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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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子暮从口袋中摸索了半天，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听到门响，一个带着围裙的女人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这就是原主的母亲，林然。
“阿姨好。”章楠楠一改在组织时的霸道形象，主动上前挽住了女人的手臂。
“楠楠来了啊，林姨今天做的可都是你爱吃的。”
或许是没有工作的原因，也或许是长期保养的缘故，林然表面看上去并不像四十多岁的女人，反而更像是三十多岁的女子。
“妈……妈。”江子暮生硬开口。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啊？这一个礼拜你都失联了，要不是我给楠楠打电话，你是不是今天也不打算回来？”听到江子暮的话，林然立马换了一副脸庞。
“我这个礼拜确实是特别的忙。”江子暮无奈的解释。
其实这一周他的确接到过几次林然的电话和信息，但都被他选择性的忽略掉了，现在林然问起来，他一下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阿姨，这次江子暮没骗您，这段时间他确实很忙，这个我可以作证。”没等林然开口，章楠楠就抢先帮着江子暮解释了起来。
“哼，要不是楠楠帮你说话，看我怎么教训你。”林然说着，作势就要打。
而江子暮也装作要躲的样子往后退了两步。
“臭小子，你在这好好招呼楠楠，我还剩一个菜，你俩再等会。”林然说完，就转身回到了厨房。
虽然林然让他招呼章楠楠，但江子暮却没这个打算。
原因则是章楠楠根本不需要他招呼，因为章楠楠甚至比他都熟悉这个家。
从小学四年级开始，一直到高中毕业，章楠楠每天放学之后都会跟着江子暮回家，然后一起写作业，一起吃饭，所以章楠楠对这里一点都不会有陌生感。
“想什么呢这么专注？”章楠楠从桌上拿起了一块鸡肉，也顾不得烫，直接放到了嘴里，丝毫没有客气。
“我在想你小的时候在我家写完作业吃完饭，究竟是不是真的回家睡觉了？”
章楠楠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她，不是死去，而是去往了另一个城市工作。
而按道理讲，那时还在上小学的章楠楠没有道理不跟着父母一起离开，但奇怪的是，她的父母就真的把她一个人留在了瑞安市，当时的章楠楠只有十岁。
而当时的林然已经不再工作专心在家照顾江子暮了，所以，和章楠楠住对门的江子暮家就成为了章楠楠的另一个家，每天放学和江子暮一起回家就是学习，写作业，吃饭，玩耍，等到时间差不多了，章楠楠又会一个人回到对面睡觉。
现在想想，那时的章楠楠回到那个屋子的时候该是多么的孤独。
“当然是回家睡觉了，难不成我从你家离开后再坐半个小时的公交车赶回到分部睡觉，然后一大早再坐第一班公交车赶回到你家吃早饭？”章楠楠猜出了江子暮问话的意思。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江子暮摸了摸鼻子，小声的嘀咕着。
“我虽然早就是持灵者了，但我是在上大学之后才在瑞安分部有自己独立房间的，平时周末你和你室友打游戏懒得搭理我的时候，我就自己回到瑞安分部去住两天。”
章楠楠轻声诉说着，语气平淡，没有什么波澜。
但江子暮却能听出话语里的淡淡悲伤。
“对不起。”江子暮不知道该说什么，挠了挠后脑勺，诚恳的道歉。
“你为什么要道歉？”
“我也不知道，就觉得我应该道歉。”
章楠楠听了江子暮的话后，先是用审视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江子暮，才有些疑惑的开口道：“你有没有觉得你变了？”
“我变了？”
“对，自从上次出现的雾眠鼠事件之后，我感觉你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有些时候女人的直觉真的是可怕。
江子暮苦笑了一声说道：“那这种改变你喜欢吗？”
听到喜欢两个字，章楠楠的脸颊微红了起来。
“喜不喜欢我不知道，但还不错。”
“那就好。”
……
桌子上的六菜一汤，每一道菜都是章楠楠爱吃的，虽然平时在分部也可以吃到小魏做的可口饭菜，但章楠楠还是觉得林然做的饭菜更好吃。
“阿姨，您这手艺还是这么好。”章楠楠夹了一口菜放到了嘴里，忍不住赞叹了起来。
“什么手艺不手艺的，只要你爱吃，阿姨天天给你做。”
林然看着眼前的女孩，又看了一眼自己那一直闷头吃饭的儿子，心中不禁有些感叹。
章楠楠是他亲手带大的，两个孩子从小就天天腻歪在一起，说两个人互相没有点好感打死他都不信，而他这么多年来，也一直把章楠楠作为自己的准儿媳来看待。
但随着年龄的增加，自己这个木讷的儿子和章楠楠的差距却越来越大，一个越来越闪耀，而另一个则像是回归到了泥土之中。
这不由得让她有些焦急了起来，如果江子暮再不努力，恐怕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将会越来越大。
“你别光闷头吃饭，吃点菜。”章楠楠说着，把菜一个劲的往江子暮的碗里夹。
江子暮当然不知道饭桌上这两个女人的想法，但桌上的菜他是觉得真好吃。
不知道是原主残留下来的味觉还是自己这个母亲的手艺确实高超，但江子暮都从这些菜里吃出了不一样的感觉。
大概就是家的感觉。
吃完饭章楠楠想去帮忙洗碗，却被林然拦了下来，让她去和江子暮说话，林然想帮帮自己这个木讷的儿子，给他们多创造一点机会。
章楠楠拗不过她，只得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你看什么呢？”章楠楠走进江子暮的卧室，发现他正在对着墙上的一张照片静静的发呆。
照片上是江子暮刚刚上小学的时候，在学校门口照的一张照片。
幼小的江子暮留着鼻涕，身穿着刚刚到手的校服，而他左边站着的是他的母亲林然。
但令江子暮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他的右侧。
因为那里有大片留白，将近占据了照片的一半。
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