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宁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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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伤及自身,连央忽然想起了那个婴孩。
“陛下,那个孩子真是那商人之子吗?”
封九妄看了一眼连央,明白她心中所想。
安抚的拍拍她的后背,与她说起了他本不欲与她说的案情。
“商人名安庆,是金陵富商,其人贪花好色,后宅侍妾通房众多,却子嗣单薄,离世的那个正是他唯一的儿子。”
连央心中五味杂陈。
很显然所谓的奶娘撞倒安庆导致安庆之子身亡是一个局,可若真是一个局,这世间的父子亲情难道都这样淡薄,不惜以孩子的性命设局吗?
不对!
连央突然仰头看向封九妄,“陛下,既是安庆唯一的儿子,这么冷的天有什么理由能让他把那么小的孩子带出门呢?”
封九妄赞许的看了一眼连央。
“不错,华天桃正在追查。”
连央又细细的想着案件的细节,想看自己能否还有地方补满疏漏。
封九妄并不催她,好整以暇的期待着连央给他惊喜。
没叫人失望,连央再度开口,“有找到素晴的表哥吗?素晴之前就向我求过想出府,她说她想出府嫁给她的表哥。”
“我在年宴那日见到林氏,向她提出要送走素晴,可是华公子说素晴在此之前就离开了侯府,你们又提到三年前素晴才洛水行宫露了面......”
连央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洛水行宫,她分明很陌生,却隐隐觉得,她好似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地方.......
“素晴既然能被遣去洛水行宫,那必然是可信之人,为什么会被舍弃?”
封九妄不着痕迹的诱导连央。
“因为,她不可信了?”
连央恍然大悟,小手紧紧的握住了封九妄的手,“我曾让素晴挑拨连玉和与连玉悦的关系,被他们发现了?”
所以林氏认定了素晴不再可信。
可既然如此,为什么直接杀了素晴,而要让素晴和万智扯上关系,最后却拉奶娘下水呢......
连央仍旧想不通关窍,而这也正是华天桃疑惑之处。
素晴既然和三年前洛水行宫之案有关,怎么会以这样令人怀疑的方式,被推到台前?
除非,华天桃猛然一怔!
除非素晴根本是用来掩人耳目的烟雾弹!
华天桃陡然转身,“安十七呢?”
华天桃身边的罗源双目圆睁,想了好一会儿才艰涩的发现,“自从那日开始调查素晴后,属下,属下再没见过他。”
“该死。”
华天桃猛的踹翻桌椅。
他居然被他的手下摆了一道。
华天桃阴沉的垂下眼,冷声吩咐,“备马车,去闲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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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连央小脑袋瓜从生母不慈中抽离,却投入蒋妈妈的案情中,封九妄屈指在她额间点了点。
“查案是刑部,大理寺的职责,若都叫你来判了,朕养他们做什么?”
不知哪里戳到了连央,小姑娘突然眉眼一弯,像只偷吃到蜜的小老鼠。
“怎么?”
“谢陛下无所求的养着我。”
无所求?
封九妄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
天真的小人偶。
他怎么会无所求呢。
两个不懂事的人在雪中胡闹了一通,下场就是刚入夜,连央就发起了热,小腹处隐隐的疼痛变成了无法忍受的绞痛。
白御医带着徒弟白悯给连央看诊,开了药,烧退了,人还是恹恹的喊疼。
偏偏这疼是两人胡闹导致的,封九妄都不知心头怒火该冲谁发去。
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到了玄极殿前。
听见安德一通报宁嫔来时,封九妄难得愣神。
“她怎么来了?”
和对淑妃的漠视不同,这一声询问其实带着一点微不可见的关心。
封九妄没让人将宁嫔引进东暖阁,而是自己去了正殿见她。
“陛下圣安。”
宁嫔穿着鸦色长袄,发间簪着精巧的铃兰花簪。
封九妄的视线在那一只熟悉的铃兰花簪上停留片刻,神情几不可见的放松了许多。
“少见你出来走动,宫人可有怠慢?”
宁嫔眉眼柔和细致,闻声只温柔的笑着摇了摇头。
转头从晚荷怀中接过一个红色匣子。
“嫔妾听闻姑娘身子不适,早些年嫔妾得到个方子,或能缓解一二。”
匣子中是一张泛黄的药方,封九妄接过交给了安德一,让拿去给白悯瞧瞧。
“坐。”
许有半年没见宁嫔,封九妄倒也没收了她的方子就将人赶走,反让宁嫔坐下,自己在书案上翻了翻,不多时取出一封信。
“正巧,定秦前日来的信。”
宁嫔温柔的神情在听到定秦二字时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就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素手接过书信,无意间与封九妄的指尖碰了碰。
封九妄眉头微皱,正欲说什么,便见宁嫔无意识的抚了抚鬓边的铃兰花簪。
话音咽下,封九妄到底没出声,由她在殿中细细拆读书信。
好一会儿,殿中的沉寂才从宁嫔的一声长叹中打破。
封九妄看她怅然的眉眼,问了声,“如何?”
宁嫔含笑看他,“定秦在信中说他掳了匹好马回营,那马性子烈,叫他驯了许久,险些摔断了肋骨才算是驯服了。”
封九妄轻声笑笑,摇着头,颇为无奈道,“还和以往一样,看见好马走不动道,也不瞧瞧自个儿还是不是十七八岁经得住折腾的少年郎。”
宁嫔跟着附和,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怅惘,“是啊,还记得嫔妾见他的第一面,就是他从天而降,驾着那匹发狂的马,救了嫔妾。”
封九妄也顺着宁嫔的话忆起从前。
他少年时也有过仗剑天涯的侠气。
十五岁那年南下,封九妄隐姓埋名过了两个月的镖师生活,定秦就是他在镖局的师傅。
说是师傅也不准确,定秦长封九妄三岁,功夫平平,但为人热情。
一见封九妄那富家公子的矜贵作派,就知道他不懂行镖路上的潜规则,明里暗里帮衬了两回,就舔着脸,拎上一坛烈酒要做他师傅。
许是那日定秦揉着被驴踹了的胸膛,却执意拎着酒壶的模样分外滑稽,鬼使神差,封九妄真敬了他一杯酒。
从那以后,定秦就一直护着他,即便后来知晓了封九妄的真实身份,却还是傻到在听闻太子被废时,从江南千里迢迢,赶赴京城。
也是好本事,花了三天时间,竟让他挖了条地道通向了囚禁废太子的地牢。
更是为他镇守边关,足有八年之久。
“你放心,不消多久朕就会召定秦回京。”
宁嫔目光痴痴,封九妄以为她在思念远在边关的定秦,却不知她痴恋的是怀念往事的他。
那段回忆中,有定秦也有她。
是她唯一的慰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