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都是连步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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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淡的笑意染上眉梢
红封中规中矩,不平凡的是,它的四周有一圈金边。
嵌的是真金丝。
让连央不由想,这得是多大的红包,才配得上这些金丝?
这是封九妄精挑细选后的结果,不曾让他失望。
皇室用的红封大多金贵,鉴于连央是个没什么眼力的,他选择了最朴素的,嵌金丝红封。
在真金白银上,连央从不叫封九妄失望。
“压岁包。”
许是饮了酒,封九妄的声音较平日低沉。
连央不自在的揉了揉耳尖,她往日没发现过,封九妄的声音好听的叫人战栗。
但连央迟迟没有接过这封红包。
即便它看起来,就装了很多银票。
封九妄没什么意外的挑眉,这些日子下来他也发现了,这个小人偶还挺倔。
但他有九成把握,她倔错了方向。
红封被搁置在一旁,封九妄拉着连央坐下。
一颗柚子糖被递到嘴边。
连央抬眼看他,只听到他从来懒散的声音带着恼人的黏,“吃糖吗,小蒹葭。”
他总是知道怎么拿捏她。
小蒹葭。
她再有骨气,总也抗拒不了他这样唤她。
气恼的抿唇,将柚子糖吃进嘴里时,好似还咬到了他的指尖。
甜蜜的滋味在唇齿萦绕,不知不觉中,连央就有了酸意。
糖是金贵东西。
只有她生了大病时,奶娘才舍得给她买串糖葫芦甜甜嘴。
就这样,她也总是舍不得将一串糖葫芦一气儿吃完的。
“这颗糖,能买多少串糖葫芦?”
能想到拿糖哄小姑娘已经是封九妄的极限了,你问他这颗糖值多少串糖葫芦?
封九妄多少情绪都在连央这样稚气的问话中散去了。
他好似有些想笑,又好似头疼。
沾着糖霜的手下意识的抚上额头,于是又在额间留下了一星白。
无奈的把手放下。
“小蒹葭,你真瞧不出朕在拿糖哄你吗?”
连央面上浮上薄红,不太自然的躲开了封九妄的视线。
柚子糖还含在口中。
她贪恋这点甜,不愿开口。
嵌着蓝宝石的小圆盒被封九妄递来,连央下意识的接过,又在封九妄的示意下,打开了盖子。
一盒的柚子糖。
连央只觉得心跳的厉害,忙把盖子盖上,将柚子糖藏回去,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盖上的蓝宝石,一双眼盛满了心疼。
“你拿蓝宝石匣子给我装糖吃?!你,你,你怎么这样败家啊!”
意料中的惊喜没看到,封九妄被连央气笑了。
“朕何苦费心哄你,就你这样朕拿一箱金条给你最实在!”
连央一听,脸也不红了,也不惆怅了,亮晶晶的一双眼充满了期待:
“陛下真要赏我一箱金条吗!”
金条没得到,脑门被弹了一股包是真。
不满的转过身去,她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封九妄也不会那么善心!
“朕奖你的镯子臂钏,还有那个大金碗,哪儿缺了你用了?为了箱金条跟朕甩脸子?”
“你想给就给,不想给,我能把那些东西带回家吗,再说了,你一生气,连佐药的乌梅都舍不得给我吃!”
佐药的乌梅都不给吃。
封九妄眉眼染上燥意,将连央掰过身,与自己对视。
“怎么回事?”
“我喝了整整三十二碗药,一颗乌梅都没吃着,药那样苦,我,我闻着就犯恶心,我又怕你哪天就要赶我走了,不敢不喝药,回了永安侯府,没人会给我买药喝。”
委屈来的又凶又急,带着泪花簌簌的落下。
“朕没想叫你吃苦。”
封九妄掐着小姑娘的腰,将其抱到膝上,与她对视,很是认真的说与她听。
“你,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连央抽抽搭搭,在他怀中哭的身子直发颤。
也是又将人抱入怀中,封九妄才发现,她果真是消瘦了。
又听她说,每日喝了药,难受的直想吐,成日的吃不下饭,又惹的胃疼。
“那天我哭成那样,你也不来看我,如今又说什么哄我,所以全凭你的心意来吗,你想生气就生气,想不管我就不管我。”
“你教的我自尊不自轻,就是,就是为了自己敲碎我的尊严吗?”
连央泣不成声的控诉着她委屈。
如果她始终是那个不曾感受过尊重的连央。
别说当个玩意儿给他逗着玩,她可以立时学猫儿狗儿,只要能讨他开心。
可分明是他用那样盛大的宴会,教她感受到了何为尊重,何为为人可得的风光,却又是他自己,要将这些收回。
连央只觉得,这个世间再没有比他更恶劣,更讨厌的人。
带着熟悉龙涎香的怀抱将她锢紧。
封九妄冷冷的声音传来。
“没良心的小白眼狼。”
这么些日子冷眼看着,再加上今晚她那满脸的倔强凄凉,他早觉得她想偏了去。
却不妨她竟这样看他。
“让你挪去东暖阁不过一刻钟,朕就叫安德一去抱踏雪过来,你不肯跟着来。”
“没了佐药的乌梅,宁肯自己吃那样的苦,也不来寻朕。”
“知道朕给你铺了兔毛毯子,仍旧不来寻朕。”
“今夜朕特意选了你喜欢的嵌金丝红封。”
“连央,朕是在辱你吗。”
一时间,近乎撕心裂肺的哭诉戛然而止,连央甚至不争气的在封九妄怀中,打了个哭嗝。
这一圈的控诉听下来,封九妄只剩下果然二字。
那日她哭的惨,可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有人将东暖阁铺上了兔毛毯子。
再是蠢笨的,也该看出那是他给的台阶。
她借着兔毛毯子,过来与他说两句话,他还能再叫她回东暖阁去不成?
明里暗里的台阶,封九妄都递出火来了,她还这样不上道,这才放任了她,直至年宴再见。
她被林氏关坏了,平日里的大胆究其根本是无知。
随着心意来言语动作,便也让他觉出十分的真诚。
可真到了他想全颜面时,这个笨人偶根本不能领会。
封九妄有心训她,可又想起了一碗碗没有乌梅甜嘴的苦药和怀中穿着冬衣都显得瘦削的身子。
再多的恼怒又化成了一声叹息。
“是连步渠不好,连父亲的本分都做不到。”
将话说的这样明了,连央哪儿还不知是她犯了轴。
听封九妄这样说,当即抬起一双红彤彤的兔儿眼看他。
眼中藏着讨好和心虚。
“都是连步渠不好,陛下罚他!”
想起自己在年宴上,还借着封九妄狐假虎威呢,连央又乖觉的讨好他。
“我就知道陛下最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