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荆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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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在干什么？”
想必是声音太大了才把他引了下来。但是现在自己手里的创可贴已经无处可藏了。
“嗯？你下来了？晚……晚饭想吃什么？”程凌把放下袖子手藏在了身后。
“你身后是什么？”程沐还在问，他看到了程凌藏在背后的手。
“你是不是又受伤了?”小家伙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正跌跌撞撞奔向他，他下意识的伸手一扶，指尖上的血沾到了从程沐的手上，小家伙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但是他还是太虚弱，就连哭声都断断续续的，还时不时地带上一两声咳嗽。
“你不是……说……说不……不……打架了吗……咳咳，你又受伤……啊啊啊。”
程凌知道程沐一哭他就没有任何办法，他用手擦掉了程沐脸上的泪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说到：“对不起，哥哥错了。”
接下来程凌没有说话，就一直看着程沐，他知道这样的自己让程沐很没有安全感，但是他自己也很无力，他也知道自己必须积极面对生活带着弟弟努力生活，但是这种时不时地无力感和迷茫让他惶恐到窒息。这个世界太大了，他们活着也太难了。
他坐在地上靠着柜子，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程沐，好像除了这样看着他好像什么都做不了。等昏暗的房间里的啜泣声慢慢的停了下来。
程沐睁大发红的眼睛看着他，程凌给了他一个微笑，摸了摸他的头。“晚饭想吃点什么？”
程沐没有说话，拿起地上的创可贴撕开，拉过程凌的手轻轻地贴了上去。
“好了，谢谢。”程凌抬手轻轻擦掉了程沐眼角的泪水。
程沐摇了摇头。“我去做饭，青椒肉丝怎样。”程凌说道。
程沐还是没有说话，用发红的眼睛一直看着他，突然他鼻子一酸，听到程沐拽着他的衣角轻声说到：“不要再打架了好不好。”
“……好。”
程凌做饭的时候程沐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他，时不时地咳嗽。程凌知道他在看，也没有回头。半天程沐自己慢慢走到厨房边倒了水吃了药。
吃饭的时候，程沐给他夹了一块鸡蛋，然后慢慢对程凌说道:“哥哥，我想爸爸妈妈了。”
“嗯，哥哥也想，爸爸妈妈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嗯。”
吃完饭，程凌把程沐抱了上去，给他吃了药，喝了牛奶后，小家伙才慢慢睡去。
等程凌收拾完已经快九点了，今天的事太多了，搞得他都忘了还有作业呢，烦人。
他写作业的时候手机一直是静音状态，这会刚打开就有一个消息提示。会给他发消息的也无非就那么几个人。
但是这次是一个他意料之外的人——萧焲
萧焲【那个……这个灶台怎么用啊。】还配了一张一个双面的灶台图。这还是半个小时前发的。
程凌【你解决了吗？】
萧焲【没呢。】
这家伙可能是要做饭，结果连煤气都不会开，这会怕是还没吃饭呢。实实的生活废啊。
程凌【你先按住那个圆形的按钮听到哒哒哒的声音，然后向有辨识的那边转。】
这条消息没有立刻就回过来，想必是再试。过了两分钟又回了消息。
萧焲【还是没有反应啊。你是不是坑我。】
程凌扶额无语了，直接给他发了一个视频。视频也很快接通了。程凌因为还没有洗漱所以着装还算得体，但是萧焲不一样了，房间里暖气足，他又洗了澡，所以只穿了自己的睡袍，大片的胸膛露了出来。
