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沈秋白的桃色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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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关，京城里热闹非凡，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准备迎新年。
白天，各种小摊贩的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出门购买东西的百姓人头攒动，好不热闹；到了夜晚就更精彩了，悬挂在街道两旁的各种花灯明亮异常，照亮长夜，护城河的水面上飘着各式各样的河灯，人们在灯面上写下自己的心愿，或者是写给已逝亲人的话以寄思念，河灯会随水流流向远方，好像这样自己的心愿就能实现一样……
柳云暮最后还是和大家一起去了别院，不管他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总之他去了。
最高兴的非江夜阑莫属了，刚到别院，他就到处逛乱看，兴奋的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公子，你快看那水里有好多鱼啊！”
“公子公子，后面有一座假山！”
“啊，公子你快来看，我找到陈伯说的那个温泉了！”
“公子……”
沈秋白终于受不了江夜阑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了，开口道：“江夜阑你可消停会儿吧！瞎激动什么？搞得好像我们侯府没有这些东西似的！”
江夜阑不以为意的撇撇嘴，往后院跑去了。
沈秋白说完这话刚好扭头，没想到柳云暮也突然抬头看向他，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对视了几秒后，又不约而同地看向别处。
自从上次沈秋白拦住柳云暮说完那些话后，两人这么些天就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了。
气氛顿时有点古怪。
“云暮啊！”这时陈正嵘的声音突然从后面叫了柳云暮一声。
“陈伯。”
陈正嵘走上前来对他说：“这里风有点大，你身体不能受寒，还是先回屋休息吧！”
“没关系，这点风不碍事的。”他对陈正嵘笑笑，“陈伯，我又不是小姑娘，哪有那么弱不禁风啊，况且我总不能一直待在屋里不出门吧！我看这里风景挺好的，等会去看看。”
陈正嵘听了他说的话也笑了，正想说些什么，却被沈秋白抢先了一步。
只能他说道：“切，你这身体可比小姑娘弱不禁风多了，苏叶都没你娇气。让你回屋待着是为你好，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柳云暮：“……”
要不是沈秋白躲得快，陈正嵘的巴掌就落到小侯爷后脑勺上了。
陈正嵘瞪了沈秋白一眼，对柳云暮说：“别听这臭小子胡说八道，你想去哪都行。我待会有点事要出去一趟，秋白来过这几趟，对这里比较熟悉了，就先让他陪你到处看看。”
柳云暮刚想说不用，没想到，沈秋白比他的反应还大。
他像是被人踩了一脚似的，大声叫嚷着：“不是，我……”
陈正嵘一记眼神飞刀镖过去，让他彻底偃旗息鼓了：“你有什么问题？”
“我，我——”
沈秋白“我”了好几个也没憋出来什么正当的理由，只得作罢，答应：“我知道了。”
等到陈正嵘走了好几步，沈秋白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冲着他的背影问道：“你干什么去啊？”
陈正嵘在前面头也不回的答：“出门有事。”
“哦，那等你回来一起吃饭？”
“不用了，你们先吃，也不用给我留饭了。”
“行吧。”
陈正嵘走后，偌大的院子里就只有柳云暮和沈秋白两人了。
两人谁都不说话，一片沉默，空气中都带了点莫名的尴尬，沈秋白也没指望柳云暮会先跟自己说话，只能自己先开口了。
他不易察觉的往柳云暮身边靠近了一步，问道：“哎，陈伯这几天好像出门格外多，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事可办的！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柳云暮似乎没想到他会主动和自己说话，表情有些惊讶。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问你呢！”
柳云暮摇摇头：“没有，可能陈伯有自己的事吧。”
沈秋白神秘的噗呲一笑，又往柳云暮身边靠了靠，两个人的胳膊几乎快要贴在一起了，他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柳云暮的胳膊，只听他小声说道：“你说，陈伯这每个月都雷打不动的非要跑出去一趟，该不会是看上哪个老妖精了吧？哈哈哈哈哈……”
