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云阳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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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雨园。
“即使若木从未告诉你，你也猜到了一二吧。”之前若木从未想过刻意隐瞒什么，也就一年前的那件事才让她意识到——那个人是真的危险。
江回的手攥紧又松开，垂眸颤声道：“若木的未婚夫。”声音里是浓浓的的不甘与无奈。若木将来会与那个人携手余生至白头，他一直都是知道的，从一开始都是知道的。
在浮云峰的无数个夜晚，木若森都有那个人在……
“别再弄丢了。”八岁的若木还是个孩子，比那个人矮了一截，那个人是单膝跪下为若木佩上的玉佩，褪去了一身的霸道。
……
看到若木被那个人扼住脖颈时，他想都未想就要冲出过去。却被身后的人按住了肩膀——是师父“清虚散人”。“那个人是小若木未来的夫婿。”
“可是……”
“你师妹不会有事的，别担心她，担心担心自己吧！”
“为何……”
“你知道的太多了。”
若木是，“师父”也是，都不想让他知道。就当真那般危险？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即使是一身黑衣在夜色里也难掩的存在——那个人是黑夜的主宰。
“你知道？”风清玄讶然。
“嗯，知道。”江回依旧是低垂着眼睑，“在若木刚上凌云山的时候。”
“你既知道了那我也就不多说了。于若木而言，那个人是若木贵人也是劫难。”风清玄凤眸微眯，江回知道的远比他想象的多。
“劫难？”江回喃喃自语，贵人？劫难？
“是啊，劫难。那个人太过霸道，自若木八岁起便为她安排好了一切。说是若木的未来夫婿，也可以说是她的兄长、师父。你自己师妹的性子你也是清楚的，她那般的人，岂会甘愿被安排。这样的束缚，于若木而言不是劫难是什么？”
风清玄轻描淡写的道出其中“缘由”。仅仅如此倒也称不上“劫难”二字，可他知道的也不多，只记得若木说过：阿陌于我是贵人却是他人的劫难，可那个他人是我在乎的人啊！他有他的偏执，我有我的不得已。他可以是知己、是兄长、是师父，独独夫妻，难……
风清玄现在才明白，若木的妥协不过是料定他什么都不能说，只能给江回提个醒罢了。他能说什么？破曙计划（破是破夜，曙是曙光）她准备了三年，这半年更是将全部精力都付诸到这个计划之中。若因他的几句话出了什么岔子，这个责任他承担不起。
他，还想看她站在曙光之巅的时刻……
“你……”
云阳捂着胸前的伤口难以置信的看着不念，“为什么？”
看到云阳浑身是血的模样，不念心底那根充满恨意的弦终是绷不住了，第一次遇见这种场面还是亲历者，泪水如决堤一般涌出眼眶，握着匕首的手都在颤抖。“对不起，云阳，对不起，对不起……”
“阿念……”不哭……
云阳伸手想要为不念擦拭眼泪。
是了，云阳一直都称呼自己为阿念而不是不念，只有他一个人会这么唤她，他是唯一个待她好的人，可是却要他替另一个女人去死，去死……
不念推开云阳的手臂。“为什么？你问为什么！云阳，我倒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为什么给了我光，又亲手掐灭它。
“阿……阿念……”云阳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下了。
“不要叫我阿念！”看到云阳倒下的那刻，不念崩溃了，丢了手中的匕首，捂着脸慢慢蹲下……
她亲手杀了云阳，那个带她逛街、陪她放风筝的云阳；会揉她脑袋、会将她护在怀里的云阳。而现在她手上沾满了他的血……透过指缝他看到了云阳腰间的荷包，很丑很丑的荷包，那是曾经她送的。他一直都戴着，一直都戴着……
她的云阳啊！
“云阳，云阳……”不念疯了一般扑过去将云阳搂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喊着他的名字。可惜无人回应，云阳死了。云阳怎么会让她去替别人死呢，他到死的那一刻都是在笑着唤她“阿念”啊。怎么会……
“若木，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喊声夹杂着哭声，歇斯底里。
她的云阳死了，这世上再无人唤她一声“阿念”了。
“死了，那女人也自杀了。”一黑衣人低声汇报道。
“一刀杀了两个人，小姐打造的刀当真是不错。”那人转过身，赫然是风四的模样。
“为何不在昨夜直接解决了云阳反倒是绕那么一大圈来借刀杀人，麻烦死了。”黑衣人不解。
“风四”解释道：“我们在洛城府杀城主的亲信，你不觉得太放肆了吗？”
“可云阳他是夜彦山庄的人……”
“阿斗，你先回吧。”
“风四”扶额，这人到底是哪点被小姐看中收为直系，还被派到这洛城来。
“那我可以去见小姐吗？小姐都将我抛弃在洛城一年多了。”阿斗迫不及待地问道。他好容易完成了任务不能小姐的面都见不到。
“风四”看着阿斗激动的模样，狠心拒绝道：“不能。”
“凭什么？”阿斗炸了，他还要跟小姐求情下次不要给他指派这么耗时间的任务呢。“我还是小姐直系呢，你都能去见小姐，为什么我就不能？”
“行，你去吧。”
“风四”烦躁地向阿斗挥了挥手，也就敢在他面前这样。“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是洛城府，九江公子就跟在小姐身边。”
一听“九江公子”四个字，阿斗立刻蔫了，低声嘀咕道：“小姐是怎么想的啊，居然怕九江公子，陌公子跟前她都敢横的……”
“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啊。”听说凌云山上那几位师叔伯小姐都不带怕的，偏偏就怵这个大师兄。“不巧，你是被小姐降的那个。”
闻言阿斗耷拉了脑袋，他可不想被派去端茶送水、养花种草了。“不见就是了。”
“风四”白了他一眼，也不知这个孩子是怎么想的，每次都会被小姐欺负还特别喜欢往小姐跟前凑。“都这个时辰还没吃饭，你想吃什么？我请。”
“天香楼走起。”一听去吃饭阿斗也顾不得去不去见小姐了，揽着“风四”的脖子就往外走。
“风四”嗤笑一声，“傻子。”
这边风清玄和江回的谈话也进入了尾声。
“若木是黑鹰的……嗯，猎物，你不必担心他会伤了若木。哪有狩猎者不伤害猎物的？”
鹰是狐的天敌啊，黑鹰、狐狸，一鹰一狐，他生来就是克她的。
“……”
江回沉默，风清玄这么说要他怎么不担心？
“放心好了，这世上最不希望若木死的便是他了。”猎物吗？那也是他黑鹰的猎物，旁人休想染指半分。“记得白虎门吗？”
江回点点头，怎么会不记得，那可是让整个江湖都为之一惊的“无头案”。（解释一下：无头案就是没有任何线索可寻的案件或事情。）
四年前那腥风血雨的两个月——大大小小十几个宗门一个接一个的在一夜之间被灭满门，整个江湖都人人自危。所以一年多前白虎门一夜灭门之事让整个江湖都为之一惊。后来才知是虚惊一场，也正因为四年前之事，江湖对白虎门一案的凶手有诸多猜测却也无人敢核实追究。白虎门一案也就成了“无头案”。
在诸多猜测之中，有“知情人”猜测杀人者为狐狸，也有人猜测杀人者为白笙。
风清玄向江回道出了白虎门一案的真相：“杀人者，黑鹰。”
*
风清玄：我，白笙，表示“白虎门”一事我并不知情。
江回：惜朝亦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