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世家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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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破阵，却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晚吟之前本来就是玩弄阵法的大师，现下这虚怪，继承了她的术法阵法，端的是不好对付。
至少宁亦一直在感应这结界，却根本没有找到阵眼。
此时，商夏忽而全身冒出雷光，而后一道极光冲着那晚吟而去！
‘滋——’
晚吟全身冒出的黑气，组成了一面小巧的黑色镜子。
镜子被那极光，射得颤抖不停，却还是吸收掉了全部的能量。
商夏脸色一变。
这术法，是当年妖皇对抗虚怪之后，传下来的，说是有奇效。
可如今，竟然就这么被化解了？
而晚吟则大笑道。
“呵，你们妖族，也就这点能耐了！这几万年来，愈发不堪！”
说罢，她双拳紧握，口中厉啸！
那些黑线以及黑色物质，组成了八面极其薄的方块物，而后朝着两人，瞬间合围！
这分明是要把宁亦两人，封印在这立方体中！
宁亦的剑气，砸在那黑板上，却什么变化都未有，好像被转移了一般。
便是连法相激发的术法，也只能微微晃动它，却完全不能阻止它们合围的步伐。
这几块薄黑板，有古怪！
若是真的两人被围起来了，只怕再难出去！
宁亦脑中，忽而闪过方才极光击打在那镜面上的画面，回忆起一个小小的细节。
那便是镜面在颤抖！
为何术法生成的镜面，竟然会颤抖？
绝不是极光的能量导致！
因为那虚怪的身体，当时就跟被定住了一样，分毫未动！
真相只有一个。
虚怪的本地，被隐藏了，且在这结界中，不停地移动着。
而那镜面，正是因为本地在不停移动，不好控制能量的灌注，所以才不停颤抖。
知道了这点，宁亦才想起来，这结界的阵眼，只怕本身就是这虚怪。
因为不能被自己看破她本身就是阵眼，所以立了个分身幻象站在那一处地方，而本体，却已经早早隐藏！
一个不停移动的阵眼，自己当然一时间根本找不到！
而自己也没想到，这虚怪，竟能拿自己本身当阵眼。
想通了这一切，宁亦便在那八块黑色物质板，最后合起来，还留着一丝缝隙的时候，忽而掐动法诀。
万道剑气，从那缝隙中逸散出去，而后在整个结界内，咻然窜动起来。
‘轰’！
一道剑气，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
而那合围的黑板，全都震颤了一下，似乎微微分开了些。
宁亦心里顿时有底，当下散发出更多的剑气，在那结界里，乱飞了起来！
‘轰’‘轰——’
虚怪的本体，被不停撞击，而那八块黑板，失去了主人的调度，最后七歪八斜，终于溃散了去。
而宁亦，也终于捕捉到了晚吟本体的位置。
她此刻，正站在结界的顶端，凶狠地看着宁亦。
“极光！”
宁亦忽而低吼。
而商夏毕竟聪明，马上出手四五道雷电极光，狠狠地轰向那晚吟！
‘滋——’
“啊——”
极光瞬间打在了那虚怪身上，惹得她惨叫起来。
而此时，结界瞬间出现几个空洞，宁亦便与商夏，瞬间施展遁术，逃走了。
只留下晚吟，仍然悬浮在空中。
她身躯上，那被极光射出的空洞，搁其余仙君身上必死无疑，但那恐怖的伤处，如今却在慢慢愈合。
阴沉的声音，回荡在四周的雪山中。
“你们跑不了！如此上等的寄生材料，我绝不会放过的……”
…………
商夏与宁亦，一口气遁行了好几千里之后，才松了口气。
等赶到一处世家城池不远，商夏才皱眉道。
“这晚吟，比寻常虚怪强上很多，而且最后那几块黑板，若是真的合围，只怕我们真的要被困住了。”
