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佳节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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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晚上，万迪宝在客厅地毯上，四脚朝天，睡着了。

江清蓝父母，欧阳市长和万教授，坐在万里天家的客厅里，正在看中央电视台的中秋晚会。

江清蓝陪着看了一会儿，在“刑警队二群”里评论：

“这些歌星低吟浅唱的，听着就没精气神。这导演的审美不咋地。这种靡靡之音，完全代表不了，我们奋发上进的，中国人的精神面貌。奇了怪了，这么一台晚会，就没有几个演员，是大着嗓子唱歌的，大部分，都捏着嗓子哼哼唧唧的。一群男男女女，聚在一块堆儿扭扭捏捏的。还有哎，这些演员都长得歪瓜裂枣，不是一般的丑。而且，不管男女，都一股子脂粉气。没生机没生气，像一群假人哎。看着就不吉利。我越看越生气。要不是为了抽奖，我都不稀得看。最令人生气的是，都抽奖两轮了，我啥都没中上。春节联欢晚会那次，明明我手气很好，第一轮就中了一瓶五粮液呢。”

果拾绿赞同财迷江清蓝的看法：

“这台中秋晚会，既没文化格调，也没时代强音。除了莫文蔚，我都不喜欢。”

白雪：

“任素汐一把年纪了，唱初中生和高中生的情歌，还是和一个小女孩对唱，不知丑。太牙碜了。”

萧一：

“两岸一家亲我不反对。可是得请一些真正优秀的艺人来吧。那个唱《故乡》的老大爷，又粗鲁又丑，后来，气息都跟不上了。”

韦铎：

“唱《天之大》那个，轻飘飘的，没有真情实感，不流泪不说，最后还歪嘴一乐。神经病啊，怀念去世的母亲这么悲的歌，她还笑起来了。没文化真可怕。连原唱毛阿敏的一根小手指头，都赶不上。”

原野给韦铎帮腔：

“他们假唱得太厉害了，唱《天之大》那个，最后一句，竟然抿了一下嘴唇，都没开口，声音却送出来了。”

穆岚：

“唱《漫步人生路》那个男的，台风令人难受。这首歌原作是日本人中岛美雪，邓丽君演唱的中文版，舞蹈动作清新随意，活泼自然。可你看这年轻的一男一女呢，没得着这歌的精髓啊，唱得奇怪，表情奇怪，舞蹈动作更奇怪。这台中秋晚会，看得人越来越生气，好想揍那个晚会导演。”

上官玉睿：

“和杨幂一起唱歌的，那个台湾女歌手，水平超出杨幂太多了，她唱得挺好的。我看出，她对杨幂的唱功不屑一顾。哎，咱们别说晚会了，倒胃口，我都吃不下去月饼啦。今天晚上，你们都吃的什么馅儿的月饼啊？”

果拾绿：

“美心牌蛋黄流心月饼。”

萧一：

“老鼎丰川酥和老鼎丰青红丝月饼。我爸前天去买，五块钱一块。我妈今天又去买，两块钱一块啦。”

白雪：

“冰皮榴莲月饼。”

上官玉睿：

“我、我哥、我未来的嫂子，我们和厨房的厨师，做了一上午月饼。厨师做的，都是正常的。我们三个做的，都不怎么正常。有大葱馅的，辣椒馅的，麻酱馅的，培根馅的，奶油馅的，芝士馅的，苹果馅的，果酱馅的，反正厨房有啥，我们三个都给包进去了，厨师们负责压模。今天晚饭的时候，我未来的嫂子，吃到了三文鱼馅的，我吃到了松花蛋馅的，我哥最搞笑，他吃到了，自己做的，大葱馅的。我们有规定的，抽到了什么馅儿的，必须吃下去。哥哥苦着脸，吃了一个大葱馅的月饼。被我全程录像了，一毛钱一份，谁买？”

哈哈，首富的儿子吃大葱馅月饼？刷刷刷，群里出现了一竖排0.1元的转账。

上官玉睿这个不讲武德的，却只发了一份到群里，压根不是用私聊转发：

“既然你们都买了，我就统一发到群里吧。”

果拾绿：

“行啊，睿睿，敢逗姐姐玩儿啦？等你下次来刑警队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上官玉睿就是俊杰。他立刻发了一个认错的表情包。

栾朗不干啦：

“咋地吧，臭丫头，敢欺负我的人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果拾绿就是俊杰。她立刻发了一个认错的表情包。