“呦，身材不错啊。”程凌打趣道。萧焲听到这话，也是不怂，边穿好衣服边说道：“还有更好的你要看吗？”
“你是故意给我看的吗？”
“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
萧焲洗了头，湿发有些粘在脸上，有的翘起，看起来很是好看。
程凌说到：“给我看灶台。”
“打开底下的柜子。”程凌说道。
“这就是你对恩人说话的态度吗？”萧焲说道。
还恩人，这家伙这家伙中二病晚期没治了。
“这位尊贵的萧大少爷，请你把底下的那个柜子打开。”程凌无了个大语，装模作样的说道。
然后萧焲蹲下身·打开了下面的柜子。“这里面竟然还有一个……煤气罐？”
“是啊，神奇吗？你是不是以为只要把锅往上一放火就自动开了啊。”
“这倒也不是。”
“你看看旁边那个表，看看还有气没？”
萧焲拽着那个表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他到底是有气还是没气。
“有没有啊。”急切的问道，他看到萧焲趴着看了半天了。
“我……不知道。”
“给我看。”萧焲便把镜头移到了表盘上面，
“气还有一点你再试试旋一下按钮。”程凌看完后说道。
“你先按下去，等到哒哒哒的声音后在轻轻转一下，转那么快是很不希望他能打开吗？”在萧焲失败了数十次之后程凌坐不住了。
终于“嘭——”的一声。火苗窜了出来。
“着了着了。”萧焲在那边兴奋地说道。
“真……聪明。”
然后他把摄像头转了过来对着程凌说道：“谢谢啊。”程凌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客气，自己现在没被他气死就已经很好了。
“对了，你会做饭吗？”
“不会啊。”
“那你烧火干什么？”
“煮方便面啊。”萧焲说完还指着自己身边的油泼辣子给他看。
萧师傅忙碌了半天，还是拿起了康师傅。
“行了，你吃吧。”程凌说完就挂了。真是个奇葩。
过了一会萧焲的视频又发了过来。
“又怎么了”
“你没告诉我这玩意怎么关啊。”萧焲在那边叫道。
“还是那个按钮。”
“嗯。”
“看到他旁边的刻度了吗？”
“嗯，”
“把按钮旋到零。”
等关了火，程凌说到：“以后这玩意，你还是少碰的好，容易出人命。”
“为什么？”
“煤气中毒知道吗？”
“嗯。”
等关了视频，程凌不禁感叹，这家伙以前到底是怎样的，怎么这么废物呢。但是他也能猜到这样的人，应该不是什么普通家庭。
算了，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程凌临睡前又复习了一下，下周就是期中考了，程凌对其他还可以，但是期中末成绩还是很在意的，所以他不得不重视，他也不知道这样的意义到底大不大。
早上程凌来的时候萧焲果然还是没来，大家还是一如既往地踩点上课，萧焲坐到程凌旁边的时候低声问到：“你们这边的教学质量很高吗，这么早上课。”
程凌也低声说：“这玩意还成正反比吗？”萧焲没有再说话。
今天早上的课程凌没有在睡觉，程凌有个习惯如果睡就会真的睡，不会上课打瞌睡之类的，一旦打瞌睡他也就真的睡了。
“都醒醒哎~，下周一就考试了，打起点精神行不行。？”数学老师老赵在上面又开始叨叨叨的说道。
“吴涛，还睡，你看看你口水都快滴到旁边唐莲的本子上了。”
“杨文明，你笑什么笑，昨天给我交空白作业的就是你吧，怎么，抄了题目是让我给你写吗？”
“别一到放假就跟丢了魂似的，大脑是上厕所拉完了吗，这次谁在给我闹笑话你们就等着。”
等他絮絮叨叨的说完，下课铃声早响了好一会，但是老师还没有走，班里此起彼伏的声音时不时地响起来。
“下课。”
“哦，终于……”李潮第一个跳起来。老赵出门前狠狠的看了他一眼。
下课后那几个人还是一如既往地聚到程凌后面，还是打打闹闹的在聊天，这次这几个人萧焲算是记住了。认人识物萧焲还是挺擅长的。
这次，李潮还是不停地拉着萧焲说上几句，但是他们讲的东西萧焲很多都听不懂，程凌还是沉默有时答应两句有时低头弄一下手机。
