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没有立场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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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央一路追着封九妄，不知不觉，又到了拥月楼下。
封九妄睨她一眼，接过安德一手中圆滚滚的兔子灯，拾阶而上。
连央被这一眼的冷漠惊了一瞬，直到安德一小声的提醒了她一声，连央才缓过神跟上封九妄。
就像方才跟在封鹤眠身后一般，乖巧可人。
拥月楼在御花园南角，视野极好。
二人立在栏前往下看，能瞧见御花园挂出的盏盏花灯。
连央本想着和封九妄解释什么，可真到了两人安静下来在拥月楼看底下众人时，连央又忽然疑惑她要解释什么呢。
她本就是顶着封鹤眠心上人的名头，才能从藕香院，永安侯府，来到帝王跟前。
如果她没了这层身份，在封鹤眠前往金陵后的这一段时间，帝王不会给她鸟哨，他们不会有任何的牵扯。
即便到如今，连央匮乏的人伦常理叫她不明白，她和封九妄之间的行为举措早已逾越，她仍旧觉得，闲王所爱这个身份，是她的依仗。
那她和闲王久别重逢，一块儿说说话她又要和封九妄解释什么呢？
连央羽睫轻颤，素白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手背上，封九妄为她画的小火狐。
静默许久，封九妄偏头看她一瞬，确认她无话可说，心中躁郁难解。
可她和封鹤眠相爱，是他一早就知道的事。
她无需解释任何。
将这个合他心意的人偶养在封鹤眠身边，也是他一早做好的决定。
有风吹过，二人手中提着的兔子灯随风碰了碰，烛火微动。
“为什么追朕来此。”
连央脑子蒙了一瞬，下意识的回答，“陛下不是生气了吗？”
“嗯。”
还算乖。
也无妨，她还记得她说的，只听他的话便可。
摇了摇手中的兔子灯，恶劣的往连央手中的兔子灯上撞了下。
不轻不重的力道，只是让连央手中的兔子灯摇晃了几瞬。
“陛下，你好幼稚哦。”
“你当如何？”
封九妄面色不改，甚至又拿灯撞了撞她的胖兔子。
连央鼓了鼓腮帮子，仰头看他一眼，最后泄气了似的，小手握上他掌灯的手，轻轻摇动，主动送上她手中的兔子给他撞着玩儿。
“喏，你欺负了小兔子，就不可以欺负我了。”
“嗤。”
谁教她打的算盘，拿送给他的兔子灯给他做出气筒。
可偏偏小手凉的很，上了妆了眼尾又泛着红。
想到这些日子她总不可能停歇的咳嗽，他又觉得算了。
“今夜便搬去东暖阁住吧。”
连央惊慌的握住他的手，带着不可置信的脆弱：
“陛下又要赶我走？”
封九妄将手中的花灯一并送到她手中，目光看向远处。
“你打算一直住在朕的寝宫？”
封九妄自登位起，便桀骜无羁。
他喜欢连央睡在寝宫时，浅浅细细的呼吸声。
也喜欢将连央揽在怀中的充实感。
但冬日宴的画舫游湖，年初一的斥责永安侯，太后闭宫加上今日封鹤眠与她的相拥。
她再不是从前那个无人关注的小姑娘。
再与他同住一屋，只怕她经不住流言。
“那，那为什么是东暖阁啊。”
连央手中提着两盏灯有些吃力，脚尖不住在地上划着圈。
这是她极度不安时下意识的小动作。
封九妄顺从心意的将人圈怀中，握住她提灯的手。
她娇小的仿佛能嵌入他的体内一般。
“东暖阁外有海棠，三四月花开，你推窗便能见深红浅红，西暖阁只有外只有茂竹。”
她少见繁华，便格外喜欢鲜艳俏丽风景。
果然，一听这话，连央也不在地上画圈了，在他怀中仰起头，娇软的道了声好。
不一会儿连央又小心的问了声，“那我们还一道用膳吗？”
连央可馋帝王的豪奢，年前冷战她住东暖阁时，都不能叫她点菜的。
可只要是和封九妄一道用膳，桌上总有她没见过没吃过的新鲜玩意儿。
短短半月，她颊上都长肉啦！
封九妄轻笑一声，“几步路都懒得走，朕便叫人绞了你的头发，送你去做吃斋的姑子。”
立在二人身后伺候的安德一和林启对视一眼。
该说不说，有些闹不懂陛下欲盖弥彰的这一遭的为了什么。
听起来像是陛下在顾忌连姑娘的名声，为连姑娘好。
但是......
东暖阁它，它仍旧在玄极殿内啊！
虽是不在同一屋檐下，可旁人听了，连姑娘住在玄极殿东暖阁和玄极殿内殿，有区别吗？
如果非要说出这大动干戈的一遭有什么意义，那大概是......
年前东暖阁被清空了一通，如今东暖阁都是他重新选了物件布置的。
里头的东西都走的陛下私库。
所以这一遭迁动，大概是为了帮陛下私库中那些宝贝，透透风见见光吧？
“陛下，我明日就要去国子监了，我害怕。”
连央小脸拧巴起来，显然对明日后的求学时光，很是忐忑。
“今日你邀请的谢春如，是大理寺少卿谢宣和之妹，谢宣和是国子监监丞的关门弟子。”
在连央提到谢春如这个名字时，封九妄就命人递了消息上来。
宫中元宵宴在他即位后并不举宴，只容皇亲以及后妃亲眷观灯。
谢春如能收到元宵宴邀请，就是因为她是谢宣和的妹妹。
一并在国子监上学。
连央她听懂了，她在国子监有人！
翌日卯时，连央就被蔷薇从松软的被衾中扶起。
迷迷瞪瞪的被伺候着洗漱换衣，落座桌前用早膳时，连央才回过神。
早膳没摆在玄极殿中，而是由林启带着人布在东暖阁，一并落座的还有早早等着的大公主封止观。
清香的碧梗粥入口，连央蔫巴巴的朝窗外瞧了眼尚还黑沉的天。
她现在合理怀疑，封九妄将她挪到东暖阁就是为了自己睡懒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