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爱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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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西辞捂脸：……无语了。
咱们联邦唯一的女上将啊～他就算再废，也算个男人吧？被女人大庭广众之下扛起来像什么样子？扛过一次就算了，这次又来？上瘾了是吧？
而且她也太高估他了，这脚下的飞行器他会玩吗？！她是忘了他终端里的自行车了是吧？
可怜孩子陆西辞，求学期间一直是工读生，为了攒学分从来不借能源车，高级一些的飞行器啥的向来与他无缘。
工作时期为了给陆沫沫买能源节约省钱，距离近一点从来都是靠自行车，远一点就靠传送舱，再远点的才买票乘坐公共穿梭舰。
所以当机甲加速器猛然喷射后，所产生的气流冲击波，直接将他这个啥也不会的小白连带着鹰隼飞行器掀翻了。
鹰隼飞行器性能尚佳，能自己校准翻转过来，但可怜孩子陆西辞，就没有这个本事了。
“啊！！！”他大叫着从空中下坠……
下方就是密密麻麻、嗷嗷待哺的张口巨蛇。
好在还有个随时随地完全关注着他的人，在这惊险一刻，杰西卡展翼俯冲下去，将他捞了起来，重新放回了悬停着的鹰隼飞行器上。
“谢谢！谢谢！”陆西辞拍着胸口，对她的见义勇为感激不尽。
“我来负责你的安全。”杰西卡道，没办法，自己的失误自己补救，不能连累俱乐部。
“你是？”陆西辞问。
“杰西卡。”她指着他胸口上别着的丑徽章，“你的‘游客’账户是我给你的。”
陆西辞点头，嗯，是那个俱乐部的客服小姐。
在他的认知里，俱乐部管理处的人工服务那就是客服。
若是有命回去，一定要给赌场俱乐部送一面锦旗或者写一封表扬信。
杰西卡见陆西辞听到她的名字时，一副了然于胸又波澜不惊的样子，不禁猜想，他难道是哪里的大人物？
毕竟她俱乐部四大执事官之一“神隐”杰西卡的名号如雷贯耳，一般旅客听到眼珠子都要瞪出来，那可是星云七号星舰直属的核心管理层。
远处传来机甲的战斗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放眼一望，震惊不已……
这都是些什么人物啊……
“清风”是这架白金机甲的名字，此时正飞跃到刺尾巨蛇头顶上方，机甲背上的四门金色浮游炮全部出动，对着下方一通狂轰滥炸。
浮游炮不比电磁枪，手持电磁枪威力尚小，而浮游炮蓄能充足，威力巨大，且游走灵活，四架齐出，只见满场金光划过，所向披靡。
“清风”脚下开启物理防护领域，抵抗群蛇对他喷射而出的腐蚀性毒液，手上也没闲着，所有武器齐发，电光、火光连成一片。
机体在半空中横行无阻，打刺尾巨蛇就像砍瓜切菜那么轻松……
这就是机甲的战斗实力吗？？？也太令人骇然了吧！！！
一群没有机甲的雇佣兵们陶醉地看着下方的战斗，心生向往，他们要是能成为机甲雇佣兵，该有多好啊！
此时他们尚不知，看到的机甲究竟有多厉害，但更厉害的是驾驶机甲里的两个人。
那是仅凭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的搭档，操作配合起来更是相得益彰、天衣无缝。一人主导物理防护领域的施展，一人在自动瞄准关闭的前提下例无虚发，每发炮弹精准打击到巨蛇弱点之处。
何况，“清风”驾驶舱里的两个人还在闲聊呢！
“这还没自己上手来得有劲呢……”蒋璇吐槽，机械性瞄准，开启射击。
“十二级的星兽，就算活动活动大脑吧。”卡兰德双手放到一块控制屏上，稳定控制物理防护领域的开启位置，节省机甲核心能源开支。
“上次和你一起混模拟舱还是几十年前。”
“都这么久了，你还是提不起劲。”卡兰德笑道。
“模拟舱而已，没有必要省能源，全开吧。”
“习惯了。”
两人无话，一阵沉默之后。
卡兰德开口，“他让我们回去之后……一起吃晚餐。”
“不去。”蒋璇断然拒绝。
再次无话，又陷入一阵沉默。
“我们已经到无话可说的地步了吗……”卡兰德说，也不知道是问句还是在陈述事实。
“上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还想再听一遍吗？”
卡兰德听后，明显地消沉了一下。
她上次说的话他绝对不想再听第二遍了。
他不明白。
