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杀人的狠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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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引菂挽唇：“都大哥说得对，聚元楼生意再大，那也是商户，太子殿下的面子总不能不看吧！”
“再说了，我可是中景药仙的弟子，俗话说宁与官斗，不为医者难。聚元楼纵使赚个千金万金的，他能保证自个不生病，往后没有求人的时候吗？！”
林延听后恍然有理，乐呵跟在沈引菂身：“菂菂你可真聪明！！”
“嘿嘿。”
沈引菂得了夸奖，尾巴就能翘上天，这笑得一点都不像是聪明的样子。
后头跟着的都恩却丝毫没有喜色。
那话哄哄林延是够。
聚元楼背后势力错综成迷，聚元楼也许会卖太子殿下和中景药仙这个面子，对她不予追究。
但不可能会因为沈引菂三言两语，不做追究就算，还把价值五千金的女奴送给沈引菂！
-
聚元楼。
齐泓维派去跟踪的人回来禀告：“被聚元楼的人拦下了。”
齐泓维脸色顿显不爽：“聚元楼好大的本事，谁的人都敢拦！”
齐玢平淡淡：“毕竟是今晚全场消费最高的贵宾，服务自是要细致妥帖一些。”
说起这个，齐泓维下意识看了一眼不远处煮茶的柳妤儿，微眯了眼：
“难不成东边那位，藏了私？”
齐循不以是然：“要不是有个大家的妾室撑着门面，他那府邸连基本的体面都没有。”
就算真有什么私心藏着性子，五千金不是少数，全靠正儿八经的所得，是完全不可能达到的！
“退一万步说，他就算真拿得出五千金，他要一个似人非人的女子作何？”
太子先天病体，徐家小女嫁进太子府几年了，还未传出有孕，可见太子身体情况着实差劲......
又不好色，买女人做什么用？
齐玢平略加思虑后，只能得出：“所以，是她的个人行为。”
齐泓维接话：“难怪对咱们送的那十箱礼不为所动，原来是有钱人！”
齐循眸中弥漫起一丝兴趣：“那问题就来了，这样一个身藏千金，来历不明的人，接近东边那位，意图欲何呢？”
-
深夜、沈宅。
林延跟都恩两人面面相顾，林延给都恩使了好几个眼色，都恩都不为所动。
他只能靠近了，跟都恩小声：“她把你当大哥，你说两句，她会听的...”
菂菂看着烧毁大半的房屋一直发呆出神，不哭也不闹，就跟丢了神似的。
他也是开口想安慰的，但说了两句不管用。
都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从来没安慰过人。
犹豫迟疑着酝酿了一会后，都恩低低出声：“你爹一定希望你好好活着......”
沈引菂眼皮煽动，眸中顿时浮见了几分泪意。
[爹爹在心里念了百遍，求菩萨保佑，愿散尽家财，一命抵一命也求你能好好的......]
爹爹宁愿以命换命，换她安好。
可她都做了些什么啊！！
见沈引菂掉眼泪，林延用手肘捅了一下都恩。
还不如不吭声呢！
都恩捂着肚腹，见沈引菂脸上的泪水，他也是心慌无措。
林延抬手，用手袖擦去沈引菂脸上的泪水，心疼安慰道：
“菂菂你别哭，明天我们就去把宅子赎回来，沈伯伯知道你和伯母过得好，他在九泉之下也会安息的......”
沈引菂摇了摇头，眼泪止住，眼神变了：
“他在下面没有见到陈元新，他是不会安息的。”
林延点头：“是，我们明天就去跟太子说，请他处置陈元新。要是不行，咱们拿钱雇人，杀他个十次都够了！”
“不。”沈引菂阖眸深呼吸，再睁眼时，眼里多的是坚定和林延从未见过的阴狠：
“我要他身败名裂，我要他所欲所求皆成空，我要他跪在我爹的坟前忏悔，我要他也尝尽被烈火灼烧吞噬的痛楚！！”
她绝对不会让陈元新死的轻松，死的便宜！
沈引菂猩红的眼眶及那满满想要杀人的狠态一时吓到了林延。
他眼眸煽动轻颤，一时呼吸滞闷，抿唇不知该说什么，只把口水吞下，无措地往后退了半步......
