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无序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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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级那边赢了。”
“很好，那么我们也能放心开始了。”
房间内，几位学长学姐们放心地舒了口气，准备开始他们的秘密行动。
林亦飘关闭虫洞，他的左手上放着一枚透明的玻璃球，在那之中一团浑浊的银色不断地涌动着。
“慕枫，把你的手放在上面。”
躺在床上的慕枫照做。他现在还没有办法起身，不过意识已经恢复清醒，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到参战状态。
“余林柚，你的手机。”
余林柚拿着他的手机放在了慕枫的手上。
“守星。”林亦飘望向左边的人。
“星之守护，第五阶。”
星星的力量进入林亦飘的身体，他的额头顿时出现了两颗交叠在一起的五芒星——这是张守星的图腾，守护者一族的星之守护并没有固定的图腾，图腾的显现由施术者本身而改变。星之守护具有减少伤害，抵御精神攻击的能力。而当守护达到四阶以上，便能够短暂地增幅被守护者的身体机能。
守护图腾同样出现在了玻璃球上，浑浊的银色配合着星之守护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与此同时，两道黑气也从慕枫和余林柚的手机上浮出。
“叮。”
房间中一刹那绽放出耀眼的银色光芒，将整个房间的人亮得睁不开眼。唯有林亦飘在这道光芒之下仍然面不改色，他眼中的世界已经与周围的人完全不同。
通透澄澈的空间，在他眼中展开！
大约过了一分钟，光芒渐渐黯淡，众人的眼睛也慢慢适应过来。杨心正林睁开眼睛问道：“有结果了吗？”
“很少。”林亦飘说，“但至少有线索了。”
感知内的数量在一个个增多，全都以红点的形式反馈到了玻璃球上。林亦飘结束了搜查，看着玻璃球上的红点沉默。
总共是二十三个。
“还是有挺多人的啊。”杨心正林说，“不过我还是好奇，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原理？”
“简单来说，是条件化的空间感知。”林亦飘开始解释，“任何人在这个世界上行动都会留下痕迹，虽说兰集的那位银色斗篷已经死了，但是他留在余林柚的手机和慕枫身上的痕迹却不会因此消失。这也是我条件化之中的那个条件，而要让玻璃球获取到这个信息，就必须要有两个及以上附带相同痕迹的人或物品出现。”
“那这个玻璃球呢？”
“这是我爷爷的东西，一直被我放在虫洞里，我也是第一次用它。”林亦飘露出怀念的神情，“玻璃球的使用条件很苛刻，如果不是有守星的五阶星之守护加持，我也不敢轻易地使用它。”
玻璃球并不需要庞大的能量消耗，却对元素的操作精密度要求极高，一旦中间的某个环节出了差错，自己就会陷入到元素混乱之中，从而昏迷。
“难怪你出了这么多汗。”杨心正林拿起纸巾帮他擦汗。
这时林亦飘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已是汗流浃背。
玻璃球是那天林亦飘使用虫洞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于是他想着是不是能用这东西进行空间搜索。虽然关于爷爷的记忆早已一干二净，不过这个玻璃球的使用方法竟然一直完好无损地被留在他的脑子里。
也是那个时候他意识到，神格符似乎有选择地清除了他的记忆。
一年级那边的胜利让他们短暂地放下心来，至少他们不在的时候这帮小崽子有自保能力，不需要他们担心——当然更重要的还是为学院争光了。
“需要全部清楚吗？”林亦飘看向慕枫。
慕枫扯出一个笑容：“你们不需要在意我的感受，自便就是。”
“话可不能这么说。”张守星把手搭在林亦飘的肩上，“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是不是？”
大家都很有默契地笑了起来，空气中的气氛突然轻松了不少。
慕枫说：“虽然我很想说建议你们全部清除以免后患，但是——你们也看到我伤成什么样，如果不是灵魂之力的特殊条件被触发，恐怕你们找到我的时候已经是死尸一具了。银色斗篷已死，剩下的人虽然不如他厉害，但在经验上仍远超我们一大截，并不是说杀就能杀的。”
慕枫的话很客观，兰集的人就算再怎么弱，好歹也是家族势力之中选出来的精英，在杀人这一方面比他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学生可熟练太多了。要想对付剩下的二十三个人，恐怕得从长计议。
“那个……我们真的要……杀人吗？”叶静语怯生生地问道，“总感觉我们还都是学生……这个词好遥远啊。”
