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怪盗貂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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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时间过得很快，第二天傍晚，林尼的魔术表演开始之前，芙宁娜、王尘还有夏洛蒂重新在歌剧院碰面了。
入场之后可以看到还有几位熟人也在，荧、派蒙、琳妮特已经在观众席最前排落座，因为座位相隔比较远，演出又快要开始了，王尘三人没有上前打招呼。
不过看到琳妮特和荧之间坐了个陌生人，芙宁娜好奇的提了一句。
夏洛蒂回道：“那位是嘉玛女士，是塞萨尔的未婚妻。”
“塞萨尔的未婚妻…？”
“是啊，嘉玛女士特别痴情，在塞萨尔去世至今的十年间，她每个礼拜都会去扫墓，但洛伦佐一直派人为难她、阻挠她调查真相，好在洛伦佐还是落网了，塞萨尔沉冤得雪，她的坚守没有错付。”
“塞萨尔身边还有什么关系比较亲密的人吗？”
“塞萨尔无父无母、无儿无女，只有嘉玛女士作为未婚妻陪在他身边…还有他唯一的徒弟洛伦佐，等等，你该不会怀疑嘉玛才是怪盗貂吧？”
夏洛蒂忽然反应了过来，讶异地望向芙宁娜。
芙宁娜颔首道：“毕竟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无论多么难以置信都是事实……在尘的影响下，我们没有去调查怪盗貂的行窃记录，无法确认洛伦佐是怪盗貂的真实性，但如果他不是怪盗貂的话，真正的怪盗貂就只可能是嘉玛了。”
说到这里，她又向王尘确认道：“对吧？”
然后她就后悔了。
只见王尘非常正经地夸奖道：“不愧是芙宁娜大人无敌的认真模式，现在的你已经可以作为侦探出道了。”
“不要忽然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这种话啊！”
夏洛蒂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紧接着试探道：“芙宁娜大人无敌的认真模式…是什么？”
“你也不要再问了，演出马上开始，都给我专心看魔术！”
舞台的帷幕确实缓缓拉开了，顷刻间观众席全都安静了下来。
这是林尼第二次在欧庇克莱歌剧院演出。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是他的单人魔术秀，所以连他最重要的助手都有空坐在观众席上观看演出。
不过经常观看魔术表演的观众可以发现，尽管他今天选择的魔术尽量都是比较有技术性的，却还是显得有些…经典…复古…或者说过时？
并非不精彩，只是不符合林尼在魔术上不断创新的追求。
就像是十年前的魔术一样。
好在整场演出的时间是很长的，那些魔术终究只能占据一小部分，很快一个又一个林尼的独门把戏展现了出来，演出剩余的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缩短……
“各位对林尼先生刚刚的表演还喜欢吗？如果还不够喜欢…呵呵，不着急，接下来是中场休息时间，休息结束后，林尼先生将会为大家带来今天最劲爆的一场魔术！现在请各位有序离场，在歌剧院外等候，因为下一场魔术必须在歌剧院外才能表演，很好奇对不对？尽情期待吧！”
半场演出结束，在主持人的引导下，许多观众纷纷起身离场，最前排的嘉玛却神色异常，跟着琳妮特走向了与歌剧院出口相反的舞台侧方，荧和派蒙稍微犹豫，跟了过去。
于是，看到这一幕的芙宁娜和夏洛蒂也跟了过去，王尘也只得跟了过去。
等三人追到琳妮特与嘉玛谈话的位置时，下了舞台的林尼也已经在这里了，好像正要讲一个故事……
看到夏洛蒂和芙宁娜，林尼脸色僵硬了一下，到了嘴边的话全都停住了，又看到王尘时，林尼尬笑一声，直接切换了话题：“各位…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查案。”王尘直言道，“我们怀疑洛伦佐不是真正的怪盗貂。”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荧和派蒙刚刚才听琳妮特说起嘉玛才是真正的怪盗貂，还没理解事态。
嘉玛只觉得又多了几个麻烦人物。
琳妮特虽然心中惊讶，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林尼苦笑了一声：“不愧是你，还有芙宁娜大人，没想到这件事会把你们引来……”
