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龙骸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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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得以摆脱这片‘血海’，王尘加速下潜，让纯净的湖水为自己洗刷掉满身的鱼腥味与血腥味。
之前被圣骸鲈鱼顶飞好几次，这会儿位置不知道距离下潜时变化了多少，不过点亮昼珠之后，支撑着蒙德城的倾斜山壁还能看见。
随着下潜深度继续增加，大概在220米时，浮上来的史莱姆凝液开始变多。
在这个深度的鱼只剩下鲈鱼了，它们很想要吃掉那些凝胶，正是长久吞食史莱姆凝液提升了身体强度，才让它们获得了能在这么强的水压中生存的能力……也让它们变得比别处的鲈鱼更好吃。
但是它们嗅到了‘王’的气息。
在很久很久以前，这湖里的史莱姆凝液是所有鱼类共享的，说是共享，但也只是比起现在的彻底垄断来说，大部分都被由湖中的霸主棘鱼抢占了，其他鱼类都只能吃剩下的，鲈鱼也只是摇尾乞怜的一员。
后来不知道湖底发生了什么变化，它们族中有一条长出了比棘鱼的尖吻还要长的骨剑，体型也比棘鱼要大，那就是它们最初的‘王’。
‘王’轻而易举的赶跑了霸占史莱姆凝液的棘鱼，湖中改天换日，变成了鲈鱼的天下。
‘王’从不肯告诉大家变强的办法，直到一次它被棘鱼中的王者——赤魔王重伤之后，为了让鲈鱼一族成为稳固的霸主，它把那个禁忌透露了出来：“致命毒药还是登神灵药，都藏在水底了，强者可自取之。”
这句话被鲈鱼们刻进了dNA里，它们努力吞食史莱姆凝液，都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潜到水底见一见那登神灵药。
功夫不负有心鱼，后来确实诞生了更多的‘王’，在这湖中，再也没有鱼是它们的对手。
而现在，一位‘王’的躯体被某个没见过的生物带在身上，虽然脑子很小，但本能让它们不敢靠近王尘。
王尘自然不会跟鲈鱼一般见识，查明了‘气泡’的真相之后，他对这些史莱姆凝液也不感兴趣了，只是默默下潜。
他有预感，就快要到底了。
他已经开始想象湖底会不会遍地都是溺亡的史莱姆留下的凝胶。
“话说，元素生物的诞生地点是有规律的吗？”
“水底是否会诞生火史莱姆呢？”
“如果是水史莱姆，是不是不会被淹死？”
随着下潜越来越深，本来随处可见的鲈鱼都开始变少了，大约到达240米深时，昼珠的光照到了湖底。
这里没有想象中的满地史莱姆凝液，而是铺着一层松散沉积絮状物与满地的黑色淤泥，但淤泥中真的有史莱姆，数量还不少。
“看来水史莱姆不会淹死，那你们是怎么死的呢？”
懒洋洋躺在淤泥里，偶尔才蹦跶两下的水史莱姆们扑闪着大眼睛，对陌生来客感到好奇。
是被圣骸鲈鱼杀掉的吗？
可是它已经被我杀了，怎么刚才还有史莱姆凝液上浮……莫非圣骸鲈鱼不止一条？
王尘皱了皱眉，如果一下子窜出来十几条圣骸鲈鱼，他怕是应付不了。
不过来都来了，真有那么多，现在再逃跑好像也来不及了……
等冒险家长靴踩进软烂滑腻的淤泥里，他心中才稍微安定一些，至少脚踩在大地上有着力点了，躲避起来更灵活些。
现在他此行的目的才刚刚开始，前面的十多分钟只是到达这里的过程罢了。
“该往哪儿走呢？小问，要不你选个方向吧。”
“咦！我吗？我可没来过这里哦。”
“我也没来过，反正都是要选个方向的，发挥你的直觉，再次带领我看见‘不该看的东西’吧！”
“咳！那就……绕着这个山壁先转一圈怎么样？”
王尘回忆了一下果酒湖的地图。
他是从蒙德城北方下湖的，现在大致还在这个位置，背后那面山壁是蒙德城的根基，背对它时左手是西右手是东。
这片深水区的形状是环绕着蒙德城西南方的，从左手绕着石壁走到尽头之后再绕着外圈的山壁回来，可以避免在这广阔却漆黑的湖底迷路，也能避免没有参照物时走错路的无效探索。
“好，那就按这个路线前进。”
他开始向西走，走了几百米之后，昼珠的光芒之外有熟悉的阴影在游弋。
只有一条，可以接受。
对方在他计划路线的必经之处，他不打算绕道，就举着昼珠继续往前，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结果对方像是被强光吓到了，不断往身后的阴影里退缩。
等王尘走到了那条圣骸鲈鱼原本的位置，看见许多水史莱姆被切割、啃噬之后留下的残躯。
