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离我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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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平南退无可退。
他靠在门上。
他是可以转身逃跑的。
只要转身,只要开门,他就可以离开眼前这个疯子。
但他没办法动。
这种感觉太过熟悉了。
就像他从直升飞机上跳下,降落伞还没有打开时的那种感觉。
他在坠落——
失重的感觉笼罩着他。
死亡近在咫尺。
唾手可得。
他如果死在这里,会有人难过吗?
不知道。
鲁平南笑,他学着望舒的样子笑,他说: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干。”望舒扔掉水果刀,他靠近鲁平南,张开手臂,搂住了他的腰。
他把头靠在鲁平南的胸口,轻声说道:
“是你先招惹我的,怎么反过来问我想干什么呢?你有一张很帅的脸,年轻朝气又充满正义感。这样的脸在动、情的时候一定会更漂亮吧。”
“那位白意看到过吗?他赞美过吗?”
“他会像我这样抱住你吗?”
鸡皮疙瘩再一次冒了出来。
鲁平南却没有推开望舒。
他任凭他抱着,感受着他身上的体温,说道:
“你认识白意。白意和你有仇?”
望舒没有隐瞒他。
他怎么会隐瞒呢?
要拿下他,就不能隐瞒。
当然,也不能什么都说。
亲眼看到的,亲自调查出来的,总是更让人相信。
“不认识。也没有仇。”隔着衣服,望舒突然张口,狠狠在鲁平南的胸口咬了下去。
和他有仇的两个人已经死了。
人死债销。
他只是迁怒,迁怒那两个人的儿子。
毕竟,他已经从一串数字变成了原主。
布料一点都不好吃。
望舒用了吃奶的力气咬下去,隔着布料,他也很快尝到了血的味道。
不甜,一点都不甜,相反,腥臭的很。
他没有松口,咬的越发用力。
鲁平南的身体因为疼痛,轻轻打着颤。
他没有推开望舒。
他闭上了眼睛,低声呵斥:
“松开——”
鲁平南在命令望舒,他没有发现,他的声音在颤抖。
望舒温顺的就像是一只小兔子,他好乖的松开了他。
不单单是嘴。
他连抱着他腰的手臂也松开了。
他后退一步,用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他说:
“我以为你的血会比其他人的更甜一点,结果根本就没什么两样。”
“白意呢?他尝过你的血吗?他觉得甜吗?他会像我这样咬你,抱住你吗?”
“你们应该很亲密吧。”
“你在为他出头呢……”
鲁平南表情微变,他看了一眼自己被咬的地方,鲜血渗出,染红了浅色的t恤,留下一个小小的污渍。
他压低声音,恐吓望舒:
“你这个疯子,你到底是谁!你和白意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到底要做什么?”
望舒柔柔微笑,他虽然已经松开了鲁平南,但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是非常的近,近到他可以肆意的将温热的气息吐在他的身上。
感谢夏天。
望舒甜蜜开口:
“我是谁你真的不知道吗?能在路上抓到我,你肯定调查过我不是吗?”
“我和他有没有关系,你难道不该是最清楚的吗?”
“别问我到底要干什么,我能干什么呢?”
“我这样底层的垃圾能对有你这样只手遮天的大人物保护的白家少爷做什么呢?”
“你轻轻伸手,就可以让我粉身脆骨。这可是你的原话。这样的我,能对他做什么?”
“更何况,我都没见过他。”
“我能对一个不认识,没见过面的人做什么呢?”
鲁平南噎住了,他说:
“你没见过他?你怎么会没见过他!狡辩!在西餐厅里,你见过他,你还和他说了话!傅斯年当时也在场,对了,还有向惟析,他也在那里。”
“你故意选在那里打工……你还说你不是……”
“原来那天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就是他啊……”
望舒打断鲁平南,他故作娇俏的拍了拍手,咯咯笑了两声:
“那我见过他。他的皮肤很白,白到透明;不过他的发质不太好的样子,有点偏黄了;不过他的眼睛很漂亮,像一湾秋水……”
“是个很漂亮很漂亮的人。”
望舒一边说,一边看鲁平南:
“难怪你那么喜欢他。”
鲁平南觉得望舒的语气说不出的怪异,他还没琢磨出来这怪异意味着什么,望舒就转身蹲下身子去收拾散落在地的日用品。
他的身材很不错。
鲁平南的视线在他的腰上停留了一会儿,最后聚焦在一个点上。
他觉得自己疯了。
他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移开视线。
望舒感觉到了鲁平南的视线,他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微微勾唇,又很快恢复成之前的样子。
他背对着他,把那些廉价大碗的超市开架用品塞进塑料袋里:
“他可真幸福啊。”
“有你这么维护他。”
“真是令人嫉妒。”
望舒语气格外的真诚,
他收好东西,站起来,微笑的看着鲁平南:
“你是王子的骑士吗?为他冲锋陷阵的那种骑士?”
