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以命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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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有阴气，妖有妖气，这都是正常的气息，比如之前甄知府家的猫精，就是一只修正道的妖精，气息是纯白清冷的。
而与刘家同室而居的两个金银精灵，属于物老成精，吸取了天地精华，天生地养，它们的气息是带有天地间的浩然正气。
但是眼前这个少年身上萦绕的，却是红色的妖气，那是造了杀孽的妖才有的。
其实在逛街时，周安安并没发现有人跟踪，她是神婆，不是神探。
之所以能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他，还是因为他头顶大大的应援牌子。
没错，第三次了，终于又来了。
偶尔周安安也曾和刘良探讨过这个问题，上次又太紧张，忘记问阎王爷了，所以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会以这样的方式看到别人即将来临的祸事。
刘良归纳为，缘分。
此时少年头顶浮现了一行字，“家产旁落，乱棍打死”
家里财产被夺了，还被杀了？
周安安深吸一口气，静静看着少年，等着他开口。
“神婆，小生姓林，名右昌，家住城南林安巷。”
哦......原来是城南林安巷林家人啊，刘良刚来府城居住时，在书院也经常听闻府城的几个大家族的事，比如这林安巷的林家，就颇为精彩。
林家祖父辈进士出身，曾任府城同知，官拜五品，为人刚正，家中只有一妻一子，因妻子善经营，颇有些家业。其子林佳成少年举人，一时风头无两。
林佳成从小看着父母举案齐眉、恩爱有加，耳濡目染之下，他也只娶一妻，二人都是爱读书之人，也算兴趣相投。
林家的家风、学识、为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府城人家口口传赞的，可是，就在林家祖父去世的第二年，林家在人们口中，只剩下林佳成的风流韵事了。
在林家祖父去世第二年，林佳成说是出门游历散心，却在三月后带回来一名山野女子，二人已有肌肤之亲，林佳成坚持要抬她进门。在先父的孝期内纳妾，是为不孝，违背与妻的誓言，是为不忠，林家祖母一下就气病了，并且一病不起，隔年春天就撒手人寰。当时林佳成的妻子正好怀孕三月有余，知道丈夫要纳妾，而且还是在公爹的孝期内，婆婆又病倒，她伤心得差点流产。
这林佳成自从纳妾后，就无心读书，学业再无寸进，甚至从书院退学回家。平时呼朋唤友，饮酒作乐，荒淫无度，不算外面的红颜知己，其家中已有七名妾室。
其妻自从产下一子之后，就和他分室而居，搬到偏僻的院子，自己养大孩子。说到这里，如果要叹其孤儿寡母，软弱可怜，那就错了。林佳成看似家中主子，其实大部分家产已掌握在其妻的手中，当时林家祖母去世时早有安排。
妻子顾氏手握家中财政大权，打理着家中产业，府中妾室、下人的一应吃穿用度，皆要从她那所出。林佳成即使暗恨不已，也没办法，他不懂经营，如果没了这管家婆，他哪来的钱财挥霍。所以夫妻二人无声中达成了协议，各自安好。
现在这林右昌身携妖气，难道是林家有妖怪作祟？
周安安安静地听着林右昌继续说下去。
“上次机缘巧合看到神婆抓鬼驱邪，大为震惊，回家后我与母亲说了此事，母亲遂派人和我一起寻找神婆，可惜不知道您的去处。
这次在街上偶遇，小生万分激动，于是一路跟着神婆，想先找到神婆的家，再正式登门拜访。”
林右昌顿了顿，继续说：“神婆，其实小生寻您，是怀疑家中可能来了一邪道，想请神婆出手相助。”
“哦？邪道？那道士做了何事让你产生怀疑？”
林右昌说道：“前几日，我那父亲病重，卧床不起，当时家里来了一道士，说他有一秘术，可以治好我父亲的病，不过要用一人做药引......”
“以命换命？”
林右昌点了点头，“本来父亲想用我的命，那道士说用至亲之人更能延年益寿，但是我母亲不同意，说如果害死了我，那林家的产业她将付之一炬，父亲活下来后也将贫困潦倒。后来父亲退而求其次，选了家中一仆人。
神婆，我虽然不想父亲丧命，但是此等以命换命的事，实在太邪恶了，我始终相信人生自有定数，没有所谓的秘术可以偷天换命。所以我想找您去揭发了那邪道，我不想林家的门风被玷污了。”
周安安听完，若有所思，这里面的事复杂得很，时间跨度之长，有些事甚至林右昌估计都不知道。
不过可以先解决眼前他的请求。
周安安让他在门外稍等，她进去给他拿一样东西。
片刻之后，周安安递给林右昌一方小手绢，里面包裹着一纸片人。
“我就先不过去了，你带着这纸人回家，等那道士作法时，再把它拿出来。”
林右昌不解其意，但宁可信其有。
“多谢神婆出手相助。”林右昌仔细地藏好纸人，和周安安告辞归家。
三日后，林家
道士在林佳成的院子开坛施法，林佳成和那老仆被单独放在房内躺着，任何人都不能进入。林家其他人都在院子外看着，大气都不敢喘。
房间内，老仆人觉得身边阴风阵阵，他躺着的木板床下好像还有瑟瑟缩缩的声响。就在他忍不住颤抖时，只见两个黑漆漆的东西从床板下蹿了出来，它们眼珠子绿绿的，通体长着短短的毛，身材短小，看着非常骇人。
老仆吓得满头大汗，心想，难道是地府的鬼差来带他走吗？
那两个黑东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林佳成，突然张开血盆大口朝着老仆咬去。
“啊——”
院子外的人都听到老仆的惊叫。
道士继续施法，林右昌大急，先前他趁着把父亲和老仆搬进房内的时候，把周安安给的纸人也放进了房内，难道那纸人无效？
“噗——”
林右昌看到那道士突然口吐鲜血，歪歪扭扭地往前倒去，道坛被他扑倒，院子瞬间一片狼藉。
“啊......何人误我！”
林家人听出那是林佳成气急败坏的声音。
“真热闹啊。小伙子，你家大门没关，我就自己进来了。”众人闻声转头，只见一慈眉善目的妇人笑眯眯地站在他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