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打工路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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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的儿子小周开始时还是个高中生，穿着一身丑到爆的校服。在肖空等房客租金充值下，小周的衣服也渐渐有了牌子，手表、链子也慢慢多了起来，交通工具也从开始时候的自行车换成了摩托车，最近换成了一辆二手跑车。至于学习，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好歹凑合上了个末流大学，等着混毕业吃房租而已。
据小周说，他爸现在开起了大奔。
小区周边的配套设施确实也丰富起来，一家家饭馆如雨后春笋般露头。四川火锅、麻辣烫、东北乱炖、湘菜、山东菜，当然也少不了烧烤，可以说汇聚了全国各地美食。
在这林林总总的菜系中，唯独缺少了粤菜，可见这档次还不高，用肖空在新闻稿中常用的词语叫“还有较大的提升空间。”
肖空一家家看过去，忽然一个写着“开张志喜”的西府羊汤馆，不禁喜上眉梢，一时间竟暂时忘记了失业的烦恼。
作为一个西府人，肖空来到帝都已经很久没有喝过正宗的羊汤了。虽然在商务宴请、招待记者的时候吃过几家号称正宗的西府馆子，但品尝过后往往是失望而归，希望这家不会再次令人失望。
肖空进店一看，这是一家不大的馆子，只有四张桌子，一对约莫五十岁上下的夫妇打理，也没有请伙计。
肖空点了一碗羊汤，配上两个现打的坨坨馍。不多一会儿热气腾腾的羊汤上配着几棵点缀的香菜和白吉馍就上桌了。
不用刻意去闻，一股强烈的香气马上涌进肖空的鼻腔，令人迷醉。正是肖空家乡的味道。
肖空一边吃着馍，一边喝着羊汤，谋划着有了这套系统，要怎么把它变成钱呢？
同一时间，与cbd相隔不远的着名美食街的一家海鲜菜馆，马翔和宣美广告传播公司的技术传播总监正在推杯换盏。
“舅，这次我能这么快就升到组长的位置，要不是您从中谋划我还不知道要熬到猴年马月。我先干为敬了。”马翔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这都不叫事儿，谁让你是我外甥呢。别人的事儿可以不管，自己家人的事儿还能不管？”冯总监显然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但你小子也得当心，才入职这么短时间就从媒体专员升到了组长，肯定不少人会盯着你，盼着你犯错呢。就说你们组那个王虎吧，他来得比你早，论经验可比你丰富，你可别给我丢人。”
“嗐，有舅舅你在，我还怕啥？实在不行，我还有个英国的硕士帽子，比王虎那八流的国内毕业证不是光鲜多了？”马翔毫不在意。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的毕业证咋来的？看你本科成绩那个德性，出国的时候如果没偷改成绩我才不信。到了英国也是泡妞吃喝，造了家里几十万，临回来才不知道从哪弄的学位证吧？要不是你姥爷，也就是我老爸，还有你老妈，也就是我亲姐过年的时候拿着扫把打得我满屋跑，我才懒得管你的事。”
“舅，您就别再揭我老底啦。横竖我在您手下好好干，不给您丢人就行了呗。”马翔的脸红扑扑的，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当上组长的兴奋。“不过，我虽然挂名是个组长，手下只有王虎一个马仔，是不是有点单薄，忙不过来吧？”
“切，我知道，你是觉得人手少，王虎一个人干不过来所有的活儿，你自己又懒，只想捡现成的功劳。我可告诉你，广告传播公司从来都不养闲人，挣多少钱，养多少人。钱多人多，钱少人少。
凭良心说，当年我带着肖空一个人，要不是他拼死拼活地干，今天科技传播这部分业务的人头也长不到现在的4个。最惨的时候连我也要一起被管理层砍掉。你要是有本事，让上头看到你能挣钱，当然给你加人，不然的话，你舅舅我能保你一时，保不了你一世。”
“明白。这不是马上就要巡展了嘛，我一定好好干，力争回来就让老板们给加人。来，我再敬您一杯！”
思来想去，肖空觉得这套传播系统最便捷的挣钱途径还是打工。
肖空觉得，以自己几年在宣美的经历，再加上传播系统的加持，换个东家当个高级打工仔应该没啥问题，将来在竞标的时候平推、碾压宣美，那还不是轻悠悠的事儿，脚面水——平趟。
一顿饭的工夫，肖空决定从第二天起开始大撒网投简历，目标就是与宣美的冯彬平齐——科技传播部门的总监，至少也得是个带队伍的经理。
回家的路上，肖空甚至已经想像得到，自己在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给团队里的每个人分配任务，犹如一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儒将，万军丛中取宣美首级如探囊取物。
“哟，广告专家今天这么早就回来啦？”肖空刚打开门，一句酸溜溜地玩笑话就冲了过来。
光听声音就知道，这是合租的两个码农中的一个，猪厂阮光辉。这小子别看年纪轻，凭着985的毕业证和精湛的编程能力进了以养猪着名的大厂，一年不到的时间已经成为高级程序员，带着队伍撸代码了。
看着阮光辉像草一样的头发和胖胖的身形，肖空常觉得他加入猪厂真是再合适不过——长得像头猪不说，房间也乱得像猪窝。很难想像他写出来的程序会乱成啥样。
“你过分了哈，懂不懂得尊重人啊？应该叫广告大师。”笑嘻嘻接话的是合租的另外一个码农方唐镜，入职的是着名的鹅厂。同样人如其厂，方唐镜的脖子奇长。真应了那句话，奇人必有个奇长相。
这几年互联网行业快速发展，各种奇形怪状的公司如同雨后墙角的狗尿苔，一茬又一茬地成长，对程序员的需求一直高速增长，房租涨得快，码农们的工资涨得更快。
阮光辉和方唐镜比肖空年轻好几岁，早已经不是肖空刚刚搬来时候的室友。两人在学校的时候同级不同系，搬到这里已经有一年多，按肖空的推算应该也差不多快搬到更好的地方了。
新码农在师哥们的介绍下搬进这套房子，不出一年半载，不是自己首付买了房子，就是搬到更好、更方便的地方，然后就介绍再下面一届的师弟搬起来。如果不是肖空在这里，他们甚至有心在门上贴个“码农宿舍”的牌子。
肖空有时候自嘲，这套房子就好比是馒头铺的笼屉，一茬茬的新人就好比一屉屉的馒头，上锅蒸完香喷喷地端上桌供客人享用。
而自己就好像是永远都蒸不熟的那一个，一锅又一锅，始终在屉里，无人问津。
但今天，肖空已经拥有了传播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