柳云暮蹙眉看了他一眼：“你别胡说八道！”
“开玩笑嘛，你那么严肃干什么，”沈秋白清了清嗓子，上下打量起柳云暮，对着他比了个三：“话说你也就比我大了三个月而已，大哥，就三个月啊！干嘛天天板起个脸跟个老古董一样，没事就多笑笑，要不然岂不是白瞎了你这样一张好看的脸了！”
柳云暮明显的愣了一下，这人怎么回事？突然又抽什么疯呢？
前几天见了他还恨不得扑上来咬断他脖子的样子，今天不仅主动找自己搭话，跟他称兄道弟了起来，竟然还罕见的夸了一下自己？
柳云暮面无表情瞥了他一眼：“我先回去了。”
沈秋白不解：“哎，你刚才不还说想到处看看吗？走啊，我带你参观参观。”
“不了，我有点累，先回去休息了，你自己去吧！”说完，柳云暮抬腿走了。
“喂，你故意的吧？”
沈秋白反应过来的时候柳云暮就快要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了，冲着他的背影大喊了一句。
也不知道柳云暮这人听到了没有。
沈秋白独自一人站在原地反思，喃喃道：“该不会是我说错什么话，又惹他不高兴了吧？”他一手抱臂，一手摩擦着自己的下巴，回想着刚才所说的话，“啧，不应该啊！”
“什么不应该？”
背后突然传来一个揶揄的笑问声。
沈秋白回头一看，来人正是许清云和何行知。
“没什么。你们俩怎么来了？清风呢？”
何行知说：“来找你喝酒啊，这几天忙得要死，我爹还不让我出来，这不逮住一个出门的机会就来找你了。”随后，他抬起下巴，冲着许清云的方向努了努嘴，笑了笑：“至于清风，你问清云啊！”
沈秋白看向许清云，只见他疲惫的掐了掐自己的眉心，颇为无奈的说：“本来是要跟来的，不过前段时间大半夜的不知道又跟他哪个狐朋狗友喝酒去了，喝酒就喝酒吧，还调戏良家妇女！这件事不知怎么就被我爹知道了，就又把他关禁闭了，现在正在家里反思呢！”
何行知笑道：“秋白你注意了没有？”
“什么？”
“清云这个‘又’字用的当真是妙极了，哈哈哈哈……”
许清云笑骂：“去你的！”
几人都大笑起来。
“不过说真的秋白，你有空了也帮我劝劝清风，他一向很崇拜你，你说的话也许他会听进去。”
何行知一听许清云都这样说了，也见缝插针的插了一嘴：“哎，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只见他扭头对沈秋白说道：“你回来后还没有跟我姐见过面吧？这两年她还挺想你的，只不过我姐现在不在京城里。”
此话一出，三人都沉默了。
在这京城里，要说关于沈秋白的桃色八卦那可谓是满天飞，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其实，京城里一众怀春少女都对沈秋白芳心暗许，秉持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原则，满京城嗷嗷，恨不得就在脸上写着“他是我的，谁抢撕谁”这八个大字了。
其中闹得最凶的就是丞相府里的大小姐，也是何行知他姐——何雅娴了。
何雅娴不愧是被丞相府里的大小姐，如果说何行知是一个纨绔子弟的话，那何雅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土匪了，何行知跟她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据说她曾经做过最疯狂的一件事就是找人想把沈秋白绑起来拜堂成亲了，只可惜这件事终是没有实现。
何雅娴早就在京城里大放厥词：谁要是敢跟她抢男人，她非扒了那个小贱人的皮不可！
丞相大人可真会给他这个宝贝女儿起名字——雅娴！看看！她跟这两个字那可真是一点边都不沾……
那段时间，何雅娴和沈秋白的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响彻京城大地，久久回荡在人们的耳边，小老百姓的谈说笑闹间，茶楼说书先生的故事里，搞得沈秋白十分恼火烦躁，又不能把何雅娴还有散播谣言的人都抓起来揍一顿！
何行知也不知道他姐这是中了什么毒，硬是非沈秋白不嫁。
所以直到今天，何雅娴还依然待字闺中。
京城里不少公子在暗地里默默双手合十，感谢满天神佛：阿弥陀佛，幸亏何大小姐看中的不是我，以后请继续喜欢沈秋白，真是万分感谢！
可这依旧有人不满足的想：如果小侯爷能把她给收了，那就更感谢了！嘻嘻嘻~
笑话，这样一个泼辣蛮横的女子，谁他娘脑子缺根弦，会把她给娶回家？那岂不是自找麻烦，存心想把家里弄的鸡飞狗跳、鸡犬不宁的？
沈秋白拍了拍许清云的肩膀，嗤笑了一下：“拉倒吧！你和你爹都管了他，我说的话顶个屁用啊！”
转身又半开玩笑的对何行知说：“回去告诉你姐，差不多找个对她好的男人嫁了得了，虽然我也知道小爷我的魅力比较大，喜欢我的人上到八十岁的老婆婆，下到五岁的女娃娃，排队都排到京城外了，但她是没希望了，就让她死了这条心吧！”
何行知：“……”
许清云：“……”
“切，凭我姐的条件还能找不到一个好男人了？只要她愿意，随时都能嫁出去，又不是非在你这棵树上吊死！”