江清蓝：

“算了，咱们别看没中国古典文化审美，没当代中国梅花风骨的中秋晚会啦。那群演员忒死气沉沉了，看他们都欢乐不起来。中秋晚会没文化，咱们干点有文化的事情吧。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咱们赏月吧。”

江清蓝在窗边摆好姿势，准备赏月的时候，老天爷淅淅沥沥下起了秋雨。

江清蓝哈哈乐着扑到沙发上，坐到他爸和他妈中间，转身搂住他妈的脖子，在他妈怀里扭动着身子：

“妈妈，下雨了！没月亮啦！”

江父在江清蓝身后，轻轻揉捏着江清蓝的肩膀，帮儿子放松肩膀上的肌肉群：

“这么大人了，还像小时候那样撒娇呢！”

江清蓝一转身，这回换成搂住他爹的脖子，在他爹怀里使劲扭动身子：

“爸爸，我要赏月！可是下雨啦！”

江父被儿子的撒娇逗得哈哈乐，他推儿子坐好。用遥控器关掉室内的大灯，拿起茶几上的摄像机，调出投影功能，片刻，墙面上，投影出一轮缓缓上升的明月：

“给你，昨天的月亮，赏吧！”

欧阳市长，一边喝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一边笑吟吟地看着墙面上那轮明月。

万教授哈哈乐：

“蓝蓝，你小时候，你爸爸总是提前看天气预报，如果，八月十五当天有雨，你爸爸就会在八月十四那一天，把月亮上升的样子，给你录下来，投影给你看，让你在屋子里赏月。我们大家都跟着沾光呢。只要有你爸爸在，就没有哪一年，是赏不了月亮的。”

江清蓝把这轮墙上的明月，拍下来，发到群里：

“今晚没月亮哎。我家墙上有，你们随便看吧。”

上官玉睿也发了一张图片：

“我家集团在院子里弄出来的人造月亮，他们一周前，就用算法算出，今年中秋晚上下雨，没月亮了。”

原野发了一张图片：

蒙蒙雨雾中，花园里到处是各种小动物和植物的花灯，韦铎冒雨在花园里跑来跑去。他那两个科学家父母，和管家爷爷，拿着雨伞、雨衣，在他后面追他，想让他穿上雨衣，打上雨伞，场面搞笑。

原来，韦铎一家，是到原野家，一块儿过节的。

凌寒发了一张图片：

大厅顶部的水晶吊灯璀璨夺目，大厅里黑压压全是人。

果拾绿：

“你在陆尊家？”

“嗯，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我外甥也来了。”

此刻，凌寒一家，正坐在主桌上。

陆尊：

“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您们尝尝这个药膳，是按照寒寒的方子做的，入秋以后，最是温补的。”

陆尊父母：

“寒寒太贴心了。寒寒哪，待会儿吃过饭，再麻烦你给太爷爷、太奶奶，把把脉吧。”

凌寒耿直：

“伯父伯母，还是让我爷爷和我爸爸，给太爷爷、太奶奶把脉吧。我主攻西医。中医方面，还是我爷爷和我爸爸，更强一些。”

一餐结束，凌寒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和陆尊的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说说笑笑地往一处去了。小外甥也被带着，跟小辈们一起玩儿去了。

陆尊把凌寒带到自己的房间，抱住他：

“我要赏月！”

凌寒耿直：

“可是今晚下雨，没有月亮啊！”

陆尊熟练地几下扯下凌寒的衣衫：

“你不就皎皎如月嘛！寒寒，我要赏月！”

结果这晚，凌寒莫名其妙地被当成了月亮。可是话说回来，你赏月就赏月，干嘛还要舔月亮、亲月亮、咬月亮啊？不仅如此，陆尊不讲理，硬说月亮有阴晴圆缺，逼着凌寒配合自己，这样那样。

相比陆尊家，栾朗家的中秋节就正常得多。他发的照片里，桌面上是螃蟹和各种各样的菜品、月饼、水果，一家人在水榭里，围桌而坐，水池当中，是一个充气的月球，在水池中，投射出一片皎洁的明月。原来，栾家也早知道了今年中秋没有月亮，自己制作了气球月亮啊。

大家从图片里知道，栾朗和上官玉睿，并没有一起过节，而是各回各家啦。

萧一发了一张图片，他家的墙上，贴着一张手工纸制作的月亮，很粗糙：

“亲戚家宝贝剪好了贴上去的，人家几个小的，还拜月呢。说是从电视里学的。我家今天来了好多亲戚。好多小孩子在楼上楼下跑来跑去的。可热闹了。”

