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盛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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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铃响起来。
案发现场在薰衣草公园。薰衣草花园是一个开放的公园。
薰衣草花园有一条人工小河，河面上波光粼粼，在阳光下，像有无数的银子在闪闪烁烁。两岸的芦苇有一些已经白了头。死者是一个中年人，就躺在芦苇丛中。尸体是被公园管理人员发现的。这个公园挨着伯爵世家小区，附近小区的居民经常来锻炼，管理人员认出了死者是老李，在报警的时候，也让晨练的人给家属带了口信。
万里天他们赶到的时候，死者家属已经到了。
“我和我家那口子就住在附近，他每天都会到薰衣草公园晨跑。”中年女子边哭边说。“我俩都在机关上班，朝九晚五的，办公环境挺单纯的，没和什么人结过仇怨啊，最近也没发生什么事。”
白雪又把公园管理人员请了进来。
“尸体是我发现的，我算是保安和保洁都干吧。今儿早上，我是七点多点开始巡逻的，我一边沿河走，一边拿着袋子和夹子，把游客随意丢弃的食品袋和饮料瓶捡拾起来，扔到沿途的垃圾桶里。我走到芦苇丛这块儿的时候，发现一个人躺在这里。我一看，这不是老李吗？”
“除了老李以外，当时我没看见旁的人。”
从现场回来，大家在会议室分析案情。
凌寒把尸检报告分发给大家：“案发时间在六点到七点之间。死亡原因是被钝器击中了头部。”
万里天在白板前写下“动机”：“凶手的作案动机是什么？还要从死者的生活轨迹入手去调查。目前已知的情况，都泛泛浮于表面，我们还要对死者的社会关系深入踏查。”
白雪和栾朗来到死者家里，再次走访了死者家属。
“警察同志，我们家真的没有仇人啊。老李那个人，胆小怕事了一辈子，我和他结婚这么多年，就没看他和谁红过脸，发生过争吵。打雷都能吓他一哆嗦的主儿。”
白雪坚持：“您再好好想一想，主要是生活细节，这一段时间，老李有没有什么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
“老李去薰衣草公园跑步，坚持了好几年了，除了天气不好，一年四季，他都会去跑步。上个月他腿疼，就没去了。今天，是他这一个多月第一次重新开始跑。”
“他腿疼，是老毛病吗？去看过医生吗？”
“他以前没有腿疼的老毛病，就是他自己说的，我让他去医院，他就总拖着没去，也没贴膏药啥的。”
白雪和栾朗把情况在群里说了。
凌寒：“在解剖死者遗体的时候，没发现死者腿部有疾。”
万里天：“栾论朗和白雪顺道再次走访一下那位发现死者的管理人员。查清楚死者 为什么要谎称腿疼。”
“死者有一个多月没来你们公园跑步了吧？一个多月前，你们公园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我们这公园不收费，所以每天这人哪出出进进的，特别多。主要是小情侣多。不过，也没见发生过什么事啊。”
栾朗：“有没有发生过死人的事？”
“老李算是头一个。”
二人不甘心就这样回去，来到死者遗体被发现的小河边。
此时是正午。正午阳光把小河映得浮光跃金。
两人沿着小河慢慢散步。
在小河转弯的地方，坐着几个钓鱼的老者。
栾朗拿出证件：“一个月前，这里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吗？”
几位钓鱼的老者互相说了几句话，有一个人提起了话头：“一个月前，就在你们走来的那处，有一个人掉到河里去了，正好几个小青年路过，把人给救起来了。但是好像那个救人的小青年里的一个出事了。他们里的一个人，着急地呼喊着那个小年轻的名字，抱着他跑走了。后来的事情我们就不知道了。这里离师范学校很近，看那几个小年轻的样子，有些像是师范学校的学生。”
两人又把情况在群里说了，不待万里天吩咐，白雪就主动请命：
“我们再顺路去师范学校走访一下。”
师范学校的领导接待了他们：“上个月，我们学校的王一鸣等几位同学去薰衣草公园玩，遇到一个中年人落水，他们不顾自身危险，主动下水营救。其中，王一鸣同学把落水者救上来后，自己力竭，其他同学把他拉上来后，送到医院，不幸没抢救过来。王一鸣同学成绩优秀，但是家里十分贫困，还有没成年的弟弟妹妹，和年迈的爷爷奶奶，他的父母已经去世了。我们学校已经为王一鸣同学申请了见义勇奖金。按照S市《见义勇为奖金》规定，给予不低于二十五万元的奖金，其中死亡或者完全丧失劳动能力的，再增发不低于五十万元抚慰金或者奖金。但是，现在遇到一个难题：申请见义勇为奖金，需要被救者出面，不是让他赔偿，个人只会支付很少的一部分的，大部分都是国家支付。可是，这个被救上来的人，始终不肯出面，所以，王一鸣同学的将义勇为奖金始终也没申请下来。我们学校也为王一鸣同学的家属组织了募捐，但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我们没有放弃努力，一直在和那名落水者接触。”
栾朗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有一种预感，一个名字呼之欲出，整个事件将被这个名字连缀起来：“这个落水者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
“是个中年人，在政府机关工作，叫李春秋。”
旁边一位年轻的女老师气愤地说：“我和刘校去找他谈了十几次了，他就是不松口。说，是一鸣自己愿意救他的，淹死了也不管他的事。气死我了，这么冷血的人，一鸣就不该为他搭上自己一条命啊。我要是个男的，非揍他一顿。”
栾朗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几人：“他死了。”
“什么？”女老师自觉给自己挖了语言大坑，低头想藏起来。
栾朗：“给我一份那天和王一鸣一起救人的学生的名单，请他们给我回局里协助调查。”
过了一会儿，来了几个青年学生，个个神采飞扬，青春正好。但是，脸上都带着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