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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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救她吗？”
熟悉的低哑声线在耳畔响起，林晔意识回归，却依然恍惚。
“…救谁？”他迟钝的问。
“就你怀里这个孩子。”
孩子？
林晔茫然，他怀里哪儿来的孩子？
他的脖颈像是锈蚀的机械，迟钝下移，一片飘落的向日葵花瓣从他眼前掠过，落在怀中孩子的眼睛上，殷红的血迹将花瓣染得脏污。
林晔颤抖起来。
他的大脑一阵阵地疼，好像有人在拿针扎，一下比一下扎得狠。
一些模糊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
恍惚间他想，他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经经历过这一幕。
真的已经很久了。
久到记忆都发黄了……
向阳生长的花朵成了一个脆弱生命的挽歌，如同阳光一样灿烂的花瓣成了冰冷的讽刺。
那天，他独自一人在医院的长廊上发呆。
看着手术灯点亮熄灭，看见一个医生惋惜地看着他，对他摇摇头。
生命的终结如此轻描淡写。
然后他听见了一个声音，他问想不想救她？
发黄的记忆仿佛被火焰点燃，一些东西在疯狂扭曲变形，林晔想起他自己问：“怎么救？”
低哑的声音回答：
“当你学会拯救一个世界时，你就有了拯救她的力量。但这个过程痛苦又艰难，很多人都在这个过程中疯魔、死亡，单靠拯救一个人的欲望是不够的。”
林晔忘记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应该是答应了吧。
不然他怎么会来到这里。
林晔恍惚的瞳孔中点上了一些神采：“原来是这样？”
这场试炼不是随机抓人。
有求者皆有机会，原来是这个意思……
可是，他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目的忘记了？
迟钝的思绪渐渐恢复，林晔注意到余光里有一道白色的影子。
他抬起头，又一次看到了法涅斯的雕像。
他垂眸，慈悲的看着他，光滑冰冷的手心触碰到他的额头，低哑的声音轻轻回荡：“因为欲望会锈蚀。在命运的折磨人，再坚强的意志也会出现裂缝，当你开始质疑你所做的选择时，你就失败了。”
“失败…”
法涅斯的掌心覆盖在林晔的眉心，他又想起了空说过的，他曾经失败过一次。
那空所说的是，他是因为终结了礼冠时代而失败。
林晔又有些迷茫了。
法涅斯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他笑了起来：“恭喜你，试炼者，你找到了我的碎片。现在，你将得到等同于这块碎片价值的奖励。”
话音刚落，林晔的眉心就猛地被一股巨力冲击，整个人往后仰倒。
他并没有摔在地上，而好像是坠入了无底的虚无中。
周围有细线勾勒出模糊的线条景色，他看见被无数线条构成的土壤被拨动，一小截嫩芽冒出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壮大，最后成为了一棵苍天巨树。
各种各样的动物在树下聚集，他们在巨树的隐蔽下发展文明，凭借本能的智慧建立族群。
最先脱颖而出便是龙。
他们凭借极高的智慧与超强的学习能力在树下扎根，生活。有一天，一颗流星自天际坠落，龙类文明因此走向了灭亡。
战争的赢家毋庸置疑，但败者也从不甘心，于是他们掀起了第二次战争。
天崩地裂，山海移位，世界陷入了混乱。
林晔眼中的线条在这段时间里变得混乱扭曲，就像是纠缠在一起毛线团，就算想要伸手理清也根本无法找到开头的那根线头。
以旁观的角度，林晔看了一场提瓦特的兴衰历史，未来却在须弥断开了。
有点像是一本看得正起劲的电影突然在中间结束了，下一部的计划却没有提上日程。
林晔忍不住抠自己掌心，浑身上下抓心挠肝地痒。
“此生最恨连载文！”他咬牙切齿。
就在这时一切却又忽然发生了变化，眼前的画面开始以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飞快后续。
最后那颗破土的嫩芽缩回了土壤中，一切重归寂静。
林晔若有所思，忽然伸手搓了搓，嫩芽缩回去的那一块土壤，交织错乱的线条抖了抖，嫩芽被迫冒尖。
看起来，它并不是很乐意发芽。
林晔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嫩芽就好像有意识一样，尖端泛起细微的红丝，又颤颤巍巍地往土里钻了些。
林晔见状拨开些许土壤，看着褐色的种子表面一条浅浅的绿痕。
他想起了原神里很有名的一句话——风带来故事的种子，时间使之发芽。
现在，故事的种子就在他的面前。
“我好像知道我得到的是什么奖励了。”他支着下巴看着那颗一半陷入泥土中的种子，心念一动。
咔哒。
机械齿轮跳动的声音凭空响起。
种子被迫伸出一根幼嫩的尖芽，在土壤中与林晔互相对视，相顾无言。
林晔用指腹很轻的摸了摸那脆弱的幼芽，一阵微风吹过，幼芽迎风而长，眨眼间便被迫长成了与蹲着的林晔齐高嫩苗。
他伸手摸了摸嫩苗上翠绿的叶子，又是心念一动。
嫩苗飞快缩小，又变成刚从土壤里冒出头的幼芽。
接下来的林晔就像个无情的调频机器，支着脸看着这颗种子一会儿变成嫩苗，一会儿变成一颗平平无奇的种子，反复无常。
嫩苗忍无可忍了，在又一次长到和林晔齐高时，随着风用自己新长出来的叶子狠狠抽了林晔一巴掌。
这种不痛不痒的发泄并不能带来什么警示，但林晔还是停下了。
他出神地看着面前的嫩苗，若有所思道：“如果不让你发芽，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的许多事情了？”
嫩苗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它只觉得眼前人很烦。
林晔也不在意有没有人能回应他，又出了会儿神才叹了口气：“可是如果没有你，我要怎么救安安？”
风中透出隐晦的哀伤，嫩苗晃了晃，又长高了一些，枝杈上多了一些叶子。它晃了晃，为林晔遮住了照在脸上的阳光。
林晔失神地看着，最后撇撇嘴：“算了。说到底，这一切也不是你的错。”
话音刚落，周围忽然狂风四起，嫩苗险些被吹折，为了抵抗突如其来的狂风，只能被迫成长，短短几秒便长成了苍天巨树。
林晔眯起眼睛，察觉到异样骤然回头，瞳孔条件反射地缩小。
瞳孔中心亮起一道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