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 天地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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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烨的修行只是干坐着冥想也不行，为解决这个问题，两个学徒观察者也用直接干涉的方式刺激玄烨修武。
第一次，他们夫妻俩上山采药遇到猛兽，是侥幸逃脱。
第二次，两个学徒继续这么干，玄烨小夫妻也是侥幸逃脱。
第三次，两个学徒也惹急眼了，他们将野兽引到羊癫子为他们挑选的修行之地附近，野兽闻到人味儿便冲了进去行凶。
这次哪还有那种好事，又是玄烨他老婆被抓伤，羊癫子也被打扰修行生了一肚子火。当下也不管玄烨愿不愿意，拎着玄烨就开始把他往死里练。
你想，玄烨一个读书人也没怎么练过武，年轻时更是荒废了不少年，再加上他已经三十来岁了，身体也早已定型哪有那么容易练。
但人家羊癫子有办法啊，练不出来那就拿药泡，玄烨再一次遭受比年少时那会儿能猛烈的罪。当然，伤好过后的玄烨媳妇也没那么好过，总体比起来只是比玄烨温柔了那么一点而已。
他们两口子可遭罪了，倒是幸亏他俩一直没孩子，亏得是羊癫子提醒的用药，他们才不会遭更多的罪。
时光荏苒，八年的时间悄悄过去。
倒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羊癫子的敲打下，玄烨小夫妻总算修行有所成就，就连玄烨这个天生废脉的废材也在前一段时间总算学会了引气入体成为一名真正的武师，他媳妇更是在修道过后天赋打开已然是入道境界。
变化还不仅仅如此，羊癫子的变化最大，现已是满头黑发，返老还童，一副中年人的模样。
他坐在他精心搭建的石桌旁看小夫妻俩人对练。
对练的内容便是招式间的碰撞，玄烨用的是石子暗器，因为他不喜舞枪弄棒。而他媳妇玉玄则是用的是木剑。
哦，对了，彤彤这个名称已然过去式，六年前羊癫子便已将她也收入门下赐号玉玄，由此改名玉玄。
“夫君，小心。”玉玄提剑便刺，剑气带出一道破空声在不远处的大树上留下一道剑痕。
而玄烨也早已腾挪闪开，大喊：“娘子注意。”
手上挽花，袖口中掉落一颗石子，被玄烨屈指一弹射向他老婆。
剑破长空，石子击中剑身偏离弹道弹向远处一块巨石。
砰的一声，巨石被石子砸得粉碎，能将半人高的巨石碎成这样可见威力。
而他老婆也不是吃素的，见玄烨认了真，这个早已没有当年懦弱性格的孩子，顿时脾气也上来了。
招式变得凌厉，刺砍劈挑，招招只往玄烨身上一个部位捅去，吓得玄烨撒腿就跑不断腾挪闪避。
将玄烨逼到死角，偶然得来一个机会，他老婆转身提剑突刺。
见此情形，就连羊癫子嘴里一口老茶都被他喷了出去。
但好在玄烨反应也够及时，瞪着惊恐的双眼捂着裤裆一蹦三米高，借着树枝跳到崖壁上去，连忙喊到：“娘子，我错了。”
他老婆却是不干了，跺着脚喊道：“你给我下来！”
“我不。”玄烨慌忙摇头：“除非你发誓等我下来不打我。”
眼见于此，羊癫子被一口呛得直咳嗽，连忙喊道：“行了行了，你们俩别闹了。”
玉玄闻言这才罢手，走过扶起羊癫子，一边告状：“师尊你看你徒弟，他连他娘子都舍得下狠手。”
羊癫子笑着摆摆手：“丫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情况跟咱不一样，小烨子已经算留手了，看似武师之境，实则他比师尊我当年的宗师境界也不遑多让。
他要真下得去手，怎会往你剑上发力呢？”
羊癫子倒是看得明白，玉玄仔细回想了一下才一脸不情愿地说道：“那行吧，这次就听师尊的放他一马。”
说着，玉玄又调转话题：“师尊您此次出关就只是为了检验我们修行的？”
跟聪明人待久了，就算脑子蠢笨的人也会不断开发自己脑子，也更容易发现身边事件的一些细节。
除非那人是个脑残。
而且众所周知脑残是一种天生的疾病，物理上的缺失可是医不好的。
羊癫子点点头：“确实如此，不过为师也有其他事要告诉你们。”
“你小子给老子下来。”他转头冲玄烨喊道，说话调调也瞬间调转180度。
别误会，相处久了，羊癫子其实是把玉玄当亲闺女看的，而且他还是玄烨的师父，现在又是玉玄的师父，当然袒护这个闺女要比袒护儿子多得多。谁叫人家闺女孝顺呢。
“师尊...”
