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看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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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家里坐马车到镇上，远远就见镇门口已经有不少人聚集，他们手上拎着锄头站在原地等一会府衙的官差来分工。天上依旧下着毛毛雨，众人头上戴着斗笠前后交谈着。
陆天寒把牛车停到棚里，云生头上撑着一把油纸伞，他刚从牛车下来，不少人都朝着他们投去异样的眼神，乡下人很少有买纸伞的，天热要干活，最多也就是随便摘片叶子遮头顶，下雨也都是蓑衣和斗笠，只要能稍微遮挡雨势就可以了。
像他们这种专门买把伞的很少，雨伞在镇上最便宜的也要二十文钱一把，有这钱还不如多称些肉回去。
伞是陆天寒昨日给云生买的，陆天寒当时的原话就是，“我一个糙汉子不怕淋雨，夫郎身子弱，家里有条件，这种苦就不用受。”
云生回想起来，嘴角就带了一抹笑，看着远处众人他对陆天寒开口说道：“等你们工时做完，就来回春堂找好，师傅昨日就说了，午时也就休息一个时辰，没必要来回奔波，堂里请了做饭的大娘，我给了两人份的饭钱，你忙完就来吃饭了。”
陆天寒点点头，“夫郎也不要太累了。”
云生笑着应下，看着面前高大汉子走远，随即转身朝回春堂走去。
刚到回春堂门口，就听得小孩哭闹声，大人们因为疼痛时不时叹上几口气。
和昨日情况一样，外面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镇上除了富户直接请大夫去诊，自然也有一些普通人家，铺里做工的伙计，大户人家的丫鬟。
隔壁两个医馆都开始涨价，唯独回春堂依旧保持之前的价格，因此更多人愿意去来春堂开药诊治。
何大夫坐在药堂中间，面前是张长桌，他边给面前患者把着脉，边在纸上写着方子。
因着这两日人多，医馆又临时招了两个有经验的小药童，不然就何大夫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尽管如此坐诊的也还是缺人，云生来了就正好，也替何大夫缓解了这。
他走到何大夫旁边桌前坐下，上面放着纸笔，还有一个小木牌，木牌上写着三个字“云大夫”。
“师傅，早。”
何大夫一手写着方子，一手摸着胡须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来了！”
何大夫看着自己面前的一长排队伍扬声开口：“可以一部分人到云大夫这边。”
排队的众人面露迟疑之色，看额头红痕是个小哥儿，又这样年轻能不能行？
“何大夫你莫不是诓我们吧，他一个小哥儿怎么可能会医术。”
“就是啊，看着年纪还这样小，我们都不急的，您慢慢来。”
听着这番言论云生倒也不恼，他知晓众人是顾忌什么，大夫不是普通人，开错一味药就能要了人命，他以前也没有在回春堂坐诊过，众人不信也情有可原，正不知开口。
何大夫看着下面众人，“我亲自教导出来的徒弟，怎么你们还信不过老头子我？我这徒弟可是天赋异禀，十来岁就能摸脉开药，但凡我徒弟方子出了什么事，我何永年负责到底。”
众人一听十岁就这样厉害，有觉得夸大其词的也有夸赞神童，有几个都排到门口的患者就排到了云生这边。
刚好排第一个的是个小女孩，旁边跟着的应是她娘亲，云生对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开口：“别怕，妹妹把手放到桌上，我给你把个脉。”
小姑娘怯怯的，转脸看了自己娘亲一眼，见娘亲点点头，她才在面前凳子坐下，随即把手放到了桌上软枕。
周围有不少人都盯着云生的动作，想看他能说出什么来，云生把完脉，边提笔写字，边道：“晚上是不是伴有发热，白日又咳嗽和鼻塞？”
小姑娘点点头，声音沙哑，“喉咙也疼。”
云生点点头，方子已经写好他递给女孩旁边妇人，说：“三碗水煎一碗，每日三次不出两日便可痊愈，这期间注意让她吃些清淡有营养的，辛辣就别碰了。”
妇人点点头，拉着女儿去找药童拿药了。
何大夫满意点头，小徒弟昨日坐诊时还有些紧张，今日落落大方却又有理有据，他这个师傅还挺骄傲。
一个早上都在诊脉开方子，循环往复中度过。
到了午时药堂里的患者少了很多，云生揉了揉酸疼的肩膀。
他这边已经没有患者，旁边何大夫桌前还站着两个排队的，他便起身站到老头身后，看着自家师傅开方子。
何大夫皱眉看着面前的中年汉子，随后偏头看了徒弟一眼，“云哥儿你来说说这是什么症状，如何医治？”
云生仔细端详面前的汉子，道：“两腮肿应是牙疼，口眼歪斜是不是还常伴有耳聋和耳鸣，有时候脸上表情还不受自己控制。”
汉子点点头，眼里有些敬佩，说的分毫不差，都没把脉就看出这么多来了。
何大夫有摸着胡子点点头，云生继续道：“治疗的话，最好的方式就是针灸，先用艾条在皮肤旁悬灸下关穴一炷香，随后指腹按压下关可治可治疗牙龈红肿、疼痛及口眼歪斜等。”
何大夫点点头，继续等着他的下文。
云生淡定的继续说着：“或者直接用银针在下关穴刺入，以局部出现酸胀感为宜，可治疗下颌关节炎、面神经麻痹等。”
说完他笑看着何大夫，眼里有亮光闪过。
“不错，说的都对。”
接下来的针灸和银针都是和大夫亲自动手，云生在旁边看着，下针他还不熟练，还得再练才能上手。
终于最后两个患者也开完方子取了药，大厅里就剩下他们四人，两个药童也累的坐在旁边歇气。
药堂后面就有小厨房，平日会专门请婆子来做饭。
一阵饭菜香味传到鼻端，云生估计了一下时辰应该午时末了。
果然厨房大娘在后面喊众人吃饭了。
何大夫看着徒弟频频往门口看，颇有些嫌弃翻了个白眼，搞得还挺望眼欲穿。
他道：“你那夫君何时忙完过来。”
“应该快了，昨日也是这个时辰休息，师傅你们不用等我先去吃饭吧，我在门口等等他。”云生说着就朝门口走去。
何大夫看着他的背影，轻嗤了一声，招呼两个小童去后堂吃饭。
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没多久视线里就出现了高大的人影，陆天寒手上拿着锄头走近。
云生连忙上前几步，摸了摸他的衣袖，下了一早上毛毛雨还是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