江季凡【最近怎么样啊？学校怎么样？】
萧焲【不怎么样。】
江季凡【谁惹你了？】
萧焲【没。谁还会惹我啊。】
江季凡【行吧。我先上课。我晚上再联系你。】
【好。】
早上的课，不一会就结束了，课程还是那样，上课老师讲自己的。学生玩自己的，萧焲也很是惊讶这两波人各干各的，互不干涉。偶尔老师会在上面叨叨几句，骂着骂着就下课了。
萧焲好像自始至终都对学习这件事没有那么上过心，以前妈妈在的时候，他很喜欢学习，妈妈会帮他复习功课，做作业，但是后来妈妈没了，他好像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他到这里来好像就是换了个地方接着混日子，这一个星期似乎比之前过得更快了，也更……惊心动魄。
想到这里他又转眼看了一眼旁边的程凌，程凌竟然戴上了一副眼镜，什么时候的事！！看起来一整个斯文败类。
程凌，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事人。
“同学们啊，下周一回来就要期中考了，大家放假了好好复习，别光顾着玩，学习是自己的事，态度决定一切……”台上的叶椋还是滔滔不绝的为底下的“狼崽子们”喂着鸡汤。萧焲慢慢的趴在了桌子上。
等叶椋出了门之后一大群人也紧接着跟了出去，就快踩着叶椋的脚后跟了。果真是踩点上学啊。
萧焲其实不怎么想回去，这一段路来回一趟好像没什么意思，于是他就在桌子上趴了下来。程凌看了看他的样子，还以为他身体出了问题，不免有些担心。
“你怎么了，没事吧。”程凌边收拾书包边问他，语气尽量轻松，不想让萧焲觉得自己欠他，虽然事实就是如此。
“没什么，不想回家，你帮我带饭吗？”萧焲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什么？
“你不是说你欠我一个人情让我什么时候讨回来都可以吗？我现在就要一份饭，不过分吧。”萧焲继续说道。
“好吧，你要什么。”程凌没有办法，但是去买饭又是一份支出。看来就只能回家做了，希望这位少爷不会太挑剔。
“你不是会做饭吗？你看着带吧。”萧焲无所谓的说。
“那你有什么忌口吗？”程凌最后慢慢的说道。萧然思考了一会，立刻说道：“不吃姜，不吃香菜，不吃熟的葱……”
“不亏是你，要不我给你买个盆儿吧，慢慢嚼。”程凌白了他一眼打断了他。
萧焲笑了笑没有说话。程凌也没在理他，径直走了出去。
程凌走了之后萧焲就打开看了手机，盯着萧颜的的微信页面看了好一会，他想打个电话，但是又不知道要说什么，随便翻了翻朋友列表觉得特别乏力。然后趴在桌子上，慢慢的睡着了。
程凌回到家时，就看到程沐站在院子里向蹦跶着向墙头地招手，但是他身体不好，时不时地咳嗽，看到他进来程沐指着墙头就叫了起来：“哥哥，汤圆。咳咳咳……它……。”
程凌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只白白胖胖的肥猫正蹲在墙头，嘴里还叼着一只死老鼠。
“你怎么没穿外套就出来了，外面这么冷。”程凌皱着眉对程沐说道。
“对不起，哥哥。”程沐瞬间低下了头。“但是，汤圆它……咳咳。”程沐马上就捂着嘴咳嗽了起来。
“好了，慢慢说，别急。”程凌拍了拍他的背，心都揪在了一起。
“我在客厅抱着它看书，然后听到柜子角落里有声音，咳咳，然后它就冲出去了，我跟出来时它就在墙上了，怎么叫都不下下来。”程沐委屈的嘟着嘴说道。
“行了，没事
程凌安抚好程沐，让他进去之后就和台上的那只猫大眼瞪小眼。猫慵懒的看着他，张了张嘴打了个哈欠。就在程凌担心它会吃了那只老鼠，还在想之后要不要给他洗个澡时，猫突然一巴掌把那只老鼠扔下了墙头。看到他没有吃那只老鼠程凌还是很欣慰的，毕竟程沐一天到晚都抱着它。
之后程凌又尝试着叫了它几声，让他下来。但是猫看都没看他，就径直坐在墙头打起了盹。程凌就没再管它，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