“全都靠芙宁娜大人的聪明机智——”
“咳咳！”芙宁娜赶忙打断了王尘的话，“以后不要再这么称呼我，所有人都是，直接喊我名字就好。”
见王尘老老实实的，她才又向林尼问道：“听你刚才的语气，洛伦佐果然不是真正的怪盗貂？”
林尼依旧苦笑着：“我正要讲一个关于怪盗貂的故事，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一起听听。”
“那你继续讲吧。”
“好，这个故事要从十几年前说起——
“当时的怪盗貂还活跃在枫丹廷，每次出手都是无往不利，没有宝物能逃出她的掌心。
“但随着名声越来越响，执律庭的防范也越来越厉害，她很少再有作案的机会，反而还时刻面临着身份暴露的风险。
“她不想坐以待毙，于是想出了金蝉脱壳的计策：推出一个假的怪盗貂，让怪盗貂的风波彻底终止。
“经过一番挑选，她选中了知名魔术师塞萨尔作为替身，因为魔术师与怪盗在大众的认知中有着天然的相似性，是最容易被接受的真相。
“靠着精湛的骗术，她顺利取得了塞萨尔的信任，之后就是栽赃陷害，但是在动手之前，她注意到塞萨尔有一个心怀不满的弟子。
“或许不用脏了自己的手…怪盗貂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在她的诱导下，洛伦佐真的乖乖给塞萨尔的魔术箱做了手脚，导致了塞萨尔的意外坠亡。”
林尼看向了嘉玛，嘉玛却无动于衷，只是平淡地评价道：“是个不错的故事，但我仍然不清楚琳妮特小姐为什么要称呼我为真正的怪盗貂，你们好像把我当成故事里的主角了，是洛伦佐说了什么吗？”
“放心，洛伦佐什么都没说。”
“那为什么…？”
“因为洛伦佐谋害塞萨尔的理由和怪盗貂盗取的目标是冲突的，虽然他自述盗窃不值钱的物品是为了练手，但即使在最后几次，怪盗貂也有过对低价值物品出手的记录，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为了赚钱不惜杀害师父的人能做出来的。”
“就算他不是怪盗貂，人人都可能是怪盗貂，我为什么要承受你们的怀疑呢？”
林尼叹息着点了点头：“的确，所有物证都在十年前栽赃给了塞萨尔，唯一知情的人证洛伦佐也因为某些原因不愿意供出真正的怪盗貂，在讲究证据的审判庭上，只要你不松口，当然能够赢得自由。”
“我说了，不要以我是怪盗貂为前提和我说话，你们的质疑让我很不舒服。”
“抱歉，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洛伦佐那样处处为你着想…像洛伦佐这样的人你可能再也遇不到了，嘉玛女士。”
“胡说八道些什么…”
“十年，你已经和洛伦佐守护着共同的谎言抱团取暖了十年，他知道你的罪恶，他甘愿成为你的工具，他在被捕之后非常果断地选择了把怪盗貂的身份揽到自己身上，你觉得他是为了什么，而你对他又抱有什么样的感情呢？”
“……”
“死守着不可告人的身份的你，失去了唯一可以共享秘密的他，今后就只能生活在无人可以理解的谎言与虚假之中了，如果你有过哪怕一瞬得到这种自由的高兴，那就请你余生都继续这样高兴下去吧。”
“……”
嘉玛接连陷入的沉默，夏洛蒂、荧和派蒙总算明白了整个真相，芙宁娜神情有些微妙，被勾起了不好的回忆。
就在这个空当，魔术表演主持人的声音从窗口穿透了进来：
“大家猜到林尼先生准备压轴魔术是什么了吗？答案是…高空逃生魔术！没错，这正是魔术师塞萨尔当初发生意外的魔术，在他死后，还被栽赃当成了怪盗貂。但我们收到最新消息，塞萨尔其实是被冤枉的，真正的怪盗貂已经伏法认罪——林尼先生特意选择了挑战这个魔术，也是有意向这位前辈致敬，现在，就让我们期待林尼先生登场吧！”
“演出时间到了呢，”调整了帽子和配饰，林尼说道，“大家也该到外面欣赏魔术了，这可是我精心准备的加强版哦。”
派蒙犹豫道：“可是嘉玛？”
“就让她自己选择吧，选择生活在什么样的世界……反正我们也没有证据，走吧走吧。”
林尼毫不犹豫地转身，琳妮特立刻跟了上去。
望着他们的背影，嘉玛忽然激动道：“我知道你们…当初塞萨尔教过你们魔术，虽然只有十几天，但你们不也对塞萨尔隐瞒了许多事吗？那些秘密他到死都不知道！现在呢？只是愚人众的身份被曝光，就觉得自己可以对人坦诚相待了？”
林尼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你错了，我们和你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