果拾绿发了一张图片，大家哈哈笑，在群里发了一大串表情包。

只见果拾绿正扮成月亮姐姐，被亲戚家的几个熊孩子，围在中间。

萧一家和果拾绿家，都是“我家大门常打开”那种，逢年过节，是亲戚们的打卡圣地。这就难怪，没有月亮，果拾绿扮成月亮姐姐来凑了。

万里天发声：

“中秋节快乐！大家早些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

中秋节过后，隔一天，就是十.一国庆节，全国上下，连休八天，太赞啦！

刑警队众人，只在中秋节休息了一天，就全员归队了。马上就到十.一国庆节了，他们的职责，就是护卫着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

刚上班，刑警队的电话就响了。是110指挥中心转过来的接警电话。报案的市民，名字叫杨梅。事情要从今天早上说起。

这里是老城区里的老楼。没有电梯，踏步斑驳。一层两户。是小两居的格式。杨梅在清晨的阳光中，被吵醒了。一看表，才五点。对门的邻居在搬家。对门是租房子住的，但是也住了挺久了，应该有两年了。男主人是开出租车的，女主人是全职主妇。

有一次，杨梅和女儿去中央大街逛街，偶然打到男邻居的车，那位男邻居硬是没有收钱。

还有一次，杨梅的单位分了大米，又不能扔掉，打车到楼下，想给乘坐的出租车司机二十元钱，请人家帮忙，抬到楼上。可人家着急拉活，不肯帮助抬上楼。杨梅只好一步一挪，把那五十斤大米往楼上搬。这时候，男邻居和他的妻子回来了，三抓两挠，帮助杨梅把大米抬上了六楼。

又有一次，是大年三十，杨梅在山姆买了一大堆年货，快递到了，杨梅一家却在机场，刚下飞机。她请快递员第二天送货，快递员说，这是今天最后一单，他们正月十五之后才上班。杨梅给女邻居发微信，请求，把快递放在他们家暂存。靠着邻居一家，那年过年，杨梅一家才能吃上美味的年货。打那以后，杨梅又在他们家里，存过一两次快递。

虽然知道他们是租房居住，但是，也在一起住了两年了，说搬就搬，还是有些舍不得。更何况，新来的邻居，很可能不会这么热情善良呢。

杨梅想着，白天，要给邻居发一些感谢的话，就又睡着了。

早餐桌上，杨梅把对门邻居搬家的事情，告诉了家里人。

杨梅女儿说：

“他们搬走了？太好了！这家男主人经常半夜回家，老楼又不隔音，半夜里，我总是听到，由下而上的脚步声，停留在咱家门前，不由很紧张。那时候，他可能正就着感应灯找钥匙呢。后来，听到对面的门响，我才放下心来。不是有人深更半夜，站在咱家门外，试图撬门盗锁的。”

杨梅一边吃早餐，一边听女儿抱怨，一边刷手机：

一位旅客登机后消失了？这位旅客，怎么和女儿口中，正抱怨的这位，开出租车的男邻居，长得这么像啊？

杨梅把手机拿给自己的丈夫和女儿看，三个人面面相觑：

消失的旅客，确实，是那个，曾做过他们邻居的出租车司机。

昨天，中秋节的晚上，他出现在飞机场，并且，在登机后消失了。

今天凌晨，他从对门搬走了。

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呢？

杨梅给前邻居一家，那位出租车司机的妻子，发了一条微信。对方回复说，她丈夫并不是登机后消失了，而是弃程了。因为，他发现，手机忘在酒店了。

杨梅的女儿继续发牢骚：

“即便是手机忘在酒店，可以请对方邮寄到自己的目的地呀。自己付邮费不就得了。国庆节假期的一张飞机票，少说一千多元，邮费，顶多几十元。他说弃程就弃程了。真败家。”

杨梅的丈夫也埋怨说：

“这位邻居确实不喜欢考虑别人的感受。他深更半夜回家，每次都砰地一声，很用力地关门，特别粗鲁。四点左右，他就上班去了，又是砰地一声，用力关门，扰人清梦。他这一弃程，全飞机的人，都得拿着行李重新安检，整个飞机要清仓安检，飞机晚点了五个小时。”

杨梅手里拿着一个豆包，叉子上还插着一块烤大马哈鱼，楞楞地盯着墙上的光影。一段对话，忽然从记忆里被调了出来：

“舒歌师傅，嫂子，谢谢你们啊，我们就怕赶上春节人多，前些日子错峰出游去了。带孩子到迪士尼和环球影城，玩了一圈。这是我们买的一点特产，给你们尝尝。我们没在家，也没来得及买年货，就只好在网上订了。要不是您们帮我收下快递，我家今年过年，连花生瓜子都吃不上。”

