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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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完早饭就去打扫楼上的战场了。
楼上简直惨不忍睹，留下的一切无不宣示昨晚的一群妖魔鬼怪的各种作妖行为。看看的程凌嘴角直抽抽。
“程凌，这个袋子里的垃圾要扔吗？”
“那是剩下的菜吧，别扔。”
“那这些瓶瓶罐罐要扔吗?”
“那他妈是调料，你给我放下 。”
“……”
“……”
两人收拾完一切都满头大汗，坐在沙发上大喘气。程凌没想到萧焲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一副少爷模样，干起活来还是挺利索的，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虽然看起来有点傻的……可爱。
“喔，我这辈子都没干过这么多活。真的。”萧焲喘着气说。
程凌笑了笑。他想起以前几乎都是马林一个人收拾的。
“是吗？那你还是真不容易啊。”
“我姐让我待在这儿，又是打工又是扣钱的，美其名曰是锻炼我，实则是折磨啊。”萧焲长舒一口气说道。
“那你好好锻炼啊，回去她就把你的卡解封了啊。”程凌不在意的说道。
“嗯。你说的对。”萧焲闭着眼睛不经意的说道，
他果然还是要走的啊，程凌想。两个人就这样瘫在沙发上喘着气。
“程凌。”萧焲突然出声。
“嗯？”
要问吗？要问你和那个人的关系吗？要问王培飞为什么要针对你吗？真的要问吗？那他要是不说怎么办？萧焲紧紧握了握手。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那个人和程凌之间的关系有一种迫切的欲望。
“你……算了，”萧焲欲言又止。
“嗯？说啊？说话说一半烂屁股啊。”程凌笑着碰了碰他。
萧焲笑了一声坐起来，双手支在了膝盖上，低头盯着地板，缓缓开口。
“你和那个人……”他还是顿住了，他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
程凌身形一顿。
空气在这一瞬间变得无比安静。萧焲看不见他的眼睛，只觉得身后的人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感情，他有些后悔。
“想知道啊？”程凌转身说道。
“你要是不想说，也……”
“有烟吗？给你讲个故事。”程凌看着他笑着说。萧焲以为他不会再说了。听到这句话有些意外。
程凌接过萧焲递过来的烟，没有点，就拿在手里。
其实那些事情他并不觉得是秘密，只是没有刻意提过，就像是吹散在风里的往事。
“他叫徐天翔，是王培飞的表哥。”程凌以这句话开了头。
“这里虽然高中虽然只有一个，但是初中有三个，而且一中就是最烂的一个。我就是一中的。”程凌缓缓说道。
“嗯。”萧焲静静的听着。
“初中的时候，我和王培飞是同班同学，他很……调皮”程凌换了个合适的词汇。
“但他和我关系很好，他性格大大咧咧的，总说想跟我一起学习，可结果是我和他一起去打架，”程凌说着低声笑了笑。“那时我们一中的经常和职高的打架。”
“后来他带我认识了他哥，就是翔哥，翔哥比我们大几级，那时候他人特别好，经常照顾我俩，有他在的时候我们出去打架从没输过，在学校里也没人敢惹。”
“嗯，校霸呗。”萧焲附和道。
“对。”程凌笑着说。
“我以为日子就这样了过了，我们一起升学，一起玩，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但是后来，我爸妈出事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那时候的我觉得整个天都塌了，我带着沐沐，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段时间我特别迷茫，家里的事很多也是我姑姑在管，沐沐也被我姑姑接走了。那段时间是他一直陪着我。”
“后来有一天我真的在家里待不下去了，就给培飞打电话，他说他在喝酒，他哥也在。我一听他也在二话没说就去了。然后他们喝了一些酒，他喝得挺多的，拉着我说了好多话，他说的还挺感动的，说到最后都快哭了，但是我都没记住。”
“然后我打算送他回去，出了门之后我俩又在门口的亭子里坐了一会……”
