喜玉站出来一步,对着几个库房小厮道。
小厮们赶忙道罪,搬了两张太师椅出来,已经有人去煮茶去了。
“除了门卫的,把府邸的人都叫来。”
“是,王爷。”
喜玉一个个指着吩咐,侍从丫鬟们赶紧跑去通知人来集合。
不多久,热茶上来了,人也陆陆续续来了,排排站好,整然有序。
等人来齐了,祁台还慢悠悠的喝茶,入了下午太阳大,秦染嫣在屋檐阴凉下都觉得光反射十分灼热,再看太阳下站着的人,个个都是冒汗的。
秦染嫣暗暗拉了几回祁台的衣服,祁台不为所动,光她着急,下人急躁。
祁台喝了半盏茶才不紧不慢道:“都齐了?”
楚王府内总管家的是妙鹃和喜玉,喜玉负责对外,妙鹃负责对内,两者事儿是互通的,但各负责的不同,喜玉在一旁辅助帮着充当红白脸。
“回王爷的话,都齐了。”
妙鹃双手搭在腹前握着,弓弯着腰回话。
祁台放下茶杯道:“今儿聚集大家伙,是有规矩要讲,本王忙于朝政,王妃身子不好养病,都没有精力管治府邸内务事宜,加之刚从宫里搬出来,又卖买打发了一些人等,府邸内新的旧的,一个月余了,也该熟悉按部就班了。”
“如今观望,运行其职位的大家,都没有什么大差错的,都该赏了。”
“只是总有些人,偷着小猫的心,总是悄悄干一些犯规矩的事,扰乱体统,这也该罚!”
“本王给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现在站出来陈述明说,宽恕其罪!”
祁台说完,又端起剩下的半杯茶慢条斯理的喝,下面的一百多号人面面相觑,小声嘀咕说着什么,声音聚少成多,音量是很大的。
只是过了许久,祁台一杯茶都喝完了,都没有人站出来请罪免罚的。
祁台放下空杯,喜玉大喝一声:“安静!”
底下人瞬间鸦雀无声,祁台勾唇笑着站起来,他生的高大,原本就是坐在阶梯之上,下人们在下,俯看着下人十分有压迫感。他一站着,压迫感更加强了,加之上位者的贵气威严,脸上虽然有笑,秦染嫣看着都觉得畏缩紧张,何况下人们。
“本王也不是刻板严规的人,方才给了机会,等会儿追究起来,可别说本王心狠手辣,不容饶恕!”
“再给一次机会,也显得本王气度大,只是事不过三,这次之后,可就是要重罚了!”
“十声过后!一律不饶!”
“喜玉,点数。”
“是!”
喜玉站的笔直,他口中的数字一个个跳出:“十、九、八......”
下人们明显是急切的,谁工作中不犯点小差错?
可是别人都不站出来承认,自己也没胆量站出来承认,不禁都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自己那些小错应该不会有什么,但是又看王爷横眉冷对,一副秉公大办的架势,又不禁害怕急躁起来。
随着喜玉以一字结尾,还是没人站出来,祁台笑的更开了,也更冷了。
“好!很好!阶下众人都自觉无过,只是有人背地赌钱,又不知道怎么回事?”
“总不能是鬼夜里出来的,又喝酒又赌博,鬼也有这样的心情?”
“是鬼也奇了!出其不意,白天夜里都出来,专干这事儿,闻所未闻也。”
祁台话锋一转,冷喝道:“还不快给本王滚出来!”
祁台的话已经点名的很明显了,赌钱的那些个人,他今天就是来抓这个的。
秦染嫣看着畏畏缩缩哭嚎着出来一大半人,男男女女都有,个个都跪地磕头请罪。
祁台指了指一个头发凌乱花白,脑袋额头绑着一条泥色的抹额头巾,他身上的衣服是深蓝色的,也不知道是干什么活儿的,别人身上的衣服都是靓丽的,毕竟才发不到两个月,他身上衣服的颜色暗淡了大半,和别人的衣服有很大的出入。
“老樵夫!偏你赌的最厉害,还不认罪!拉出去送衙门,传本王的话,明日午时枭首示众!”
众人大惊,原本还藏着小确幸的人,这会儿不敢站着了,纷纷跪了下来。
霎时间,院内是跪满一片,乌压压的直磕头求饶,声音十分嘈杂,独老樵夫喊的最厉害,毕竟他要被拉去砍头了。
喜玉指了指两个身强体壮的年轻男子,“你们两个去把他拿下!捆起来!”
被使唤的那两个原本也是跪着的,听了吩咐,立马起身,有将功补过的激动心态,抓起老樵夫的手段也是粗鲁的,按压着他趴着,已经有人好眼力儿的拿了麻绳来将老樵夫捆住。
老樵夫脸上皮肤褶皱,眼尾皱纹沟壑,这样的年纪,被吓的哭喊求饶,十分可怜狼狈,秦染嫣于心不忍,想小声劝一劝祁台。
祁台慢慢踱步已经到她够不着的地方,秦染嫣想起身去求情,被妙鹃轻轻按住。
“王妃好好坐着,王爷自有章法手段。”
“可是...”
“王妃,你该懂弱肉强食的道理,放在天子脚下不讲究这些,只有一个规矩不可不守,不然乱了套,日后的烦恼苦头,都是自己找的,要做就狠了心,您不管家事,不懂下人有多蹬鼻子上脸,没了规矩压制,他们是会无法无天的,这会儿可怜哭罪求饶,也经管不了几时,还需长久敲打,不可拦王爷!”
妙鹃小声说完这些话,秦染嫣还是有些揪心,人命关天,她承认自己有些烂好心,总是忍不住可怜别人。
妙鹃说的这些,她也懂,现代人处世有各种各样的法律保护,她从小成长在繁华的都市,学的认的,都是受法律保护规范的,她虽然穿越来这么久了,还是不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
有钱有权者,可以草菅人命,这是她从前不敢想自己会亲身经历的。
现代虽然说文明了,但是暗地里也有很多黑色世界,也多有不法杀人虐待人的,秦染嫣也大致了解过一些,但是她觉得在自己的国家,在自己生活的地方,离之遥远,不可能接触到。
祁台杀过很多人,秦染嫣对他是有一份惧意的,毕竟她生在阳光中,长在红旗下,哪里遇见过这样的人。
秦染嫣脸色有些难堪,心中翻涌不适感,妙鹃看她如此,小声问她要不要离开。
秦染嫣摇头,她还要在这个世界生存不知道多少年,这样懦弱不堪,一点风雨都不经历,是很无能的,她帮不上祁台什么,但难道和他站在一起都做不到吗?
祁台也时刻注意秦染嫣的脸色,看她面容浮现难受,又走回去坐着。
“别担心,我不会拿他怎么样。”
祁台说的轻小声,秦染嫣听了,抬眼看了看祁台,明显放松了许多,想来心情肯定好了。
祁台重新站起来往前几步,底下人还在不断磕头求饶,声音杂乱。
喜玉再度大声道:“都安静!”
现场声音一瞬间小了起来,很快就安静。
“从前在宫中的人,也知道本王的规矩,新来的那些个儿,也耳濡目染懂了,不懂的,等会儿还有妙鹃来念规说范。”
“方才本王也说了,事不过三,给了两次机会,你们都不认罪,现在是不能宽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