但玄烨还想在坚持一下，他是真的怕了。
“你下不下来。”羊癫子又喊。
见羊癫子真的动火了，玄烨只能点点头从山崖上跳下来。幸亏他老婆只是白了他一眼就不再动作，玄烨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说着，羊癫子让两人跟随去了一个地方，羊癫子常年闭关的悬崖边。
山路曲折，崖口倒是有一块突出，上面看得到人为挖凿的痕迹，甚至还刻着一个道字，能够遮风避雨看得出来羊癫子也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站在悬崖边，羊癫子背对着两人问：“你夫妻二人随为师来此又有8年了对吧。”
两人点头应是。
“可曾怀念过家人啊？”羊癫子又问。
玉玄闻言沉默，原因无他，她从小就是被人买去当的丫鬟，亲生父母什么的，她早就不知道是否还活着，现在唯一的亲人就只有她丈夫和师父。
玄烨看着他老婆想了想还是点点头：“闲暇时，弟子偶尔会想。”
羊癫子哦了一声，倒是笑道：“你小子倒是好福气，原本我只是打算传授为师行医的本事，没成想你竟然还有另一番机缘让为师把所有本事都教于你。
现在你已学会了为师所有本事，你可有何感想啊？”
这话说得玄烨都有些不好意思，他摸着鼻子笑道：“感觉像活在梦里。”
“哈哈哈。”羊癫子闻言笑了，转身指着玄烨道：“你啊你，就是不知道身在福中不知福。
从你开启那双不同寻常的眼睛时，为师就觉得你必然不是寻常人，你还不以为然？
现在又有那高人前辈亲授功法傍身，你还没将那心法功法悟到，你说你是不是不思进取？”
“啊？”玄烨无语了，他也想悟出那心法功法啊，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也悟不到那也没办法。
似看出了玄烨的心思，羊癫子笑着摆摆手：“也罢也罢，或是时机不到，时机到了你自然能有所悟。”
随即，他向玉玄招手示意：“丫头，你过来一下。”
玉玄点头应是上前几步来到羊癫子跟前抱拳俯首：“师尊。”
玉玄正想着羊癫子准备要干啥时，就见羊癫子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籍递到她手里，并将她的手按在封面上。
“这是为师送你二人的礼物，也是为师能教你最后的东西，不能让那小子看到，你记住了啊。”羊癫子笑呵呵的说着。
玉玄也有些好奇，小心翼翼的挪开手悄悄看了一眼，只一眼她便闹了个大红脸。可羊癫子已然收回手，她觉得又不好送回去，只能将其揣进怀里，感谢道：“谢，谢师尊。”
“哪里哪里。”羊癫子笑呵呵的摆手，并放低了声线侧头用手挡着说：“我药宗一脉还得靠你夫妻二人开枝散叶，丫头你要多努力，别给师尊丢脸。”
这话说得玉玄有些不好意思了，“师，师尊.......”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这时玄烨也来了兴趣，抬头看来看去也没看个明白，倒是又惹来玉玄一个狠狠的瞪眼，那架势好像在说你个老娘等着。
羊癫子也没理他，只是挥挥手让玉玄推开一点留出一个位置，这才正色道：“为师还有最后一个能教你们的，你们猜猜看。”
两人闻言对视又纷纷摇头，他们这个做徒弟哪知道老师到底在想什么。
见此，羊癫子也没了玩闹的心思，便问道：“你们可知为师这些年修道可是何等境界？”
玉玄闻言摇头，玄烨倒是说：“恕弟子眼拙，子弟也看不出师尊您的境界。”
“看不出就对了。”羊癫子点着头，随即又解释道：“此境界非彼境界，在未修那高人前辈的道时，为师以为的境界便是境界，而为师修了高人的道时，为师便有了另一番感悟。
你们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也好比为师看起来是年轻了不少。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感悟。
看好，为师最后教你们一样东西，也是为师前日突然顿悟才明白那心法和功法到底是何等境界。”
说罢，羊癫子深吸一口气缓缓闭眼，一边沉下身躯，起手画圆，一边又解释道：“为师也是愚笨之人，悟道终日也只能悟出顿字一个些许，或许你二人观之必有另一番感悟。
且看好。”
三字落下。
羊癫子周身气势大变，像是沉静在天地间那般稳重。
缓慢起手推掌，周遭的空气也随着羊癫子的动作而缓慢流动，隐隐间两人都看到了一种玄妙的气流在羊癫子手掌手腕还有手臂周边环绕。
厚重的感觉缓缓传来。
“顿字，在于形，在于意，更在于心。悟道得道，也是在于心。
观字之法顺应天地，天地之道便是动静。”
羊癫子说着，双手画圆变为抱圆，气息在缓慢加速流转，似乎在羊癫子双手之间看到一个球体，好似存在又好似不存在。
但玄烨和玉玄都能感觉到，有种特别的东西真的在羊癫子手中不断凝聚变得更壮大。
“静中有动，动中有静。静亦是动，动亦是静。二者合一便是天地之变化。”
说着，羊癫子双手扣球缓缓向山崖边上一处轻轻推掌，那颗似存在的球体缓缓飘向地面。
接触的一瞬，一根新芽以肉眼可见的形式破土而出，渐渐的从一根新芽长成一棵小草。
从崖壁上接下一滴水，水滴顺着羊癫子指尖滴落在小草身上，像是拥有活力般，小草随风轻轻摇曳。
羊癫子这时收手笑道：“看，顿字之道既是变化又是守势。变化之道是天地之造化，守势之道便是生灵之造化。
只此一道，为师也才悟出浅薄点滴。
玄烨，你要走的路还有很长，为师现在已不能再助你了。为师所悟之道也只是为师之道，你的道需要你自己去走，为师帮不了你。
明日过后，你夫妻二人便下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