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前事雾之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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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半球，贝尔罗岛，海面雾气茫茫一片。
羽田秀独自一人站在海岸线上，望着这片雾气茫茫的海域。即使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他的手中也拿着那把扇子，天空很灰暗，乌云遮蔽了头顶上方的天空，很快就要下雨了。
“神格符就在这片海域里。”他喃喃自语，“只要找到了神格符，我就会成为樱雪皇室羽田一族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继承人。”
就算没找到，自己也不会被谴责，毕竟神格符神出鬼没，常人难以预测。怎么看，这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交易。
这片海域位于贝尔罗岛的北部，因为常年雾气茫茫，被人们称为“雾之海”，简称雾海。由于海面常年飘浮着雾气，因此航海难度极高，海中还藏着极其凶猛的海兽，稍有不慎便会被大海吞没。
不过，即使雾海的危险系数极高，却还是有人前赴后继地前往这片未知的海域。相传，曾经有神在雾海寿终，因而留下神迹。为了这虚无缥缈无从考证的传言，不少人硬着头皮组建船队来到这里一探究竟，结果往往是有去无回。
一念天堂地狱之间，人们选择的往往是一念。
“父亲大人。”羽田秀接起电话。
“这次雾之海的事情全权交由你负责，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羽田白吉低沉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来，蕴含着阵阵压迫感，“皇室花费了大量财力人力才找到神格符的位置，因为地理位置的优势，羽田分家才能拿到这难能可贵的机会，一旦成功，我们就有翻身的机会。我想你应该明白。”
“是，父亲大人。”
“一旦失败，皇室会视情况降下天罚。”
羽田秀一惊，连带着呼吸停滞，心跳都漏了半拍。身为樱雪皇室的一员，没有人不知道天罚的可怕。天罚由皇室的最高执行人执行，所有家族的家主和分家主都需要在场。当年，年方六岁的羽田秀在父亲的带领下亲眼目睹了第一次天罚，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明白生不如死是什么意思。
皇室的统领者为平氏，下分三大家，分别是羽田家，雨宫家，菅原家。担任皇室执行人的为今泉家。
贝尔罗岛的羽田分家，是第二次领域战争后樱雪战败被遗留在此地的成员后裔，在血统上，他们同样拥有着纯正的皇室血脉。当时的羽田分家家主在贝尔罗岛建立起声望后，与樱雪皇室第一时间取得联系，使得羽田分家被收编在册，得到了来自皇室的支持，重新恢复了贵族的身份。
然而，作为战争弃子，分家成员在根源上对本家成员有着怨恨。因此，数十年来，羽田分家一直与主家使用不同的管理模式，并且极力想夺回主家的位置。
神格符一事，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机会。
只是，他原以为这种S级任务即便失败了皇室那边也不会深究，没想到竟然会出动天罚这种级别的惩戒。
“秀，你在听吗？”
“明白，父亲大人。”羽田秀调整呼吸，“我会处理好这次的事情。”
电话挂断，羽田秀再度望向海面，海潮冲刷上岸，拍打着他的脚面。
羽田秀年方16岁，心高气傲，父亲说他是皇室这一代最出色的年轻人，他是最有可能带领分家成为主家的下一任领导者。父亲曾在一次皇室聚会后笑容满面回到家中，然后止不住地拍打着羽田秀的肩膀，告诉他羽田主家，雨宫家，菅原家的同辈都是一帮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羽田秀知道父亲那时候喝醉了，拍打他的时候身上满是酒气。可即便如此羽田秀仍旧觉得高兴，父亲不是那种喝醉了就会说胡话的人，他说的话一定出自真心，并且打心底里觉得他这个儿子很中用。
他还年轻，并不知道神格符意味着什么，只知道是个很厉害的东西，为了夺回主家的称谓，神格符是必要的。因此，他必须要成功，也没有不成功的资格，失败的下场就是皇室的天罚。
他要让皇室看见他的优秀，要让羽田分家重新在樱雪皇室中夺得话语权！
“一定会成功。”
飓风卷过，沙尘飞扬，再抬眼时，海岸线上已空无一人。