前几日的休假，他听说她来了还非常高兴，想要陪她在天女星上好好玩几天，毕竟她在这里求学过一段时间，趁着这个机会可以故地重游一下。
没想到一见面她就说明了要取消婚约的来意，弄得他极其意外，完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惹她生气了。
他们在别墅待了三天，任他怎么沟通、解释、为她准备各种各样的礼物、低声下气的哄她，都没有用。
她执意要取消婚约，态度坚定不可改变。
可明明之前他们还如同正常的未婚夫妻那样，关系亲密，交流正常。
这一突变让他摸不着头绪，更找不到原因。
于是，他给她时间、空间让她好好想想，自己先处理一点军中事务。哪知，就在这个时候，密报就送进了他们的别墅，以至于他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看到密报消息后就跑了……
什么装备也没带，她的个人终端也留在了房间里。
好在他总算找到她了。
“如果你不说出根本原因，我是不会同意的。”他道，这是他思考良久之后得出的结论，总不能仅凭一句话，就结束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蒋璇看得出来，卡兰德这次是认真地在问她。
这让她有一瞬间的动摇，他其实很好，不光是作为男朋友，甚至作为未婚夫，都好的无可挑剔，只不过，有问题的是她罢了……
当断则断。
对不起，卡兰德。
“我结婚了。”蒋璇下了一剂猛药。
卡兰德震惊地侧头看向她，想要看她此时的表情，从而判断出真假。
一个分心，刺尾巨蛇喷出的毒液击中了机甲手臂，顿时冒出一阵白烟。蒋璇立即瞄准那条巨蛇，射击。
“不可能。”卡兰德回神。
“既成事实，你爱信不信。”
刺尾巨蛇终于在浮游炮的一套连续狙击下全歼，稀稀拉拉在场地上瘫成一片，蒋璇打开机甲驾驶舱，回头对卡兰德道，“我要去接我老公，先走了。”
……
卡兰德的落寞让直播弹幕激增。
“这一波分手宣言绝杀！”
“我死了，你爱信不信。”
“可怜的未婚夫，摸摸头～”
“庄家小姐姐忒狠得心！”
“我那甩脸就走的前未婚妻。”
“拿什么拯救我，致你那该死的无情无义。”
“一边去！都别那么八卦好不好！我先来的我先听！”
“前面的说完没？机甲大战刺尾巨蛇，这么精彩你们都瞎吗？”
……
场中玩家们看见蒋璇出了机甲驾驶舱，几个闪身跳到陆西辞所在的游隼飞行器上，对她报以热烈的掌声！
“厉害！心服口服！”、“庄家6炸了！”、“多得不说，跪了！”……
蒋璇含笑朝着周围玩家点头示意。
全场只有陆西辞感觉到了蒋璇的不对劲，她的情绪有一丢丢的复杂，面上的笑容也有一丢丢的敷衍。
他看了看还在机甲驾驶舱里的卡兰德，对方也同时沉默着，金色长发垂落，看不清神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两人看着是……闹别扭了？
陆西辞：……喂喂喂！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啊！
“我们现在，该怎么出去？”他问。
这话一出，全场死寂。这都三波刺尾巨蛇了，能不能出去，还有没有第四波巨蛇谁也不知道。
“什么时候能出去啊！我一点都不想待在这里了！！！”有玩家突然高喊。
这一声呐喊很快呈现出燎原之势，其他玩家纷纷响应，嘈杂之声陡然变大。
杰西卡看了眼时间，还剩不到四分钟，她联络马克：【刺尾巨蛇已经处理完毕，时间所剩不多，你那边怎么样？】
马克回复：【星兽库暂时安全，小柒死守最后五层防火墙，尚无余力从外面打开模拟舱通道让所有人出来。做好最坏的打算，你只能带着“游客”从系统后门出来，其余的人……看运气。】
杰西卡一惊，马克的意思，是让其余这些人……
“你是俱乐部的人？”蒋璇操控着鹰隼飞行器来到她身边，问，“外面是不是出事了？”
杰西卡点头。
“果然！”
蒋璇心道，那群人果然不是憋得住的人，她这回造这么大个场子，对方定然借坡下驴、借机生事。
“你有办法让所有玩家出去吗？”她问。
杰西卡摇头，指着蒋璇身边的陆西辞，“我只能带着‘游客’一人从系统后门出去。”
“模拟舱有星兽库吧？打开，放所有星兽出来！”她突然说道，“只有放所有星兽出来，我们才有机会全部出去。”
“开什么玩笑！”杰西卡皱眉，星兽库有成千上万头星兽，全放出来，现在这个状态下的模拟舱是承受不住的。
蒋璇定定地看着她。
所有模拟舱的I\/o接口与运算核心都有一主一备两条连接线，用以防止主线意外断阻，导致信号无法传输。