沈秋白象征性的鼓了鼓掌，露出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说的太好了，还等什么呢？赶紧回家劝劝令姐，可千万别想不开在我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世上的好男儿千千万，大好的姻缘在前面等着她呢！”
何行知：“……”多什么嘴，早知道就不开口了。
本来是想替自己姐姐争取一把，谁曾想好心办了坏事，这下反倒是自取其辱了！何行知后悔的在心里直抽自己嘴巴子。
许清云咳了两声，试图缓解一下尴尬：“好了好了，”于是选择果断转移话题：“刚才那个人是柳公子吧！我看背影挺像他的。”
“嗯。”
“要不把他叫上一块喝酒去？整天在家能有什么意思？”
沈秋白顿时拒绝：“叫他干什么，他身体不好不能喝酒。”
许清云瞥了他好几眼，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他了？还有上次，我听他们说你办家宴的时候还……”
话还未说完，沈秋白抬起右手掌心向外，制止了他继续往下说。
沈秋白不乐意地说：“我什么时候关心他了？我只不过是担心陈伯回来知道我带他去喝酒的话，又该骂我罢了，再说了他这个人闷得很，也不喜欢往人多的场合里去。”
“……”死鸭子嘴硬！何行知与许清云心里不约而同地闪现出这句话。
还说不关心呢？这话里话外不都是在为人家着想吗？
沈秋白往前走了几步，回头见两人一脸空白的愣在原地没跟上来，说：“你们两个发什么呆呢？走啊！不是喝酒去吗？”
·
夜晚。
源源不断的热气从温泉里冒出，蒸腾在周围的屏风之上，不一会儿小水珠连在一起变成了大水滴，缓缓向下方流去。
柳云暮此时正闭目养神靠在温泉的一隅泡着，突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还以为是江夜阑刚才忘带什么东西，又折返回来了。
于是他连眼睛都没有睁开，问道：“怎么又回来了，忘带东西了？”
良久没有人应答。
柳云暮察觉出异常，睁开眼睛扭头一看，顿时惊呆了。
只见沈秋白手里提着两瓶酒，正在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看，关键是他……他还没有穿亵衣，只穿了一个亵裤，上身精壮的肌肉线条在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沈秋白往前走了一步，柳云暮愣了一下，如梦初醒般“哗哗哗”往后退了几步，带动的水流形成涟漪，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晕开来。
柳云暮他和沈秋白不同，他身上还穿这亵衣亵裤，不过都已经被水打湿了，紧紧贴在他的身上。
“你怎么来这了？”
沈秋白边下水边回答：“你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是来这泡温泉了！不然你以为我来干嘛？来看你洗澡吗？”
柳云暮：“……”
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简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他们两个距离只有几步远。
“那你洗吧，我先走了。”柳云暮眼神有些飘忽，试图避免不去看他那袒露的上半身，说着就要往池边走。
电光火石之间，沈秋白只思考了不到一秒，“哗哗哗”几步快速走过去，一把抓住柳云暮的胳膊：“哎哎哎，你洗好了吗就要走？”
沈秋白掌心的热量瞬间传递到了柳云暮的皮肤上，他觉得那温度甚至都能穿透他的皮肤，渗透到骨髓里。
这种感觉是以往从未有过的，柳云暮不习惯这么近距离的与别人接触，他把自己的胳膊从沈秋白的手中挣脱出来：“洗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柳云暮总觉得沈秋白的脸微微泛红，仔细闻还有些许酒气，是因为又喝酒了，还是被这里的热气熏的？他想了一下也没多在意。
“我特意从醉仙楼里给你带回来的酒，你不尝尝吗？”沈秋白一指放在不远处池边上的那两瓶天仙醉。
“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睡觉了，谢谢你带的酒，你自己喝吧！”
说罢就要走，柳云暮一动，沈秋白就开始上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走。
柳云暮回头看了一会那只钳制自己的大手，结合刚才就闻到的酒气，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问：“你又喝醉了？”
沈秋白也知道自己应该放手让他回去的，但不知为何，他心里就是想跟他多待一会。
他摇摇头，有点僵硬的回答：“没有。”
柳云暮刚想说些什么，便被沈秋白打断了：“你为什么总想躲着我，我有那么可怕吗？又不会吃了你！”
听完这话，柳云暮怔了怔，随后移开目光看向水面，否认道：“你想多了，我没有躲着你。”
沈秋白眯了眯眼，突然凑近他的脸庞，鹰隼似的盯着他的眼睛，说出的话混合着酒气喷洒在他脸上：“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