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来仇报仇胡不臧,至今淮堑为河湟查探投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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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胤承收到苏安歌的信后,就从京都回到郊外庄子上,仔仔细细检查着每一个可疑之处。
“主子,我们调查过京都那几名中毒之人了,均是与这处庄子近期有过来往的。”
暗一将几人的记档呈上,李胤辰脸色微沉,双眼在暗影里幽幽闪着光,居然有人如此大胆,敢在京都边界行投毒之事。
暗一继续说道:“这几人有些是庄户人家的亲戚,有些是送菜送粮的小厮。这处庄子原本是皇家所有,后来赏给了原来的老裕王,他们一家被驱逐离京后,皇上倒也没有把这处庄子收回去,反而是分给了在此做活的佃农们。直到现在,庄子上有几种菜是专供宫中和得月楼的,这几日因为疫病传言,倒是再没人敢用了。”
李胤辰深邃的眸子倏然一亮,眼神有些锐利,“看来这处农庄里可能有原来裕王府的人。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出毒源和下毒之人,否则就相当于饮鸩止渴,做的尽是些无用功。”
他突然有些庆幸苏安歌今日能够不惧风险去到营帐,这才发现了下毒之事,否则自己现在还带着人傻傻地在京都晃悠。“从此烟雨落金城,一人撑伞两人行,”自从认识她之后,很多事情都似乎变得容易起来,彼此鼓励和支撑着去对抗那些危险,这也许就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意义。
“留一队人在此处查探,其余人随我回营帐,人都在那里,需要审问清楚才行。”
正当李胤承一行人准备往回走时,营帐这边却又出了事。几名外来之人竟也出现了中毒之状,就连莫太医和沈苍术几人也发起了高烧。
苏安歌赶忙熬了药让他们服下,脑子里像塞了一团乱麻,竟不知毒从何来。
“舅舅,你们可有吃什么东西?”苏安歌目光沉静,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我与莫太医只吃了几块方糕,这些方糕是从宫中带来的,总不会有毒吧。”沈苍术高烧刚退,出了一身的虚汗,声音也弱弱的。
苏安歌将银针刺入剩余的两块方糕中,并没有什么异样,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李胤承正好带人赶回来,苏安歌又把今日之事大略讲了一遍,他没有说话,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扣着台案,剑眉微蹙。
白羽瞧着气氛有些凝重,不禁打破了沉默,有些庆幸地说“还好刚刚喝了王妃用莲子泡的茶水,要不然我现在也躺在那儿了。”
这一番话令得苏安歌和李胤承同时眼前一亮,头也倏地抬起,目光刚好对视上,心照不宣地问道:“我们今日饮用的水可是庄子上的?”
白羽点点头,“离此处最近的水井就在庄子上,事情紧急,就没有舍近求远,我们用的水都是从庄子上打来的。”
“还好黑甲卫军有随身携带水壶的习惯,并未饮用庄子上的水,否则此刻还不得全军覆没了?”李胤承狭长的眸子里透出一阵冷意,“云翳,你陪白羽去庄子上查探每一处水源,看是否下了毒?本王一定要把下毒之人揪出来!”
苏安歌陪李胤承走入一处帐子,里面正是京都中那几个中毒者,他们本来中毒就不深,服下解药,现在已是大好了。
暗一耐心询问了几个问题,渐渐有了些眉目。几人虽去庄子上的时间不一样,但却都去过同一处地方,也在那里饮过水。正是庄子外的一处茶摊,恰好在进出京都的必经之路上。
“长官,小人是给得月楼送菜的。我记得那日挑着菜从庄子出来,口有些渴,就在那个茶摊喝了盏茶。摊主戴着个斗笠,看不清楚面容,只记得他身高八尺,体型壮硕,额下有个黑色痦子,人却十分热情,还免了我一杯茶水钱。”
“小人也是去过那处茶摊,本来是想去庄子上看望我兄长的,他那日却生了病,听说左邻右舍也都染上了。我怕得病就没敢再进庄子,只是在那儿喝了盏茶就回来了,没想到回去后竟也发了烧。”
李胤承听完侧脸问苏安歌,“你觉得下毒之事是否与茶摊摊主有关?”
苏安歌摇摇头,“目前大概只能断定水源有问题,毕竟这茶摊的水也是庄子上打来的。倒不如去问问里长,他最知晓庄子上的人和事,说不定能得到些线索。”
两人来到里长的帐子,是一位五十多岁的长者,姓齐。苏安歌白日里还来看过他,齐里长原本病得很重,已经开始有些吐血之兆了,还好今日及时服下了白头翁汤,这才堪堪止了吐。
“你在外面听着,他身体才刚恢复一些,若知道九皇叔来审问,定会收到惊吓的。”
李胤承只好无奈乖乖点头,他完全相信苏安歌的能力,有些事不需要他出手就能做得很好。
“齐里长,您现在觉得好一些了吗?”苏安歌得到答复后,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齐里长没有白日里那般虚弱,脸上也有了些许笑容,“苏大夫,我刚喝了碗粥,身上爽利多了。老夫替那些乡民多谢您的解药了。”
“齐里长,我这次过来是有件事要问您。你们庄子外面有个茶水摊,那个摊主似乎并没有得病,您可认识他吗?”
齐里长思考了片刻,“你说的那人是李丰吧,他并不住在我们庄子上。”
“您能不能跟我仔细说说?”
“我们这处庄子原本是老裕王的私产,李丰的父亲就是上一届的里长,据说跟裕王家还有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血缘关系。李丰自小习武,身材高大,就安排在世子身边做了个侍卫,老裕王离京后就把他也带走了,他父亲前些年离世人也没回来。”
“那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大概两个月之前吧,裕王世子去世之后,他找到了我,说是来庄子上取一些他父亲的遗物,后来又问我能不能在庄子外面开个茶摊赚些小钱。毕竟我们与他父亲也算是旧识,他现在没了靠山,我瞧着他可怜,就同意了。”
“他现在住在哪里,您可知晓?”
齐里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他每日早出晚的,也不经常进庄子里来。自从我们庄子传出疫病的消息之后啊,就很少再看见他了。”
苏安歌又慰问了几句,才走出帐子。与李胤承相视一笑,心中了然,看来这个裕王世子死了竟还有人惦记,只是不知他为何要对庄子上的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