“怎么办,好想让你变成我的骑士。”
“可我不配。”
“我一个小垃圾怎么配呢?”
鲁平南莫名觉得毛骨悚然。
一个被他拍了那样照片的人,一个被他掐脖子差点断气的人,现在在求他的喜欢?
这太不像一个正常人。
鲁平南很疯,但他是一个正常人。
望舒很正常,但他似乎是一个疯子。
“你想干什么?”鲁平南一把揪住他,把他拎到自己面前,“你到底要干什么?不许你找白意的麻烦。”
“为什么这么凶呢?”望舒叹息把袋子放在地上,“我有自知之明的,我不会纠缠你的。我不配,不是吗?你那么好,我怎么配呢?”
鲁平南说不出自己现在什么感觉,他只是重复之前的话,他说:“离白意远一点,你这个疯子。你要是敢去找他麻烦,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离他还不够远吗?我这样的人能有什么本事去找他的麻烦?你真的觉得我有本事去找他的麻烦吗?”
“我连他住在哪里都不知道,要怎么饶过他住小区的保安去找他的麻烦?”
望舒仰头,看向鲁平南。
“他是天鹅,我是垃圾,我连给他提鞋都不配,我有什么本事去欺负他?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欺负他?”
“像你为他冲锋陷阵一样,随意找一个借口让向惟析他们为我对付他吗?”
“我怎么做的到呢?我那么低贱,我不配。”
鲁平南呼吸微微一窒。
眼前这个纤细的青年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身上萦绕着一股说不出的东西。
他的眼睛特别的黑,只要看一眼就会有一种被吸进去的错觉,好似那里有什么旋涡一样。
他明明在笑,语气也很温柔,可总给人一种神秘又危险的感觉。
他字字句句都在说不配,说自己做不到;偏字字句句都在表明他要,他想那么做。
他在暗示。
他在勾引他吗?
鲁平南表情有些复杂。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来之前可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鲁平南之前绑架望舒,嘴上说着让他不要欺负白意,心里却很清楚,望舒根本欺负不了白意。
他之所以这么做,百分之八十是因为这样做很刺激,是个不错的打发时间的游戏,剩下百分之二十则是因为他想敲打向惟析和向惟桉。
用一个低贱的底层小垃圾来敲打这两兄弟。
鲁平南想告诉他们,他们兄弟不管怎么闹,都不能波及白意,向惟析给白意打电话挑拨的举动过线了。
这本来是一个非常好的游戏。
在鲁平南的印象里低贱的底层小垃圾都是很容易满足的。
一套房子,或者一个好的工作就能让他们把嘴巴闭上。
眼前的人毫无疑问就是一个底层的小垃圾。
他在开始游戏之前就调查过了。
南方偏远城市的土着,无父无母,靠白意家奖学金才得以继续大学学业,来这里做的是经济舱的飞机,在酒吧卖唱,在西餐厅做服务生,意外得到了向惟析的注意,从而被向惟桉这个弟控看在了眼里。
这个小垃圾有些野心,他左右钓着弟弟,右手开始勾搭哥哥。
向惟桉这个bt弟控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上钩了。
他带人去了酒店。
鲁平南是成年人。
深更半夜带人去酒店,住一间房,能发生什么?
什么都发生了。
一个轻而易举就和人乱来的人,应该很好打发。
可结果并不是如此。
鲁平南眯着眼睛,说道:
“不管你和向惟桉两兄弟玩什么,总之离白意远一点。”
“我可以离他远一点。”望舒答应了,“只要你离我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