“真羡慕你们。我打小得上了幽闭空间恐惧症，火车飞机都不敢坐，我要旅游，只能开着我的出租车了。就连租房子，也不敢选择带电梯的。只能租住在这老楼里。”

一个患有幽闭恐惧症的人，为什么又能坐飞机了？而且还一会儿登机，一会儿弃程，上上下下地折腾起来了呢？

这回，杨梅直接发问：

“您爱人的幽闭恐惧症好了？”

一点击发送，才发现，对方把自己删掉了。

杨梅一家三口站起身来：

“警察同志，也许是我们杞人忧天了。什么都没有发生，最好啦。我小时候，看过一部电影，叫《国庆十点钟》，反特片。我们想着，这不明天就是十.一国庆节了嘛，小心驶得万年船哪。”

白雪送杨梅一家出去。

果拾绿发言：

“目前，这次航班还没有出现问题。”

果拾绿是乌鸦嘴。话音刚落，110指挥中心就转来了警情。

在这个班次的民航飞机上，一份国宝丢失了。

2012年，在四川成都天回镇老官山汉墓，出土了900余枚，包含医学内容的简牍。这是失传两千多年的医书。由于在水中浸泡了2000多年，残缺、散乱现象十分严重。经过十多年的修复、还原、研究，目前，整理出了两万余字内容。医简中的“敝昔”就是扁鹊。扁鹊，是我国第一位被正史立传的医家。然而，由于医书失传，他的医术已久不可考。《天回医简》的出土，让扁鹊的医学经典，得以重见天日。药方至今还能用。比如《经书·上脉》第一句话为“敝昔曰人有九窍五脏十二节皆朝于气”，奠定了后世脉诊学的理论基石。再如，《治六十病和齐汤法》一书，所述的一百多个医方，表明汉代已经用上了“中药复方”。其中绝大多数药物配伍，仍为现代医家沿用。《治六十病和齐汤法》中的治疝方，与《伤寒杂病论》中的仲景桂枝汤，只有谷与甘草之别。据此可以窥见，仲景桂枝汤的来源。专家们还发现，《黄帝内经》不是“经”，而是解经之书。相当于老师教学生的讲稿。而这个“经”，或许就是《天回医简》。

明天就是国庆节，成都博物馆的同志，带着这些国宝，要把它送到故宫博物院，在国庆期间，与全世界的游客见面，彰显我国古代医药卫生事业的卓越成就。

可是，到了故宫博物院才发现，装着国宝的手提箱，被人调包了。手提包里面装着的，是一堆普通竹片。调包的旅行箱，与原来的旅行箱，在外观和品牌上，还是有差异的。但是，这次因公出差，旅行箱也是公家提供的，负责送达国宝的同志，只记得行李箱的颜色是蓝色的，外面罩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罩。但是具体的款式和品牌，并未注意观看。所以，这一路上，都没有发现手提箱被调包了。

白雪：

“能不能查一下飞机上的监控？”

说到信息技术，刑警队行家多，都能聊上几句。

萧一：

“飞机内部没有监控录像。民航客机上设置摄像头，主要是为了航空安全，而不是纠纷取证的，目前仅是监控没有录像。这些摄像头主要安装在飞机的前登机门上方、驾驶舱门口上方和前厨房上方，驾驶员可以通过驾驶舱内部的监视器，观察客舱情况和登机门口的情况，以达到监控和防止暴力闯驾驶舱的目的。”

果拾绿：

“飞机客舱属于乘客的隐私区域，为了保障乘客的隐私权，飞机舱按照国际规定，是不被允许安装监控的。”

原野：

“飞机在高空飞行，速度很快，安装摄像头进行实时监控，对网络信号的传输有较高要求。监控视频需要很高的网络带宽，720p的监控视频需要要2mbps的带宽，在十万米高空，不存在其它网络信号，只有卫星可以上传图像。成本太高了。网络信号也会导致飞机的部分元件失灵。”

万里天：

“这次航班，就是杨梅一家报警的，那位患有幽闭恐惧症的出租司机，上机后，又弃程的航班。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用航空安全保卫条例》第十九条规定：旅客登机时，承运人必须核对旅客人数。对已经办理登机手续而未登机的旅客的行李，不得装入或者留在航空器内。旅客在航空器飞行中途中止旅行时，必须将其行李卸下。果拾绿和萧一，调一下那位出租车司机上下飞机的监控，重点查看的他的旅行箱。白雪和栾朗，去查一查这位出租车司机的病史，如果真的像杨梅所说，他有幽闭空间恐惧症，他上下飞机的目的，就很值得怀疑了。原野和凌寒，这是杨梅提供的电话，还有出租车车号，查到出租司机现在在哪里。”

