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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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央眼神茫然了一瞬，很快回过神，向百灵就是被控告杀了素晴未婚夫的小厮。
短暂的停顿后，连央问道，
“他杀人了吗？”
“嗯。”
“杀人偿命，既然他真的杀了人那就是命该如此吧，这有什么特意要提的？”
如此天真的神态轻描淡写的说一条人命不值一提。
若是旁人，只怕得好一番唱念做打，演出善良娴淑的模样来。
“你说的对，命该如此，不值一提。”
安德一无意的一瞥，恍然发现在提及不相干人的性命时，陛下和姑娘，眉眼间是如出一辙的淡漠。
不知为何，这个发现让安德一心中咯噔一下。
“哦，陛下以为我昏迷时喊的百灵是向百灵啊？”
连央突然狡黠的笑了起来，封九妄静默半瞬，觉得将此事略过，并不打算让连央得意，
“朕让司禽监给你挑对百灵来？”
连央摇摇头，“不要吧，总觉得再养百灵鸟怪怪的，陛下的丹元我看就很好！”
向百灵至死都不愿失去的肖似百灵的嗓音，却在他死后，成了连央心有芥蒂的名词。
世间因果，谁也说不清。
提到丹元，封九妄却是眉心隆起。
连央好奇的看他，依照往常，若她这样说，封九妄一定会满不在乎的将丹元给她养着玩，因此此刻的迟疑就显得很是古怪。
连央扒着封九妄的衣襟，眼中的好奇藏都藏不住，封九妄一垂眼就看的分明。
无声的笑笑，想伸手点她额心，却因为发带的相连接，把她的手一并带动起来。
相视一笑的瞬间，两人都觉得很是有趣。
“那只鸟是一位故人所赠，说起来，他也快回京了，你若喜爱，等他回京自个儿向他要去？”
从封九妄口中听到故人二字就更是稀罕事了。
连央眨巴着眼想要一探究竟，沉吟片刻，封九妄竟也起了与人分享少年意气的往事。
“定秦是朕十五岁游历时遇见的，呵，一位师傅......”
“将军，咱们这次回京就不走了吧？家里婆娘都一个月没送信来咯！”
定秦笑着看向满脸络腮胡的吴野，一旁年轻的小将先他一步吐槽，“吴哥，你这络腮胡到了京城还不刮，我是嫂子我也不爱给你送信！”
吴野瞪着大眼就嚷嚷，“奶奶个腿的，老子刚到军营将军说我看着像个小白脸不可靠，咋，现在回京了又埋汰老吴不讲究了？”
浓眉大眼的小将良七哈哈笑着，一边笑一边往定秦身后躲，
“我可没说吴哥小白脸，小白脸是将军说的，吴哥得找将军去啊！”
定秦英挺的面容总挂着笑此刻看他们笑闹也不阻拦，“军中有军中的形象，这回家了，我不得还弟妹一个英俊的夫君？”
吴野生的一点不像个没见识的庄稼汉，刚从军时俊朗白皙，说是哪个世家公子都有人信。
要不是一张口就是“奶奶个腿儿”的，定秦真以为他是哪个小公子往军队跑着玩呢。
这些年吴野和良七都跟着他在边关苦熬，如今陛下探寻的事总算有个眉目，南凌的余孽也清剿的差不多，他才总算能带着兄弟们回京。
想到这些年，定秦也无奈的叹了一声，一旁闹着的良七连忙凑上前，
“将军是担心嫂子愿您？”
“去，八字没一撇的事儿！”
定秦拿马鞭不轻不重的在空中弹了声，破空声带出一点烦闷。
想到宁瑶如今的身份，定秦总觉得有些事，怕是早已转变。
毕竟他离开了整整八年，一个女子这样好的八年，又能有几个呢？
“八字没一撇嫂子就敢为将军挡剑啊？”
吴野也跟着凑热闹。
定秦被打趣的红了脸，最初他以为能早早回京，酒后失言，抱着吴野嚎着自己对宁瑶的恋慕和感激。
挡剑那事发生前，他甚至只见过宁瑶一面，却不曾想京城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敢在兵变时，英勇的挺身而出，为他挡下致命的一剑。
定秦从来不知道这个世间竟还有如此英武无畏的女子，他能遇见宁瑶，实在三生有幸。
想到这，定秦更觉得亏欠宁瑶许多。
“他功夫平平，为人却最是仗义，当初朕与他相识不过月余，他就敢在朕被圈禁时，挖地道来带朕越狱。”
听到越狱二字，连央眼睛都睁大了，“然后呢然后呢，然后陛下和他越狱成功了吗？”
听故事听入迷的连央哪里有脑子去向，封九妄竟还被圈禁过？
一门心思的想听英雄救美的故事。
封九妄察觉到她的重点偏移，坏心思的突然停住讲述。
连央急的扎心挠肝，可怜巴巴的眨着眼睛想听后续，结果就听到百姓们最懊恼听到的一句话，
“欲知详情，且听下回分解。”
连央张大嘴久久回不了神，就这就这？
气鼓鼓的瞪了封九妄一眼，确认他就是不再开口后，指着端起一旁的茶盏一叠声的唤白悯，
“快把这茶撤了，换蜜糖水来！”
口干舌燥正打算饮茶的封九妄剑眉微挑，对上连央挑衅的小眼神蓦的冷笑出声。
“不给朕喝茶？”
连央鼻尖一耸，“说故事吊人胃口的陛下不给茶喝！”
娇蛮的模样哪有一点适才的乖巧劲儿。
跟连三岁呆久了，封九妄也顶多五岁。
好好的皇上就这么和连央比大声起来。
“传令下去，东暖阁的蜜饯果子减半。”
“不行不行！”
“茶点零嘴砍半。”
“不可以！”
“唔，还有......”
香喷喷软绵绵的小手将封九妄的嘴捂得死死的，乖巧澄澈的桃花眼眼尾上挑出一抹红，忿忿的盯着在一旁偷笑的安德一，
“快去给陛下沏茶，陛下都渴糊涂了！”
被强行收回旨意，封九妄也不气，慢条斯理的取下掩住唇舌的小手，在她掌侧轻咬了一口。
看她夸张的龇牙咧嘴，才心满意足的松了口，
“知道朕的好了？”
连央哼哼唧唧的应了一声，为了每日不可少的蜜饯果子，茶点零嘴含泪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