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陈丽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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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刽子手这个行业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杀人过百则断子绝孙,因此刽子手杀到99个都金盆洗手,但晚清末年有个叫邓海山的刽子手偏偏不信邪,一生斩首三百余人,最后果真落个断子绝孙的下场。”
范剑单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感慨道,
“岑海杀死老刘后算九十九条命,但他没算上老刘妻子,实际已满了一百,而断子绝孙的规矩也正好应验在岑海身上。”
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让岑海始料未及的是,他亲口说过的规矩,还有水杯样式的凶器,都能成为他杀人的证据!
事情到此,水落石出。
岑海下身已被染红,整个人仿佛用血沐浴过似的。
陈婆踹的那叫一个狠,看的众人望而生畏,我双腿也不禁发软,岑海的两颗荔枝估计早已血肉模糊。
陈婆又朝人群挥了挥手,嚷嚷了几句,随后俩大汉钻出人群一前一后抬走岑海,估计是陈婆叫人将其埋了吧。
拥堵在小路上的人群渐渐稀疏,孩童屁颠屁颠地跟在大人身后,妇女们舒出口气,心满意足地拍手离去,有的人低垂着头扼腕长叹,似乎老刘的死让他们深感惋惜。
摆在门旁的棺椁,老刘四仰八叉地躺在女尸身上,微睁着眼睛,模样十分渗人,我转过目光向屋内看去,老刘卧室的方桌上摆有些残羹剩饭,桌旁放着一沓报纸,老刘似乎对妻子的死不以为意。
陈婆见众人离去,颤着满脸肥肉走到我和范剑面前,细声道,
“老弟!不好意思哈,婆婆错怪你了,要不是你站出来,婆婆就稀里糊涂地被岑海忽悠咯。”
陈婆的眼神温和许多,但这彪悍粗犷的面相,看起来跟黑脸张飞似的,她突然这么温和,一时让我有些不适应。
“没事儿,林祈他脑子缺根筋,但为人正义,他既然站出来了,我咋可能在后面裹脚呢。”
范剑打趣道。
我心中一暖,有道是于患难风豪杰,无论是这次为我挺身而出,还是死战将军时救命一刀,可想而知他认了我这个兄弟,我在这个危机四伏的阴间里竟有了份患难之交。
陈婆点了点脑满肠肥的头,挤出一抹苦笑,
“那今晚就来婆婆家吃个晚饭吧,喔!对了老弟,你这衣裳太埋汰了,婆婆晚上送你件吧。”
“啊,不用不用。”
后来我们客套了几句,陈婆安排人手埋葬老刘夫妇后,我和范剑便一同去陈婆家。
......(希望我这萤虫般的微光,能照亮世间所有不平事。)
北方人的热情有两种,一种是热情好客,乐于助人,若拒绝反而让人寒心。另一种热情更具表面性,通常爱说空话,乱允承诺,是一种光打雷不下雨的热情。
陈婆性格直爽粗犷,我和范剑哪敢不答应,虽然范剑想回家,但我们还是不情不愿地跟随陈婆脚步。
我们揭穿岑海的阴谋,整整花了四小时,此时已是傍晚。家家户户升起炊烟,带着饭菜香味的微风轻抚脸颊,让人饥饿难耐。
范剑闲得无聊,一路上不停胡吹乱侃,讲半天就听懂一句“跟着我真刺激。”
这副情景让我有种回到儿时的感觉,像和伙伴走在回家的路上。
范剑刚吹完牛逼,这会儿又讲起冷笑话,我拍了拍他示意他少讲几句,冷笑话哪有荤段子带劲,听得人耳朵生茧。
陈婆在前面走了一会,她忽地钻进路边小树林,我和范剑都不明所以地面面相觑,随后陈婆又乐呵呵地回来,一堆杨梅被她兜在衣角,现在正是吃杨梅的季节。
“对了小范啊,你这段时间都上哪溜达去啦?咋这么久没看见你了?”陈婆抓给范剑一把杨梅,又向我递来一把,“这杨梅不用洗的哈,直搁嘴里就完事儿,咱南岙村的杨梅老有名儿了。”
我点点头,这酸杨梅吃了应该更觉得饿吧?范剑也没回答,接过杨梅就是一顿大快朵颐,没成想他刚吃下两颗,剧烈咳嗽起来,又暗暗对我使了个眼色。
我心领神会,范剑似乎不想让陈婆知晓自己逃回来的事,也或许是争取时间思量着怎么蒙混过关,我便拍着他背,转移话题道,
“还要走多久呀陈婆?范剑看样子饿得不行了。”
陈婆一颤满身肥肉,咕噜一声咽下杨梅,
“放心昂老弟,很快就到了,小范没事的吧?”