——
“这次的情报是由派遣在樱雪皇室的卧底发来的，事关重大，只有把事情交给你我才放心。”身着蓝色华服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点了点整理好的情报文件，用手指轻轻推到站在桌前如同小山一般壮实的阴沉男子，“布依扎，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放心吧院长。”布依扎冷笑着将文件收了起来，“听说贝尔罗岛那边把雾之海计划全权交给了羽田分家这一代的少主？”
“确有此事。”院长点头，“不过无需担心。”
“怎么说？这位少主很弱么？”
“弱倒也说不上，放在羽田学院之中算是翘楚吧，相传还是樱雪皇室这一代最杰出的一位。”院长说，“只不过听闻其为人心高气傲，又是第一次执行S级计划，作为敌人来看，风险系数并不大。真不知道羽田白吉是怎么想的，自家儿子第一次执行任务就让他去指挥S级计划，该说他是太溺爱儿子，还是虐待儿子？”
“竟然是个毛头小子？”布依扎一笑，“这位羽田分家主倒还真是舍得。”
“真是搞不懂这些上层人士的想法，急着让自己的儿子出风头也不是以送死的方式来出的吧。”院长摇摇头，“算了，对我们来说总归也算个好消息，就不对他人的做法评头论足了，你走吧，计划的内容我已经传到你的手机上了，记得做加密处理。”
布依扎问：“您没有什么要嘱咐的么？”
“你竟然会主动要求我嘱咐些什么？”院长疑惑，“我印象里你可不是需要担心的人，难道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吗？布依扎，可不要动你脑子里那些歪心思，你不会忘了我当初用留级的方式留你在学院是为了什么吧？”
“您说笑了，只是事关S级计划，我以为您会多说几句。”
“多说少说不都一样么？快走快走，我要品茶了。”
桐学院的院长有个习惯，品茶的时候喜欢独自一人，不喜欢有人在场。见状，布依扎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连忙从院长办公室内退了出来。
“道貌岸然，嘁。”
他啧了啧嘴，想起院长那略带威胁的口吻就直犯恶心，若不是当初那件事东窗事发，自己也不至于沦落到需要以留级的方式留在桐学院的地步。
幸好，交易的时间只有三年，马上就要到结束的日子了。
“叮铃铃。”
电话铃声有些不合时宜地响起，布依扎瞥了一眼备注，立马收敛了不屑的神情，接起电话，对着那头恭敬地说了一句：“您找我？”
“都按照计划在进行吧？”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年轻，语气却很成熟稳重。
“目前为止一切都还算顺利。”布依扎说，“老头没发现什么端倪。”
“即使他发现了端倪也无所谓，我给予你的力量可不是他能够干涉的东西。”电话那头的声音透露出一股散漫，“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神格符绝非以常理能够判断的东西，一旦发现不对劲就立马撤退，不要多做停留。”
“为什么？”
“雾之海原本就潜藏着不少魔兽，神格符本身就蕴含着足以撼动规则的力量，流落至今，那些魔兽或多或少已经受到了它的影响，很有可能接近神境。那种力量不是你们可以抗衡的，即便是神格符本身过来，都要耗费一番功夫。”
“明白。”布依扎说。
“估计羽田白吉自己也不清楚神格符的作用，所以才敢让他那个宝贝儿子去执行雾之海计划。樱雪皇室的保密工作做得还真够好的，连这些风险事项都一概不告知，明摆了让人去送死。”电话那头嗤笑一声，“真是迂腐！”
布依扎默默地听着。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遇到危险的时候记得打开我给你的东西，那玩意儿能救你一命，但是切记不要暴露这股力量。”
“是。”
电话那头传来忙音，男人挂电话的速度很快，布依扎将手机收回口袋里，他看向外面已经橙黄色的天空。夕阳西下，残阳如血，火烧云漫无目的地在天空中游行，自由而散漫。
云可真轻松，什么也不用干，只要在天空中随便飞一飞，就有人注视着它们，多么幸福的人生。反观我们这些在黑暗中行走的人，只有找到了光明的出口，才有可能站在顶端被人仰望着，一旦失败就有可能坠入无止境的深渊。
谁让我选择的路剑走偏锋又不允许失败呢？布依扎自嘲地想。如果当时给自己留条退路就好了，这样子也能光明正大地保护她。
他划开手机，订购了一张明天早上八点前往贝尔罗岛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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