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登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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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晔的话留云借风真君又岂会不清楚。
她眯缝起眼睛复杂地看着林晔，正如他所说，乱世之中天下没有哪一片土地是不会被战火洗礼的，若是什么都不做，便是任人宰割。
留云虽然喜欢清静，但也不想事到临头才有所动作。
而眼前这两个魔神一起来找她，可见两人的关系，若是加入他们所在的阵营，或许的确能在战火中给自己几分安全。
思及此，留云虽然还有些别扭，但却点了点头，语气依然高傲：“哼，若是有心，本仙自然能让人找不见，只是机关术难解深奥，若是能有一个在旁辅助之人，倒是不错选择。”
“对啊对啊，真君你能这么想那可是太好了！”林晔连连点头。
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嘴硬一点又如何？
他愿意包容这点小小的缺点。
嗯，他真大度啊～
林晔说话间伸手在摩拉克斯身上拍了拍，摩拉克斯与林晔相处数百年，对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已算得上熟悉，因此他根本不需提醒就明白了意思，将一张简易的璃月地图放在了他的手中。
林晔唰一下打开地图，地图非常粗糙，其中天衡山南北之外以及地中之盐区域之外的地方都是鸣海栖霞外出寻宝期间一点点补充的。
如今这份地图上已经渐渐有了很可观的参考性。
林晔指着归离原的大概方向：“那位炼金大师就在这里，她名叫归终，有很大概率能在归离原最大的一片琉璃百合花田之中找到她。”
留云点点头：“这些地图都是你们弄出来的？”
“啊，大部分是栖霞搞的，我很少出来，他就更闷了。”林晔指了指摩拉克斯。
敢说摩拉克斯闷的，这世界上恐怕也只有林晔和归终有这个胆子了。
“看来你们的规模还不小。”留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算本仙欠你们一个人情，以后若有需要，便来归离原寻我吧。”
说罢，留云二话不说振翅而起，根本不给两人再说话的机会。
“哎！我知道你着急，但也不用这么着急吧！”林晔有点无语，可他叫不住留云，只好叹了口气。
本来还想问问她知不知道削月筑阳在什么地方呢。
摩拉克斯观察着林晔的神色，眼睛微微眯起，随即说道：“接下来要去哪儿？”
林晔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绝云间这片嶙峋陡峭的林立高山，歪着头想了想：“就在这片到处走走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就觉得自己能在这里有所收获。
至于是什么收获……
那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摩拉克斯没有异议，璃月如今的所有事务他都交给了白丽去处理，就连璃月港的建设工作也一并安排妥当，说不定等这次回去后，林晔就会看到一个崭新的璃月港。
……
他们在山间漫无目的地走了许多天，林晔一直对绝云间很好奇，几乎每一座山都要亲自爬上去看看，哪怕累得气喘吁吁也从没有放弃过。
这天，他们登上了庆云顶。
这座山将是未来削月筑阳真君避世隐居的地方，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看来的，林晔隐约间似乎还记得这位削月筑阳真君是摩拉克斯的弟子呢。
其实在这个时代弟子这个称呼很模糊，因为摩拉克斯教过很多人术法，理水叠山的笼术（封印术）就是从摩拉克斯这里学来的，除了封印术，符箓一学也源自于帝君，就连未来削月筑阳真君所擅长的卜算推命之术也是从帝君处学来的。
可见只要不看机关术，摩拉克斯就是个完美的六边形战士。
金灿灿的朝晖，渐渐染红天际，庆云顶西边事如同利剑般屹立的诸多险峰，如今这些陡峭山岩仿佛与灿烂的云霞染上了同种色彩。
袅袅云烟在山间浮沉，将眼前一切都润上了一份浅彩。
林晔远眺着斜阳、群山与云雾，脑海中忽然就浮现出了很久很久以前看过的诗句，忍不住低低念出了声：
“浮云不共此山齐，山霭苍苍望转迷。”
这首诗完整版本是将夜色中的群山景色，但林晔却莫名觉得用这第一句来表达自己此刻所见所景颇为适合。
“没想到你还会作诗。”摩拉克斯的话传入耳中。
林晔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不能叫‘作’，我只是在背诗而已。不过是看到眼前场景忽然想起来了而已。”
摩拉克斯不置可否，他与林晔感受着同样的‘浮云不共此山齐’，心情莫名也变得宽广起来，这一刻一切都好像变得那么微不足道，所有生灵在这天地间都是如此渺小，脆弱，不仅仅包括人类，就连魔神在这漫长的天地轮转中也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摩拉克斯忽然有种强烈的好奇，他对林晔开口：“林晔，你为什么对人类总有着用不完的耐心和信心？若想要登上天空岛，人类不管努力多久都是做不到的。”
这个问题是他一直以来最好奇的，相比起魔神与仙兽，林晔更加亲近人类。
虽然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生活，但林晔分明有属于自己的目标，而那个目标远大又缥缈，就算全大陆的人类加起来也未必能帮他达成这个目标，在摩拉克斯理性的推测下，始终认为想要借用人类力量的选择是徒劳的。
当然他有这样的怀疑却并不代表他会言而无信，既然五百多年前是他亲口说出那句认可人类的话，那么该承担起的责任他就会尽心尽责，直到人类成长到不再需要他的时候。
林晔听到摩拉克斯的话愣了愣，他没有去看摩拉克斯的表情，而是始终远眺群山，看着那慢慢下沉的炽烈太阳。
隔了好久，林晔忽然道：“我也不知道。如果非要说的话，这应该是一种天生的种族观念。”
摩拉克斯一愣，他也想过林晔来自人类，但他又不太相信人类能有拥有堪比魔神的力量，除非……
林晔很轻易就猜到了摩拉克斯的想法，他笑了一下：
“我的力量归功于神，如果当初你所说那位在守在命运长河边的求解者就是一位神的话，我现在的一切都归功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