“然后他问我会不会觉得他很奇怪，我说不会，我很谢谢他。然后他靠近我，说……说他喜欢我。”程凌说着绞紧了紧握的双手。没想到隔了这么长时间再次说出来还是会觉得很难受。只不过少了份当初的那份无措。
“他问我是不是也喜欢他……”既然打算说了就没什么好掩埋的。
“你……怎么说？”萧焲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
“我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当时我觉得就挺荒谬的，等我反应过来时他……”
“他怎么了？”
“他，他的脸就在我的眼前了。”程凌说道，萧焲明白了。
“然后呢？”萧焲问到，他觉得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那王培飞就是因为这样才针对他的吗？
“然后被培飞看见了，第二天他来质问我，我们大吵了一架，说我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txL。”说出这三个字时程凌偷偷看了一眼萧焲。
“我说我不知道，然后他很气愤，说为什么要找他哥哥，他把我当做好朋友，而我让他失望了。”
“自己的哥哥和他最好的朋友竟然是那种……那种关系，换做谁都接受不了吧。”程凌自嘲道。
可你和他并不是，萧焲想。
“自此之后，他们两个我都躲着，我把沐沐接过来之后就和沐沐一起生活。徐天翔也会来找我，他问我为什么要躲着他，我就找借口说弟弟来了比较忙。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起那天晚上的事。”
听到这里萧焲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txl？程凌？
“突然有一天，职高的人挑事，翔哥就带着我俩去了，我和培飞是分开的。我那时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然后我就给翔哥打了电话。”他握紧了双手，如果时间能再来一次，程凌知道自己绝不会打那通电话。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培飞也打了电话。”程凌说到最后语气有些哽咽。说到这里萧焲大概能想到这是一件什么样的事。
“然后，然后我就看到他来找我。”程凌缓缓说道；“培飞没有等到他，脸被职高的人划了一道口子”
“自此之后，王培飞就一直怨恨我。直到现在。”程凌说完手里的烟已被他折磨的不成样子。“再给一根吧。”
“事情就是这样的，是不是特别匪夷所思啊。”程凌说完转头看着萧焲，萧焲看着他眼角的泪光有些不知所措。
一开始程凌吸引他的就是他的自然与坚强，但是相处久了就会发现，这个人有很多更深的东西。
父母离去之后的坚强，不敢相信的坚韧与执着。一个人带着弟弟却对生活一直不卑不亢。就像是黑暗中努力的星辰，好像每一处都很吸引着他。
等程凌说完这一切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程凌深吸一口气，向后一躺在沙发上。但是又忍不住去看萧焲的脸。
但是令他惊讶的是，萧焲很平静。
萧焲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甚至都是波澜不惊，他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程凌突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萧焲，，这样的自己一定会让他讨厌吧，是啊，这样也好，哪有那么多缘分，这样的事连他自己都觉得荒唐，以他和萧焲现在的关系他没有信心觉得萧焲会理解他，会毫无芥蒂和他还像以前一样。
如果这样的话也挺不错的吧。
程凌的胸中气血翻涌，他突然间觉得好难过。他这辈子从没有在乎过别人对他的是否有好感，就连徐天翔说喜欢他的时候他想到的也只有逃离。但是好像只有萧焲。
如果萧焲就此讨厌他……
程凌感觉得到前所未有的疲倦，前段时间两个人和平共处的场面不断浮现眼前，萧焲对他说谢谢，萧焲拉着他在雪地奔跑，萧焲叫他打球，萧焲笑着说要住在他家，萧焲萧焲，都是萧焲，但是他现在连看一眼真容的勇气都没有。
如果只是做朋友，那没有问题。但是这样的事他不想瞒萧焲，那就一切都到此为止吧，幸好，幸好一切还都不算太晚。