宁亦也对那八块黑色的物质板感到疑惑。
“那是虚界的术法么？与我们仙界的法术，完全不是一个路数。”
“虚怪的所有术法，其实都是来自于对虚界能量的领悟，然后结合他们所占据躯体本来的各种能力，那黑板，能腐蚀一切，若是我们被困住，首先是护体法盾失效，然后是身躯被侵袭，最后是神魂被毁灭……”
宁亦摇摇头。
“没想到虚怪这么强横，我明明都开启了一颗白子，却还是打得那般狼狈。”
商夏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一副思索的神情，便知道宁亦还在想着怎么打败那虚怪。
“上一次虚潮，他们还不会那种镜面术法，极光便是我们妖族的杀手锏，因为那一个术法，便打退了他们的进攻，如今我只怕现成的所有术法，都不甚管用了……”
术法免疫么？
宁亦忽而明白过来。
虚怪，是有进化能力的。
方才商夏激发的那极光，是能对晚吟本体，造成伤害的，但是在虚怪有防备的情况下，就不管用了。
这意味着，虚怪本质上，还在可以理解的生物范畴之内。
不过是他们见识过的术法，之后就会想到克制方式。
“若是要杀死虚怪，该怎么做？”宁亦便问道。
此时两人刚好飞跃地上的世家大城，一缕虚无荒远的气息，忽而掠过他们的感应。
本要回答的商夏，跟着宁亦，停下了掐动遁术的法诀。
“不是虚怪，气息很是微弱。”
商夏第一时间，就判断出来了。
若不是他们两人，只怕肯定感应不到。
她接着说道。
“有点像某件小玩意儿上，附着的一点气息。”
宁亦却早已经确定了那物的位置，指着下边城主府里，东边一处居室道。
“在那里，里边有一个仙帝级别的人物，大概率，是世家族老之类。”
遇到这样的事，是肯定要下去看看的。
就在宁亦要落下身形的时候，商夏忽而拉住他，轻声道。
“虚怪，是杀不死的，只能毁灭它寄存的躯壳，毁了外在的壳子，它们便得回到虚界，再次等待时机。”
宁亦愣了下。
“那岂不是被它们盯上的世界，是一定会被毁灭？”
“也不是，我们妖族往圣，前往更高维度之前，曾经说过，嗯，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我大概说下……”
“就是虚界，其实也是维度冲撞而来，但是他们本来的世界，常年游荡在虚空中，若是能去往他们本来的世界，摧毁那里，便能让所有虚怪，瞬间消亡。”
宁亦眨眨眼，扯了下嘴角。
“要摧毁一整个世界，便是圣君，也不可能吧，毕竟，准圣成圣，也就是吸取一个小世界的气运罢了……”
那虚怪的世界，若是不大，自己的三昧真火能焚尽万物，也不过费点功夫罢了。
但若是像九州小世界那般大，那便是根本不可能。
术法，纵然再厉害，也只会改变下地形，却不能摧毁一个世界！
想了下，他便道。
“以后再说吧，先下去看看这一点虚无气息，到底是怎么回事，下边这个仙帝，很是警戒了。”
宁亦说得没错。
下边的仙帝，本就是之前去往叶家助战的世家之一。
这仙帝，名任仇生，正是任家唯一的仙帝老祖。
他亦是感应到高空之上的商夏与宁亦，见他们一直呆着没走，便已然让全城内外，都开启防御阵法。
他自己更是在下方，展开了法相，严阵以待。
不过等到宁亦落下。
他看到了宁亦的面貌，顿时尴尬地把身后法相给收起来了，更是下令解除了城池阵法。
宁亦见他识趣，也就问道。
“你方才在房间里的东西，拿来给我看看。”
任仇生脸色一变，还想狡辩一番，但见宁亦眼中忽而闪过杀机，顿时全身一抖，连忙拱手，而后去把一块青玉，拿了出来。
宁亦接过，感应扫了一遍，确定就是这东西了。
上边的虚无气息，也不是其它东西，而是一小段信息——当今仙庭，那个虚王的一丝意念。
大意是虚王驾临，仙庭已被虚怪们占据，此次他们入侵，并不是为了毁灭世界而来，而是为了与世家共治三界，若是世家能配合，就可赐下无上法诀，并派出魔族军力，为其扩充领地，还能入仙庭为官，每月领取大量灵石之类……