正常状态下，进出模拟舱都是通过主线，如今不能出去，想来是主线受阻，但物理连接还在，所以备线并未启动，要想启动备线，就必须切断主线的物理连接。
开启星兽库，放所有星兽出来，让数据运算过载产生高温融掉主线，才能启用备线。
杰西卡还是摇头，她明白蒋璇的意思，但是这样一来，俱乐部模拟舱会整个爆掉！甚至威胁到整艘楼船的安全！
她不能做出任何有损俱乐部的事！
蒋璇见她不肯，只能凑到她耳边，悄声跟她说了几句话。
陆西辞听不见她们说了什么，只能看到杰西卡看了眼机甲驾驶舱里的卡兰德，然后拉下了特制的眼镜，一双琉璃眼怔怔地看着蒋璇，不一会儿，才点头，低头操作终端。
杰西卡传信给马克：【让小柒打开星兽库，释放所有星兽，我这边带所有人出来，什么都不要问，听我的。】
她又看了眼时间，只剩两分多钟。
收到消息的马克愣住了……打开星兽库？！这意味着……他抬头看了眼中庭穹顶的模拟舱……冷汗下来了……
重新看了眼她发来的最后一句话，一咬牙，对着机械熊猫命令道：“小柒，打开星兽库，释放所有星兽，撤出模拟舱系统，开启楼船内部最高级别防护罩。”
远处的杰森听到了他的话，不敢置信道，“马克，你在说什么？！”
“什么都不要问，听我的！”马克把杰西卡的最后一句话又重新说了一遍。
“收到。”小柒依照马克的指令，开始执行。
……
“所有玩家听好了！”蒋璇拿出陆西辞终端里的大喇叭，开到最大声，“现在全体集合，手搭肩一个接一个站好！由俱乐部工作人员带我们出去！”
复线开启后，他们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内可以出去，所以必须集中所有人，连成一个整体数据包来进行传送。
她转头又朝卡兰德道，“K，集合了。”
卡兰德听闻一声“K”，猛然回神，将机甲回收到青色晶石里，过来集合。
玩家们一听说有俱乐部的工作人员带他们出去，还是很配合照着蒋璇的话做了，一个挨着一个手搭肩站好，甚至为了省空间，由两人或者三人使用一架加速器，很快聚拢成条形。
蒋璇在最前方带着后面的人绕了一圈，让条形形成一个首尾封闭的环形，她与卡兰德分站合拢的两端。
杰西卡按捺下心中的不安，深深吸了口气。
马克的消息传来：【星兽库已开，时间缩短，尽快执行。】
杰西卡朝着蒋璇郑重地点了个头。
“所有玩家听好了！请大家闭上眼睛！我们即刻回程！”蒋璇对着大喇叭高喊。
为什么要闭眼睛？来的时候也没闭眼睛啊？有玩家心里犯嘀咕，但大部分人还是闭上了眼睛，他们只想退出模拟舱，其他一切好说。
在半空中的人静默闭眼等待，没有发现场地下方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密密麻麻的刺尾巨蛇消失了，红沙又显现出来，连绵成一大片，没过一秒又变成煮开的水一样翻滚冒泡，这次冒出的可不是巨蛇了，是奇形怪状、大小不一、又杀气腾腾的成千上万头星兽。
有的高大如山，千足成行；有的扁长如带，翻身一卷，千眼万珠；有的软烂如泥，臭不可闻；有的弹性十足，上蹿下跳，洞穿一切；有的细微如尘，所过之处，白骨累累；有的触须纤长，举手投足间，裹挟成茧……
有飞行星兽刚飞离地面，就被其他星兽一节肢勾进了星兽堆里，转眼没了。
这些星兽一出来就相互厮杀，嚎叫夹杂着嘶鸣，震耳欲聋。
远方的高地也开始坍塌，逐渐有星兽拱出地表，潮水般朝着中心区涌来。天空开始出现裂痕，视平线两端也逐渐产生龟裂，粉碎成块，随风飘散。
这个场开始崩塌了！！！
主线已断，复线开启。
“眼睛闭好了，走！”蒋璇再次大喊，对着杰西卡伸出双手。
那些没闭眼的人，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庄家一开始就让他们闭眼了。十分懊悔自己不听人言多此一举，刚低下头看到的一切即将成为他们此后永恒的噩梦。
现在再听庄家一声喊，赶紧把眼睛闭得紧紧的，生怕多看一秒，心脏就要爆开。
杰西卡操作终端开启程序，与蒋璇双手交握。
光晕在她身上泛起，沿着交握的双手传导到蒋璇身上，再接着传导到双手分别搭在蒋璇左右肩膀上的陆西辞与卡兰德，再接着分别沿着他们俩的方向继续传导下去。
直到两头光晕各自画了个半圆，在最后一个人身上汇集，终于成功包裹住了所有人，整体数据包完成。
三、二、一！
光晕突盛！
抢在时间的最后一刻，他们终于离开了模拟舱！
场，崩塌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