“我先走了。”程凌站起来说道。说完就拿起沙发上的衣服离开了这个小房间里。等他出来的时候他才发现双手竟然在止不住地颤抖，他害怕从萧焲的脸上看到一些东西，疑惑，不可思议，不安，甚至是厌恶。仿佛萧焲的一个眼神他就会溃不成军。
“程凌，等等。我……”萧焲急忙说道但是他没抓住程凌的衣角，门在他眼前关上了。他没有看到程凌最后的表情，只是直觉告诉他不能让程凌就这样出去。
萧焲觉得好像他看到的第一眼开始，在他来到这个地方的第一天起，那种陌离感一点点将他推向程凌，他才会越来越想靠近他。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自己的生活里有程凌。从一开始他就觉得他们之间是天赐的，少了一个环节都不行。他将这些称之为“缘分。”
程凌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出小区门的。最后应该在看一眼的，说不定就是最后一眼了呢，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人，只是不属于他罢了，看看就行了。
就算是缘分，也到此为止了吧！
“喂，初七吗？”
程凌一出门就接到了他打工的酒店的电话。
“嗯，是我，刘经理。”
“初七啊，我们这边今天有些忙，你有时间吗？晚上能不能来帮个忙啊。”
“有，我知道了，我会来的。”
“好好好。那你先忙。”
“好，谢谢刘经理。”
算了自己的生活还是要过的。再见了萧焲。
萧焲追下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程凌的身影，打了电话，正在通话中。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要不去他家找吧，也可能是在迷渡，但是……如果，程凌不想见他呢。
萧小少爷好像从来没有这样考虑过一个人的感受，既想靠近又害怕被那个人推开。
沐沐还在迷渡呢，程凌先去迷渡接了程沐然后两个人才回了家。
“哥哥，你怎么了。”沐沐回家后看着程凌问道。
“嗯？没什么啊。”程凌笑着说。
“但是你不开心啊。”
有这么明显吗？程凌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有，哥哥没有不开心。”程凌故作无谓的说道。
“哥哥，你骗人。”程沐不高兴了，死死的拽着程凌的衣角，不让他走。
程凌看着程沐这样，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轻轻揽过程沐的肩膀，把他揽进了怀里。
“哥哥，我会一直在的。”程沐低声说到，程沐性格温和心思细腻，程凌今天变得很不一样，从爸爸妈妈走后他好久都没有看到这样的程凌了，像是有很重的心事，而他什么都做不了。
“嗯。”
这样就够了。
今天真的是个不错的天气。
中午陪程沐吃完饭在小院子里除了草，然后他又把衣服被子之类的拿出来晒一会。时间差不多了之后他就去饭店了。
今天店里是真的很忙，大家都忙的脚不沾地，怨声载道的。程凌却是乐在中，只要忙起来他就能忘了萧焲。挺好的。
天黑了之后突然下起了大雨，程凌不免有些担心独自在家的程沐，就给他打了个电话。
“沐沐，下雨了，你别出来啊，哥哥今天可能会晚一点，不用等我，知道了吗？”程凌温声说道。
“知道了，可是，哥哥，被子还在外面呢。”程沐小声说道。
“没关系，你别出来就行。”程凌又强调了一遍。
“好，哥哥……那你早点回来啊。”程沐软糯的声音传进耳膜，让程凌心头一暖。
“好。”程凌笑着说。
等程凌结束时都快十二点了，他觉得双脚都不是自己的，站在楼道里身体都有些发晕了，雨还在下，他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一头扎进了雨里。
小孩卧室里的灯还在亮着。程凌脱下滴着水的衣服，进门看了看程沐。小孩已经睡着了，头埋在被子里露出粉嘟嘟的侧脸，程凌伸手摸了摸。
小孩没有睁开眼睛，呓语着蹭了蹭程凌伸过来的手：“哥哥。”
“嗯，睡吧。”
程凌关了床头的灯，带上门走出了房间。
“阿嚏~”
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之后程凌打开抽屉，吃了几颗药。外面的几件衣服和被子已经淋湿了，滴滴哒哒的滴着水，看样子明天得重新洗了。把已经淋湿的衣服和被子拿进来之后他又去洗了个澡，卸下了一身的疲惫，脑袋胀的难受，他现在只想赶紧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