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空间与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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陨石下坠的速度肉眼可见的在加快，躲肯定是躲不开了，想要确保船内的人安然无恙，只有正面接下这一种办法。
用虫洞吗？可是数量太多，虫洞未必能够全部承载；若是用水墨之术，必须要在一瞬间释放出超量的水墨，那样做消耗太大，如果出现下一轮陨石，林亦飘没法保证自己还能够正面挡下。
那么，只有这一种方法了。
他抬起左手，巨大的黑色漩涡自他手中扭转而出，顷刻间便吞噬了太云的两艘飞船。
闪耀的陨石落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顿时消融在这神秘的隧道之中。
“果然如此。”
林亦飘的头从一团混沌中探了出来，他的身后是毫发无损的两艘飞船。此时除了他的脑袋，其他一切都像是消失在了隧道中一般。
“是虫洞吧？”余林柚立刻反应过来。
“嗯，如我所想，即便是这种独特的空间隧道，我的虫洞依旧能够自由展开。”林亦飘说，“只不过没有办法展开出口，飞船上有结果了吗？”
“还在维修。”慕枫从船上下来，“飞船的故障很奇怪，如果是那种程度的元素力攻击的话，按理来说外部也会受到严重的损毁，可是目前只发现了安全系统崩坏，其他一切正常。”
只有安全系统崩坏？这种怪事简直闻所未闻，无论是林亦飘还是慕枫，都没听说过元素攻击可以指定攻击一个部位的。
但是一联想到宋长云对于忒修斯的说辞，林亦飘觉得这能解释得通，只不过现在的他要搞清楚，这究竟是空间隧道内出现的意外，还是什么人在故意针对太云。
再者，如果只是简单的安全系统故障其实算不上什么大事，但飞船的驾驶系统似乎与安全系统绑定在了一起，只要一方出现了故障，另一方就会连带着无法运作。种种因素联系在一起，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巧合。
“林学长。”
月神崎从另一艘飞船上走了下来，陆良海老实地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你们那边也是安全系统崩溃了吗？”林亦飘紧皱着眉头。
“嗯，检查过了，只有这一部分出现了问题。”月神崎表情严肃，这还是林亦飘第一次见到这个活泼开朗天真烂漫的学弟露出这种表情，“根据我们那边有感知能力的天赋者所说，飞船外部似乎有着浓厚的元素力，但是在下飞船的一瞬间就消失了。”
“刚才感知到了吗？”
“有，不过转瞬即逝。”
林亦飘与慕枫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点了点头。
看来那些陨石就是浓厚元素力的源头，虽然还不能确定，但方才攻击飞船的多半就是那些陨石。
林亦飘说：“需要验证。”
余林柚一愣：“验证什么？”
“验证那些陨石出现的原因。”林亦飘缓缓张开虫洞的洞口，“是因为我们出现而出现，还是空间隧道的常规现象。”
“怎么验证？”
“我将一部分水墨留在外面，用来感应陨石。”一小团水墨自林亦飘的右手中飘出，飞出虫洞之外，“如果一段时间后没出现陨石，再试试看是不是因为飞船。”
水墨融入黑漆漆的隧道之中，林亦飘将虫洞关闭，等待着结果。
“我们不能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你应该还记得老师说的话吧，阿飘。”慕枫提醒道。
林亦飘点点头。出发之前池沼花雾曾经嘱咐过，忒修斯的空间隧道有开放时间限制，若是在规定时间内未能抵达忒修斯，那么本学院将会失去参赛资格，排名也会默认为最后一名。
原本他觉得这不是什么有用的信息，毕竟实在想不到有什么情况下飞船会无法在限定时间内抵达忒修斯。现在看来一切都饱含深意。
从进入这个空间隧道开始，就已经进入考核的范围了。
这张学院大赛的入场券，要靠他们自己的双手去拿。
林亦飘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是十点半。
“已经过了这么久吗？”
他们出发的时间是八点半，也就是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可说来奇怪，至少在林亦飘的感知内，时间过得并没有这么快。
难道是因为自己在飞船上胡思乱想模糊了时间认知吗？
“余林柚，你的手机借我一下。”
余林柚想也没想就把手机递给了他，林亦飘接过点开了计时器，设置了一分钟的倒计时。
时间开始倒流，倒计时的一分钟以正常的速度流逝着。林亦飘和余林柚的视线同时落在流逝的时间上，紧盯着一分一秒。
“滴滴，滴滴。”
倒计时结束的时间刺激着两个人的耳膜，林亦飘点开自己的手机一看，时间赫然来到了十点四十。
“也就是说，这里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十倍。”余林柚话锋一转，“可是，这是在你的虫洞空间内部吧？”
