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鲁平南愤怒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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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平南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不管他们说出什么样的法子,他都觉得不行,不够。
于是这几个家伙越说越放肆:
“要不咱们花点小钱在暗网上找人把他给卖到国外那种地方去?”
“南哥,缅甸和泰国我都有认识的人,等他被弄弄过去之后,咱们还能一起去光顾他生意。”
“诶,这主意不错。”
他们不是真的准备这么干,而是在试探鲁平南。
和之前一样,鲁平南否认了这个主意,并又喝下了一瓶啤酒。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等我上完厕所回来的时候,你们要是再想不出一个能够令我满意的法子,以后就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前脚离开,后脚众人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竟然一个人干了一箱啤酒。
他可是一个烈酒爱好者。
“不对劲。南哥他不对劲。”
“傻子要是跟在他身边久一点,也能看出他今天不对劲。”
“白意是私生子这件事情对他打击就这么大吗?”
“我感觉不像啊。”
“往日他吃了亏,或者白意吃了亏,他都是直接带着我们打上去的。”
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不对劲的鲁平南,被打破头的倒霉蛋狗头军师冷不丁的开口:
“你们有没有觉得他这副样子很像求而不得后的无能迁怒?”
众人一惊:
“求而不得?对谁求而不得?对白意吗?”
“你们是猪脑子吗?怎么可能是对白意?那个被迁怒的才是白意!”狗头军师恨铁不成钢。
他掰开了揉碎了说道:
“如果他真的是生白意的气,恨他隐瞒身世。他绝对会第一时间冲去找他,然后狠狠的折磨他,直到胸口的怒火散去才停止。”
“但他没有。他找上了我们。表面上说着让我们帮他出谋划策,一起霸凌白意。”
“但实际上……”
狗头军师顿了顿,继续说道:
“他可能是自己都没意识自己为什么会处在目前这种状态,他叫我们过来没准是本能的希望我们能够帮他找到真正让他烦躁,愤怒的原因。”
“好啦,好啦,别给我弄玄虚了,快说,怎么才能让咱们的南哥满意!”其中一个受不了狗头军师那没完没了的絮叨了,直接打断他。
狗头就是意味深长的说道:
“灌醉他。趁他半梦半醒的时候,问他到底要干什么?”
“就这?”
众人纷纷切了起来。
狗头军师还想说什么,就看见鲁平南摇摇晃晃的回来了。
而那群才切了他的人,竟然真的开始殷勤的给鲁平南递酒了。
鲁平南竟然也真的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流云之前搬上来的啤酒全部只剩下了一个空酒瓶。
期间鲁平南上过几次厕所,当然其他人也没少去。
好在结果是好的。
鲁平南被他们灌醉了。
他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含含糊糊的说着谁都听不懂的话。
狗头军师做了一个示意大家都安静的动作。
他蹲在鲁平南身旁,用一种心理治疗师才会用的语音语调说话:
“你现在脑子里在想什么?”
鲁平南低声回道:
“白……”
白意?
在所有人都瞪狗头军师,觉得他一点都不靠谱的时候,鲁平南他吐出了后面的两个字:
“月神。”
这下好了,众人更傻了。
白月神是谁?
这帮出身很好的二代们搜索枯肠都没在圈子里找到叫这个名字的人。
“白月神是谁?”
狗头军师没办法,只好在众人威胁的目光下,再次开口询问。
“是望舒。”
这个名字一出,众人就都明白了。
鲁平南没准还真tm的是求而不得后的无能狂怒。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鲁平南和白望舒之间的那点事别人不清楚,他们这几个跟班还能不清楚吗?
当初他为白意出头去找白望舒麻烦的时候,他们可没少帮他忙。
不管是送药,抓人,还是闹到警局之后的帮忙找人,他们几个都出了力。
月神?望舒不就是月神的意思吗?
鲁平南,他们两个私底下竟然叫白望舒月神?
狗头军师:
“你们说会不会那回咱们南哥和他白望舒做了点什么不太和谐的事情。”
“肯定是啊!我找来的泰国货!带劲的不得了。!”那个之前蔫吧的只敢躲在角落里的家伙来劲了,“南哥之前可是处男,第一次总是特别。”
“好啦,别管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咱们只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搞砸了,不知道怎么弥补,正在无能狂怒。”
酒量一直以来都很好的鲁平南是真的喝醉了。
买醉的人,就算只喝一杯也会醉。
更何况鲁平南一个人喝光了谢流云搬上来的绝大部分的啤酒。
他昏昏沉沉。
脑子里闪过各种各样的念头。
自打白意出现在他的生活当中。
自打白意朝他伸出手,成为他生命当中的一道光之后。
他不再肆无忌惮的霸凌那些他根本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私生子”,只要那些人不来惹他,他就假装他们不存在。
因为他不想失去白意。
所以,他选择了另一种发泄的方式。
他开始追寻刺激,从中寻求解脱。
然而他并没有解脱。
短暂的刺激可以让他把自己的身世暂时抛之脑后,但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那些东西就会卷土重来,再次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从来没有真正的解脱过。
出身就是他的原罪。
那天在酒吧里,在白意说出望舒是他弟弟的瞬间,鲁平南突然就觉得自己解脱了。
但当时的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一如既往的疯狂,表现的和之前不经意被人踩中“私生子”这个逆鳞时一模一样。
直到他拒绝送白意回家,坚持要跟着傅斯年向惟桉一起去医院的时候,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发生了变化。
没有人知道,那晚他顶着和向惟析打架后鼻青脸肿的脸,去了医院。
他一个人在地下停车库呆了一晚上。
他一整晚没睡。
就待在了自己的车里。
他没有进入医院。
他也没有离开。
所以他也不知道傅斯年把人带回了自己家。
他只是在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离开了医院,去到最近的便利店,买了很多的酒。
他开车去到郊外,把自己灌到烂醉如泥。
就像这一次一样。
可上一次醉酒后的他,什么都没有梦到,只是单纯的睡了四个小时。
这一回就不一样了。
他知道自己在做梦。
他知道自己喝醉了。
他看到了他这辈子最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那个被他认为别有用心的人站在舞台的中央。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扣子却不肯好好的扣起来。
他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拿着烟。
他嘴里唱着意味不明的歌,眼睛却不知看向何方。
“望舒?”
众人眼里醉死过去的鲁平南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望舒,白望舒。
他的梦境开始有了变化。
他回到了那个安置小区。
时间仿佛倒流。
一切都没有变。
他掐住了他的脖子,他说了白意的名字……
望舒突然抱住了他。
他还是拿出了那把水果刀。
但是,和现实中不一样。
这一次,他没有离开。
他选择了留下。
他一把将望白望舒抱起,重重扔在了餐桌上。
他们一起融化。
两根截然不同的蜡烛,在他的梦里被点燃,他们融化,他们合二为一。
两个私生子,他们拥抱了彼此。
梦里,白望舒在他耳边说:
“瞧,我们是一样的。”
“我们都是私生子。”
他一声有一声的喊他的名字。
白望舒。
望舒。
一个人却和月神重名。
这是不敬。
这犯了忌讳。
这个名字太大了。
凡人压不住,注定会福薄。
所以,他注定坎坷,注定夭折,主动颠沛流离。
不像他,他的名字很低贱。
一个平,是平安的意思;一个南,是难的同音字,组合起来就是很难平安的意思。
但他的前半生却顺风顺水。
他们本就是一样的,又是如此的互补,和该是天生一对。
在脑子里跳出这四个字的时候,鲁平南醒了。
他猛的睁开了眼睛。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愤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