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哭闹不止的二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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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在二宝的哭声中张雅娟被吵醒，手忙脚乱给二宝把尿换洗，最后二宝吃上奶才安静下来。
张母看着女儿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心中叹了一口气。
昨晚回来张母就提着一颗心，夜里听到女儿的哭声，想要去安慰，被丈夫拦住。
丈夫说这事儿谁劝都没用，只能是她自己看开，不然心结永远解不开。
张父张母并不在意有没有外孙，在他们的心目中，女儿才是最重要的。
表面上看女儿很坚强，努力使自己很忙碌、很充实，每天风风火火的，下班回来尽心尽力照顾孩子。
其实女儿的内心痛苦不堪，做父母的哪里会看不出来？
“妈，那个孩子你们埋在哪里的？我想去看看。”良久，张雅娟开口问道。
张母有一瞬的愣怔，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女儿问的是自己的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只有老两口偷偷去看过两次，都以为女儿不会想起，也不敢提。
把二宝留在家里保姆阿姨带着，张雅娟在父母的陪同下去看自己的孩子。
孩子是早产夭折，按一些风俗是不能好好埋葬的，可是张父张母不忍心，也不讲究那些，而是找了一个风水好的地方，好好安葬。
他们可怜孩子来世上走一遭却什么都没看到，因此选的地方在一个小山坡的山顶上，这样孩子可以看到蓝天白云、太阳东升西落…
跟着父母爬上小山坡，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墓，垒了一些石块，看得出是一个小坟。
才一两个月没来，四周就荒草丛生，差点儿将小坟淹没。
张父张母将荒草拔掉，张雅娟默默看着小坟。
“宝宝，对不起，妈妈一直没来看你！”张雅娟伸手抚摸着小坟，泪水潸然。
盼了多少年的宝宝，自己却没能护住。
想到没有缘分的宝宝，张雅娟就自责，自责自己不该忧心太重不顾宝宝。
宝宝的离开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张雅娟在自责愧疚中一直不肯面对现实。
看着小小的坟茔，想着孩子孤零零躺这里，而丈夫则躺在陵园里，自己却活在这世上煎熬，张雅娟哭得不能自已。
在孩子的坟前，张雅娟痛痛快快哭了一场，终于把压抑了好几个月的痛苦哭了出来。
张父张母默默守在一旁，陪着女儿。
心结终于要解开了！
回到家张雅娟不说话，只是把记录二宝日常点滴的笔记本翻开，一个人从头反复翻看。
看一阵又发一阵呆，时儿哭时儿笑。
春节的几天，张雅娟带着二宝去逛街，逛公园，拍了很多照片。
张父张母一路跟随，除了母子拍照，张父张母与孩子拍了许多，还有不少全家福。
这是一个快乐的新年，也是一个令人心酸的新年。
张母一直揪着心，她知道女儿会在这几天归还孩子了，可是女儿明明是那么痛苦，却故作开心的样子叫人心碎。
终于春节假期结束了，该上班了。
“妈，把宝宝的东西收拾收拾，晚上我回来咱们就把二宝送回去吧！”出门前张雅娟抱着二宝亲了亲。
二宝紧紧搂住妈妈不放手，二宝舍不得妈妈离开。
“宝宝乖，妈妈去上班班。”张雅娟深嗅着宝宝身上的乳臭味儿，忍着不舍道。
说完把孩子往母亲怀里一塞，扭头走了，边走边抹着眼泪。
身后是二宝的哭声，往常二宝不会哭的，只会咿咿呀呀地喊着。
今天的二宝大概是感应到自己即将与妈妈分别，哭得很大声，甚至是撕心裂肺的。
张雅娟听了好想转身回去抱着二宝亲亲，可是她知道只要自己转身了，这几天的心理建设就毁了。
于是张雅娟狠着心快步离去，只要走远了就听不到宝宝哭了。
只要听不到宝宝哭，宝宝就不哭了。
张雅娟自我催眠着，心里百般滋味翻滚着来到单位上班。
新年伊始，刚收拾好办公室，就有手下来找她，说是处长有事找她。
今天要下乡去巡视，本来该去的同志家里临时有事不能来，处长让张雅娟顶替去跑一趟。
目的地离城区百来公里，晚上大概是八九点钟才能返回。
张雅娟不是很愿意去，今晚还要去归还孩子，回来太晚了。
可是处长说处里的人都有事走不开，也就张雅娟这个哺乳期的妈妈有空，帮个忙跑一趟。
身为科长的张雅娟只得应下。
十点多钟，车子载着几人出去，同行的还有部门的另外两个人，加上司机一共四人。
张雅娟走后，二宝一直哭，张母怎都哄不好，真是奇怪了。
往常二宝哭了，稍微一哄就不哭闹了，可是今天却是没完没了的。
张母哄的筋疲力尽，大概是二宝感知到自己要离开妈妈了吧？
张母如是想着，不知不觉间自己也是泪满襟。
今天的二宝不怎么吃，哭累了就睡，睡醒了又哭闹。
到晚上张父下班回来，二宝的嗓子都哭得嘶哑了，张母抱着二宝，拿着奶瓶哦哦的哄着二宝吃，可是二宝犟着小脑袋不吃，只是哭。
张父走过去，摸了摸孩子的后背，汗淋淋的，已经隔了一张干毛巾。
“孩子怎么啦？”张父摸摸孩子额头，又摸摸自己额头，没有发烧啊。
“不知道，早上小娟出门时孩子就哭，怎么哄都哄不住。”张母疲惫不堪道。
“孩子要送回去了？”张父看着孩子屋里的大包小包问道。
“嗯，小娟说晚上回来把孩子送回去。”张母心中也不舍。
张父接过孩子抱着哄劝，二宝见是张父，撅着小屁屁往外扑棱要出去。
“宝宝乖，我们等妈妈回来再出去，好不好？”张父轻声道。
二宝不听，用力朝外扑棱。
张父无奈只得抱着孩子下楼，在楼下附近散步。
二宝总算停下哭声，四处张望，不时打着哭嗝，抽抽搭搭的。
一直到天黑尽好久，都不见女儿回来，女儿在部门工作，很规律，极少有晚下班的时候。
张母下楼来找张父回去吃饭，想着也许过一会儿女儿就回来了。
上楼来还没进屋，家里的电话铃声急促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