我摆了摆手,陈婆见范剑没啥大碍,他又扭头继续带路,大饼似的布鞋扑哧扑哧踩在水泥地上。
我帮范剑糊弄过去后,他又对我竖了个大拇指。
走了约莫五分钟。
一扇漆皮脱落的铁门被陈婆吱呀一声推开,院中有位高举斧头的大爷,他身材精瘦,仿佛一阵风便能将他吹倒,大爷正汗如雨下地劈柴,在他身后是和两米高院墙齐平的柴山。
我打量了一番四周,院角有座椭圆的鱼池,比浴缸大了点,穿着白纱裙的金鱼在清水中优美的摆着身体,美中不足的是,突出的鱼眼跟甲亢患者似的。
水池上是栩栩如生的假山,从山顶奔流而下的溪涧,喧哗着蜿蜒流泻进山谷里,大小不一的石头错落成桥,恰好将鱼池分割,几座盆栽摆在鱼池旁,舒展身姿的绿萝被打理的一丝不乱。
这时,身后传来陈婆洪亮的骂声,
“你个傻der别劈了,这么多柴被雨淋湿了咋办呐?”
我转头望去,这位精瘦大爷正诺诺连声地对陈婆点头致歉,眼中没有一丝怒意,看样子被劈头盖脸一顿骂也不在乎。
陈婆骂了几句,又像大爷递去一捧杨梅,大爷便乐呵呵的推门离去,脸上洋溢着幸福。
我看的一愣一愣的,难道还有追陈婆的极品大爷?我看了眼不以为意的范剑,他一幅见怪不怪的样子。
陈婆家是座两层砖瓦结构房,托着阳台的混凝柱嵌满各色玻璃碎做装饰,门前贴有红对联,屋外放有竹凳,家家户户皆是如此,农村的自建房算不上大气有档次,在那个年代能遮风挡雨即可。
“老弟你们挑个地方歇会哈,我热饭去。”
陈婆说罢,抱起一捆柴便进屋开始忙活。
不一会菜香味就溢满小院。
我看了眼一旁的范剑,不知为何,他愁眉苦脸的,我道,
“你认识陈婆啊?她是什么人?”
“她叫陈丽红,是个寡妇,年轻时和村长有一腿,后来不知咋了好像吵过一架,自那之后,我觉得陈婆变得有些冷热无常。”
范剑摆摆手,面露难色,
“咱吃完早点回去吧,阿梅还等着我呢。”
范剑似乎一秒都不想在这多待,不知是惧怕陈婆还是想回去陪阿梅。
刚认识范剑时,就听他哭着说起他女朋友阿梅,他本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阿梅,没曾想我们竟死里逃生出来。想到这里,我话锋一转,
“哎兄弟,你想过为啥那个疙瘩会着火吗?桃木剑扎它也着火呢。”
范剑不由得愣了愣,随后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看起来一幅听不懂的模样,
“我不知道呀,可能天注定了我能活着回家吧。”
我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范剑这家伙在装傻,还tmd装单纯,看他这眼神,就像没来得及进化的人猿,不想承认自己处男罢了,桃木剑能让疙瘩起火,那么范剑的童子尿也一样。
陈婆单手扛着木桌来到小院,她放下木桌后又颠着屁股走回屋里,然后又端着一口冒着腾腾热气的脸盆出来,热气熏的她有些面红耳赤。
范剑看了我一眼,咧着嘴摇摇头。
“尝尝俺们那嘎达的菜,味儿老好咯。”
陈婆说着将脸盆放在桌上,这是道芳香四溢,油水充足的大杂烩,盆中土豆玉米,排骨肉片一应俱全,汤汁色泽金黄,十分浓稠。
虽然东北菜没有南方精致,但也让我直流口水,陈婆这烹饪手法,能胖到两百斤也不足为怪。
随后我们三人吃了起来。
我吞下一块肉片,肥而不腻,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东河村咋没这么多食材?显而易见,蔬菜什么的应是自家种植的,估计村里有人养家禽。
陈婆吃的满嘴流油,眼睛跟雷达似的,一下筷定能夹出肥肉。
陈婆吃了一会儿,开口道
“对了小范啊,你这段时间都去哪了?”
范剑闻言,浑身一颤,他向我投来求救的目光,沉默了片刻,解释道,
“呃……我和林祈去旅游了。”
范剑说罢,低头自顾自地闷下几口米饭,看样子是把问题抛我头上来了。
陈婆一愣,张着的下巴迟迟没有闭合,她追问道,
“这嘎达地儿能旅游个啥?你们......该不会去c区了吧?”
说到这里,陈婆神色骤变,整个人散发一股寒气,目光森然,陈婆放下筷子,冷声道,
“看你也不是本地人,你是从哪来的?”
被陈婆这么一问,我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我看了眼范剑,他微微点头,凝重的对我使个眼色。
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范剑这家伙不提前想好糊弄陈婆的措辞,又把问题抛我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