“就算不敢杀，我们也得让他们知道太云的人不是好欺负的！”蝶豆葵乃说。
余林柚看向身旁缄默不语的林亦飘，用手肘顶了顶他，问道：“你在想什么？”
“如果说需要两个或以上的人才能达成条件的话——那我们两个身上是不是也有相同的条件？”
余林柚难得迅速反应了过来：“你是说，伊比多？”
林亦飘点点头。
“可是，我们两个身上的相同痕迹太多了吧？仅仅靠着身体去判断的话，玻璃球不知道会弹出哪一条线索来。”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林亦飘摸着下巴，“我得想个办法搞清楚它的条件判断顺序。”
林亦飘看向余林柚，问道：“你有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
“不对劲？”余林柚一脸茫然，“哪里不对劲？”
“兰集的人混入忒修斯，凭借这个各国耗费重金打造的世外之地的能力，不可能觉察不到吧？可他们却选择放任自流，没有管他们的意思。”
余林柚推测道：“也许是碍于身份不好动手？”
林亦飘摇摇头：“这种等级的组织不可能没有处理他们的方式，现在我能想到的，只有兰集的人给他们出示了好处和忒修斯不会管理除了学院大赛以外的事情这两种可能。”
“还有第三种可能呢。”慕枫突然插入他们的对话。
“什么？”林亦飘一愣。
“你之前说过的，忒修斯已经被渗透了。”
“这点我也想过。”林亦飘说，“不过我现在觉得他们是各自为战。”
所有人都被林亦飘的推论吸引了注意力，齐齐望着他。
“我们进入忒修斯的时间是完全固定的，时间也有一定的限制。在这个时间内没办法回到学院，也没办法向外界取得帮助，一切都只能依靠自己。值得一提的是，忒修斯方面似乎并没有向我们出示过规则，也就是说，在忒修斯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合理的。”
张守星说：“不能确定，但是有这种可能。”
林亦飘问：“一个什么都允许发生的地方，一个除了学院大赛一生最多只能踏入一次的地方，结合这些，以及忒修斯这个名字的特殊含义……你们听说过‘忒修斯之船’吗？”
在场几人立刻反应过来林亦飘这话的意思，慕枫说：“你的意思是，一开始忒修斯就不存在固定的人员？”
“没错，但这也只是我的猜想。如果说忒修斯不需要规则的存在，那么也就不需要固定的人员了——毕竟这里根本就没有需要维护的秩序。”
“这么一想倒是合理多了。”张守星托着下巴，“进入忒修斯的时候阿飘身受重伤，接待我们的小姐姐却说忒修斯行事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如果一开始就把它定义为无序之地，确实没有什么解释的必要。还有那个医生，学院大赛的存在早就超过了五十年，如果他一直在这里从事医者工作的话，不可能没有见过阿飘的同族，然而在接待阿飘的时候他却说是第一次接触到液化再生体质。”
如此一来，那位主持人彭千秋的做法也可以理解了。
“可是，‘忒修斯之船’的木板……并不是一次性被换掉的吧？”叶静语举手提出了自己的猜想。
“的确，但是你们有没有发现，自从第一天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那位所谓的青云接待使了？”
林亦飘的关键一问，将众人带入了新的解题思路。
慕枫分析道：“按照这个角度思考下去，忒修斯的工作人员大概是分批被换下来的，那些上一年遗留在这里的老员工大概率成为了接待使，履行完自己最后的职责，就以某种方式离开了忒修斯。”
东方云加入了话题：“现在要搞清楚的，是忒修斯的工作人员录用规则。”
“我问过老头了，但他也不清楚。”林亦飘皱眉，“我现在只想弄清楚忒修斯之内到底有多少个势力。”
无一例外，这些势力绝对都是奔着神格符和赤阳之魂来的。
情报这种东西，只要两个人以上知道了便会不受控制地传播出去。所以千万不要把秘密告诉别人，因为那将导致你的私人世界人满为患。
目前已经接触到的是兰集和水无月，潜在名单也许还有代表雪灵公会的雪灵学院，林亦飘能想到的只有这三个。
“你家族那边有人来吗？”林亦飘问余林柚。
“没看见有人来。”
林亦飘舒了一口气，看来弹射余家那边已经放下了对这位二少爷的狩猎。不过就算来了也没什么意义，这种小家族根本就掀不起什么风浪。
直觉告诉他，这次学院大赛中最难对付的不是水无月，还有更危险的对手在等待着他们。
“有计划吗？”张守星问道。
林亦飘摇头：“没有呢。身份这种东西又不是能量痕迹，利用空间感知就能够找出来。想要逼他们现身，大概只能等到团体赛吧。”
第一阶段的个人赛结束之后，第二阶段的团体赛将在一天后立刻开启。
只希望在个人赛结束之前，那些躲在暗处的虫子们不要再啮咬他们。
时间已经过去十天，距离离开忒修斯还剩下三十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