“虫洞的时间规律在没有展开出口的时候会与开启入口的地点一致。”林亦飘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水墨也没有任何反应，现在我要开启第二个试验了。”
虫洞渐渐散去，空间隧道的星星点点再度显现。
倒计时再度开启。
六十，五十九，五十八……
“林亦飘！”
余林柚的喊声在耳畔响起，天空中闪耀的陨石再度出现，浓厚的元素反应再度出现在林亦飘的空间感知内！
慌乱之中，他瞥了一眼倒计时，此时才刚刚过去10秒——也就是现实世界的一分四十秒。
“可恶！”
虫洞再度将飞船包围，陨石再度落空，掉入无止尽的深渊中。
“好险。”余林柚心有余悸，“看来这些陨石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检修有结果了吗？”林亦飘问。
“还没有，安全系统的代码是锁死的，没有身份认证根本就进不去。”慕枫从船上走了下来，“我们的处境很艰难啊。”
艰难倒也不见得，眼下并非没有破局的办法，只不过林亦飘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他自己也没有用过，尝试起来有很大风险。
这是他人生中少数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过他没有因此而感到紧张，反而从心底里萌生出一种乐趣——那是属于他对挑战的乐趣。
“月神！”林亦飘大喊一声。
“林学长，什么事？”月神崎闻声跑了过来。
“月神一族的辉月，可以对物体施加金身保护吧？”
月神崎一愣，辉月的确有着对物体施加保护的能力，这种招式名为金身。金身并非主动防御，在对目标施加术式之后，会在受到剧烈伤害的情况下自动进入几秒钟的无敌状态，是很稀有且高贵的防御技。
月神一族向来与外界接触甚少，知晓其天赋能力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林亦飘能够准确无误地说出这项能力，代表他对月神一族有了解，而且不是普通的了解。
那么，也很有可能知道他身上的秘密……
月神崎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点点头，开始在飞船上施加金身的术式。
“你的方法是什么？”余林柚问。
“同化。”
“什么？”余林柚没听懂。
林亦飘抬眼望向虫洞：“空间与空间本质上是可以互相融合的，这也是大多数元素的通性，不过因为用到的地方太少，所以我一直没有尝试过。”
更别提，是这种高难度的空间同化。
“你的意思是，让虫洞和外面的空间隧道同化，这样我们就能安然无恙了？”余林柚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表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林亦飘点点头。
“不行，这太危险了，谁也不能确保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林亦飘看着他一笑：“你竟然也学会反对人了？”
“这事有风险。”
“那你有更好的方法吗？”
林亦飘的问题把余林柚噎住了，他嘟嘟囔囔半天，最后只憋出一句：“这太不安全了。”
“任何事情肯定都是有风险的，白痴。”林亦飘说，“眼下要是没有人去承担这个风险的话，我们就会一直被困在这里，连学院大赛也参加不了了。”
他的手掌微微颤抖，那并非害怕，也不是紧张，而是出于期待。林亦飘期待即将到来的挑战，这种新鲜感让他觉得无比畅快。
“我是总负责人，自然要我来承担这个风险。况且，这件事情也只有身为空间元素天赋者的我能够做到，只要能够完成同化，虫洞就能够找到隧道的终点，推进飞船的进程，我们也能按时抵达忒修斯。”
余林柚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来，只能干巴巴地吐出一句“加油”。
林亦飘看向远处：“月神，准备好了吗？”
“一切oK。”月神崎比了个“oK”的手势。
“好的，你们都先会飞船上去吧。”林亦飘的目光转向余林柚，“你也回去。”
“阿飘。”
慕枫开口，定定地看着他，林亦飘被盯得不知所措。
“怎么了？”
“放开了去做吧，还有我在。”
这话说得真让人安心，林亦飘顿时感觉心里暖暖的，不过嘴上仍是硬气地说了一句：“放心吧，我可没那么容易倒下。”
直到看着所有人都上了飞船之后，林亦飘才如释重负地将身体放松了下来，他伸了个懒腰，在自己的虫洞内轻松地做了个拉伸，将身体放松到极致。
“好了，开始吧。”
银色的光芒在他的左手掌心缓缓流传，原本黑暗的虫洞开始变化，空间开始延展，慢慢衍生出与忒修斯空间隧道相同的白色点点。
林亦飘将掌心一翻，银色光芒倾泻而下，注入到黑色的空间之中。
“空间同化。”
少年古井无波的声音，在这如同深渊一般神秘的空间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