史莱姆的生命力依托于元素力，有的已经被转着圈啃成了齿轮状，却因为剩余的身体组织还比较多，仍然能活蹦乱跳；有的已经死亡，身体正在融于水中，最后余下的残片开始上浮。
看来确实是圣骸鲈鱼制造的惨案，不过这条圣骸鲈鱼胆子有点小啊……既然你不敢战斗，为什么不往右边躲而是一直后退呢，这样我不就得一直追着你？
等他越过这条圣骸鲈鱼的捕食场后，对方像是明白了他对于史莱姆并没有兴趣，终于从昼珠形成的半圆形光域上方绕了过去，回去继续享用自己的美餐了。
再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它真的没有跟上来。
王尘一边提防着危险，一边观察着途经的一切，等他真的绕着山壁走到尽头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途中没有发现水史莱姆、黑泥、圣骸鲈鱼之外的任何东西，就算打开元素视野，入眼全是浓郁的水元素的颜色。
唯一的收获就是摸清了果酒湖鲈鱼的习性。
圣骸鲈鱼分工明确，每条都有自己的管理范围，它们会驱逐外敌、灭杀史莱姆，大部分史莱姆的身体都被它们吞下了肚，剩下的史莱姆凝液上浮之后又被普通鲈鱼吞食。
普通鲈鱼变成圣骸鲈鱼的方法就是他要找寻的目标。
“难道是吃史莱姆吃多了变成的圣骸鲈鱼？史莱姆虽然不是伟大生命体，但是量变引起质变……还是很难接受。”
肚子有些饿了，但在蒙德剩余的时间有限，如果从外圈返回起始点后还是找不到异常，那就得在这个圈中心再走一趟或两趟，时间还是挺紧张的。
这山壁尽头处是比较狭隘的尖尖，王尘顺着另一侧开始返回。
因为外圈比较弯曲，这次走了四个多小时才到达起点，不过总算是有了收获。
整个湖中峡谷，只在靠近蒙德城的那一侧有史莱姆，一旦离得稍远些，就没有了。
“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是什么呢？”
“这边明明只有一堵山壁……”
任谁来了都能察觉到靠近蒙德城的这一侧有问题，但是任谁来了也只能望壁兴叹。
即使是山壁，王尘也是老老实实花三个小时转了一圈，再加上脑子里的高清n倍速回放又过了两遍了，真的没有异常。
“这山壁是蒙德城的根基，莫非……迭卡拉庇安被填进去做桩了？”
“那我也不能钻进去把他挖出来啊。”
虽然这山壁在下潜没多久时就开始往里倾斜，大致变成了一个上宽下窄的倒锥形，但它的底部依然很庞大。
“要不就这样回去交差？虽然范围大了点，但也算是确定位置了吧？迪卢克说组织有办法处理，那就交给他们吧。”
在最初的起点，他果断开始上浮。
管理这片区域的圣骸鲈鱼死亡，没有史莱姆凝液提供了，一些鲈鱼中的精英躲避着王尘，开始潜到水底自主觅食，却不知就算离得远了光芒没那么强，王尘也看得清楚。
“这么大的鲈鱼可莉一定很喜欢吧？圣骸鲈鱼的肉肯定更好吃，就是不知道吃了会不会出事。”
“等出去了我先尝尝，没问题的话再跟可莉分享，就当做临别赠礼吧。”
又是一条大鲈鱼擦着昼珠外围游过，王尘感觉有些不对劲。
既然有普通鲈鱼在下潜，为什么刚才在水底时自己一条也没看见？
他立马调转方向，在确保不会把鱼吓跑的距离跟了过去，又回到他最初下潜的地点时，那条大鲈鱼钻进淤泥里消失了。
这个位置是支撑蒙德城的山壁与形成湖中峡谷的另一侧山壁的交界处，不过两边看起来是一体的，并不存在缝隙，王尘一开始也就没察觉到。
这么一看蒙德城下的山壁始终是在倾斜的，而对面的山壁是垂直的，难道……
等他把地面的淤泥清理之后在夹角处发现一个扁长裂缝，普通鲈鱼能够钻进去，他和圣骸鲈鱼的体型都进不去。
昼珠举进去探查后，裂缝内部是斜着向下的，里面还会继续扩大。
“……风蚀剑！”
一发下去，裂缝扩大成一个洞穴，勉强能让人钻进去了。
“风神在上！我有幽闭恐惧症，千万别搞我啊！”
他跟着那条精英鲈鱼在曲折狭隘的小道里一路下潜，距离之远有些超乎想象，下降了大概100米后，前方道路又窄的过不了人了。
“风蚀剑！”
被炸开的碎石斜着向下滚落，久久听不到落地的声音。
通道已经到底，王尘从洞口钻出，看见了那个背负着蒙德城的东西。
那是一座骨头坍缩在一起形成的骨山，微弱的光线中依稀能辨认出龙头、龙尾、龙翼。
而蒙德城这座湖中岛像另一座倒悬的平顶山，压在它的双翼、头尾交叉之处。
只论体型的话，这座倒悬山比寒天之钉、群玉阁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很难想象它被镇压时候的场景有多么震撼，也很难想象它究竟面对了什么样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