江清蓝：

“杨梅说的这位出租司机的作息时间，不合常理。晚班司机的交接班时间大约在下午三四点，占个晚高峰。早把司机的接班时间大约在凌晨五六点，占个早高峰。这位司机，有时半夜一两点归家；有时三四点出门。不像出门接班，倒是挺符合盗窃犯的作息时间。有没有可能，他的真实身份，不是出租车司机，而是给同伙望风或者运赃物的呢？找到他之后，拿到他的行车记录仪，看一看，是否和我们市的盗窃案，在路线和时间节点上，有重合。”

大家立刻分头行动。

很快，果拾绿和萧一带回了机场监控拍下的视频。

只见这位出租车司机，拉着一个登机箱在排队安检。但是，看不清登机箱是什么颜色和牌子的，因为，行李箱外面，罩着一个黑色尼龙的行李箱罩子。

“萧一，把把手这里处理一下，看看能不能，透过行李罩的开口，看见行李箱的颜色。”

“看到了！湖蓝偏蓝色的！”

第二段视频，是出租司机要求下飞机，回旅店去取手机。此时，他已经签署了承诺书。他拉着拉杆箱，还是那只，外面，罩着黑色尼龙行李箱罩子的，登机箱。

“萧一，把镜头拉到轮子那里！”

这一次，行李罩没有像来的时候那样，严丝合缝地包裹住行李箱，在轮子那里露出了一角颜色，湖蓝偏绿色的！跟来的时候，完全不同！而这，恰恰是四川博物馆，丢失的那只旅行箱的颜色。

可是，这位出租车司机，自此，却人间蒸发了。

他的出租车，退租了。他和爱人的手机，停机了。他的住处，搬家了。调看行车记录仪显示，本市有多起盗窃案发生时，这辆车就在附近。显然，他的真实职业，并不只是一名出租车司机那么简单。如果杨梅知道，自己和一位大盗，比邻而居两年，不知道会怎样惊讶和后怕呢！

白雪和栾朗回来了，调查了出租司机舒歌周围的人，他们都不知道，舒歌有幽闭恐惧症这个毛病。但是，舒歌确实从不坐电梯，也没坐过火车、飞机。

原野拿着一支笔算来算去，最后在ipad上圈了一个区域：

“天蓝哥，”这是韦铎的叫法，有时候，韦铎还简略而含糊地，把江清蓝放在前面，叫两个人“蓝天哥”。作为韦铎的亲密爱人，原野的欠揍指数，和韦铎等值。

看万里天开始捏手指了，原野连忙继续：

“犯罪嫌疑人有幽闭恐惧症，我排除了本市的高层建筑，加上离飞机场远近的地理因素，和外逃的便利性，我认为这片区域，极可能是犯罪嫌疑人藏身的地方。”

万里天一挥手，刑警队众人即刻出发。终于，在晚上九点左右，人赃俱获。

金局派人坐飞机，火速护送这批国宝进京。终于，跨越两千年的光阴，扁鹊的医书，在国庆那天，为后世所见。隔着玻璃柜台，人们不禁又想起了那个先秦时代，韩非子所写的《扁鹊见蔡桓公》的历史故事：

扁鹊见蔡桓公，立有间，扁鹊曰：“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将恐深。”桓侯曰：“寡人无疾。”扁鹊出，桓侯曰：“医之好治不病以为功！”

居十日，扁鹊复见，曰：“君之病在肌肤，不治将益深。”

桓侯不应。扁鹊出，桓侯又不悦。

居十日，扁鹊复见，曰：“君之病在肠胃，不治将益深。”桓侯又不应。扁鹊出，桓侯又不悦。

居十日，扁鹊望桓侯而还走。桓侯故使人问之，扁鹊曰： “疾在腠理，汤熨之所及也；在肌肤，针石之所及也；在

肠胃，火齐之所及也；在骨髓，司命之所属，无奈何也。今在骨髓，臣是以无请也。”

居五日，桓侯体痛，使人索扁鹊，已逃秦矣。桓侯遂死。

扁鹊针灸画像石中，扁鹊的形象为“人首鸟身”。这位啄木鸟医生所着的《天回医简》，是国内迄今为止发现的，内容最丰富、体系最完整，最具理论和临床价值的古代医学文献。失传2000多年后，又差点被歹人夺走，这部中医奇书，在国庆佳节这天，终于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