宁亦读完这信息，便知道了如今虚怪的打算了。
这是要把整个三界，都当成他们的长期粮仓。
但是因为他们害怕仙君们都团结起来，所以这边先花了大力气，来拉拢世家。
这一招，其实挺狠。
因为大部分世家，面对那样的条件，都很难拒绝。
至少，眼前的这个任仇生，作为任家话事人，方才就很不想把这青玉，交给宁亦。
宁亦冷笑一声，把这玉，又抛给了任仇生。
任家老祖下意识接过，而后一愣。
“虚怪以神魂为食，你若入了当今的仙庭，日后虚怪多了起来，只怕你子孙不保！”
然而任仇生，只是低声道。
“道友，那有灵的虚怪，也就那么几百个，不过一千而已，他们虽以神魂为食，但我觉得，也比准圣们，掠夺一方小世界的气运好……”
却没想到，世家心里，竟然是这般看法。
宁亦皱起眉头，盯着他。
那任仇生，虽然内心紧张，甚至都不敢与宁亦对视，但到底，没有改口。
宁亦便知道，这番话，只怕代表了大多数世家的态度了。
世家眼中，并没有什么所谓的仙庭正统，也没有种族意识，
多半在他们眼里，谁入主仙庭，都无所谓，只要自己的世家能延续就好。
若是仙庭能让自己壮大，那管他现在的天帝，是人还是其它什么物事呢！
“你好自为之吧。”
最终，宁亦抛下这一句话，与商夏离开了。
而任仇生，抬起头，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默默地抚摸着手中的青玉。
任家家主任奇，闪身过来，拱手问道。
“老祖，看起来那蜀山，是不准备与当今天帝为友了。”
任仇生微微点头，神色间有些迟疑。
任奇见了，便劝道。
“老祖，如今那天帝，可是虚王，又带着战无不胜的魔族大军，天下间已是无敌，连灵山现在都彻底沉寂下来了，我看着反而是我们任家崛起的机缘，若是能第一时间过去表忠心，那天帝，定能给予我们任家最好的官位！”
仙庭官位，不代表权势能滔天，但掌握的资源，却很是让世家们眼红。
虚怪们只取神魂，其它法宝，灵石，奇异材料丹药，可不就是他们世家的？
然而任仇生，只是沉思了一会，便缓缓道。
“小奇，不要急，先观望半个月再说……”
“老祖？”任奇便有些焦急。
然而任仇生只是一摆手，那任奇，便无奈地憋住了一腔话语，退了下去。
………………
回往蜀山的路上。
宁亦忽而问起了商夏，打破了一路的沉闷气氛。
“全体妖族，都会去往蜀山么？”
“嗯，我现在算是他们的老祖宗了，我的话，绝大多数妖族，不敢不听。”商夏如是到。
“那就好，”宁亦心情稍微好转，“有机会，我再去一趟冥界，把鬼族稳住了。”
“就是不知，那灵山那边，是何意思，自从姜水那一战之后，佛门子弟，似乎就彻底没有在仙界行走了。”
宁亦愣了愣，发现好像真是如此。
灵山，现在在做什么呢？
他们对虚怪，又是什么态度？
理论上，只要虚怪不破坏这个世界，他们好像也没有理由去反对虚怪。
不，虚怪以神魂为食，但灵山却也以控制神魂为主要目标……
灵山，或者可以尝试问一问？
还有天外天的准圣们……
他们又是什么态度呢？
是准备提前抓我这药引，进阶圣境？
从此不管这方天地？
还是会从天外天出来，对那些虚怪出手？
忽而商夏的声音响起。
“宁亦，你说，灵山有没有可能，坐山观虎斗？”
‘轰’！
这话宛如一道霹雳，瞬间震醒了宁亦！
甚至，他想到了更可怕的情况。
他转头对商夏道。
“还不止，他们可能已经大部分下沉到小世界了，现在是仙庭易主的时候，小世界必然很多都乱了，这个时候，是他们宣扬佛门的最好时机！”
灵山向来喜欢把小世界变成佛国，那有些本来是道门的小世界，若是不答应灵山传法，会发生什么？
一时间，宁亦只觉得要双线作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