都恩重重吐息：“我帮你。”
如果折磨陈元新能让她心里好受些，那他愿意做她的刽子手。
别脏了她的手就成。
林延回神，连忙跟话：“我也是，菂菂你别怕，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
见眼前两个一副就义赴死的模样，沈引菂挤出一抹笑：“择日不如撞日。要不我们就地结拜吧！”
都恩和林延两人同步皱眉，显然不愿。
林延：“结个屁，三年后我还要娶你呢！”
搞这套花里胡哨的有什么用！
沈引菂眉梢一挑：“我听说结拜好像要有福同享哦，一会聚元楼送钱的可就来了，是你们不要的，可不能说我不仗义哦！”
林延只迟疑了两秒，随后问道：“结拜要往哪个方向跪？”
沈引菂笑：“随便吧！”
“那就直接来吧！”林延两腿一曲，直接跪下。
结拜而已，就算是家里给他认养义妹，只要不是亲的，那都不耽误三年后他娶菂菂啊！
沈引菂也跟着跪下。
都恩站着没动，不打算参与他们这种幼稚的行为。
林延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生拽硬拉，强行让都恩跟他们一块跪了下来。
都恩：“......”
林延在地上随便捡掰了三根树枝，有模有样的当香一样插在地上，非常认真的说：
“我林延！”
“我沈引菂！”
“......”
两人扭头看向都恩。
都恩脸色满是不自然，低低附应：“我都恩。”
“从今日起，结为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
两人默契十足念到这时，沈引菂突然止住，伸头扭问都恩：
“都大哥，你多大啊？”
都恩：“...二十二。”
沈引菂：“...大我六岁啊......”
要是一块死，是不是有点冤？
林延也觉得：“要不咱不带他吧，太老了！”
多亏啊！
都恩：“......”
当年梨园结义的文武商，相差十三岁都不计较！
是他们硬拉着要他结拜的，现在又嫌弃说他老？？？
见都恩脸色发臭，沈引菂讪笑：“开个玩笑，我们怎么会嫌弃你呢！”
“咳咳。”沈引菂清了清嗓子继续：“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都恩原本没把这场结拜当真，但他跟着说‘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这句话时，带点私人情绪，喊得比谁都大声！
把这附近的狗都吵醒了，吠声一片！
沈引菂像是做贼似的，向都恩跟林延称呼：“大哥，二哥！”
沈引菂的乖巧让都恩心里流淌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
林延早就习惯当哥哥，他掐了一把沈引菂的脸颊：“乖呀三妹。”
沈引菂扯下他的手：“是三弟！”
她现在可不能回到女儿身，更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世背景，不然怕是要给她的娘亲带来麻烦和危险......
都恩：“那我就叫你...弟弟？”
跟林延一样，叫她...菂菂。
沈引菂：“行啊！”
都恩忍不住嘴角轻动，情绪还没化开，林延把他推开——
“你也真是走运了，可得好好谢谢菂菂，不然哪有你的份啊！”
可别因为拜了把子，就真当自己人了。
要是真把菂菂当弟弟看待那也行，千万别生出别的不该有的心思来！
都恩脸色一变，这次没惯着林延：“我不像你，我从来没惦记过她的好处！”
她给便给，就算不给，他也不会觊觎，起什么不该有的贪念。
林延气到笑：“呵，那你倒是说到做到啊，待会千万别伸手！”
都恩冷脸：“我能做到，你呢？”
林延：“我怎么不能啊，我跟菂菂的关系不一样，我们没你分的那么清楚！”
都恩：“不过是邻居而已，能有多不一样！”
“你——”
“干什么啊？！！”沈引菂把林延拉开。
再说下去别不是要打起来？
“刚才白跪了？说的都是玩我呢？”沈引菂生气不悦。
真是莫名其妙！
林延蔫气，好着脸色哄：“没......”
话还没说完，沈引菂严肃：“既然都当事，那都恩就是我们大哥了，你也得跟着叫大哥才行！”
“你让我叫他大哥！”
他结拜的时候可没想着这事。
“对啊，他年纪比我们大，自然是大哥！”
“......”
早知道就不顺着她结个狗屁的兄弟了！
林延再是气不过，也不想让沈引菂不开心，只能瞪着都恩，一字一顿：
“大、哥！”
“二弟乖，往后逢节过年，我必定会给你准备红包！”都恩板着脸调侃。
“你还——”
林延还没说完，只见都恩脸色突然一变，看向身后的宅子——
等林延跟着扭过脸看去时，什么都没看见。
都恩提醒沈引菂：“东西送到了。”
沈引菂楞了一下，扭头看着四周，没有见到聚元楼的人啊！
但都恩说了，她自然要信。
沈引菂踏过门槛，去到被烧毁的主宅里，几个箱子果然堆放在地上！
林延率先打开，凭着夜色可见，箱子里装着的是黄金！
兴奋了一会，林延问起：“这么多黄金要放钱庄吗？”
数额太大了，放钱庄也不安全。
沈引菂想了想，有了个暂时存放的好去处！
-
林家。
夜色正浓，三人鬼鬼祟祟把黄金运进院子，然后再搬到院里堆砌农具杂物的小房间，里面靠墙摆着一副棺材，正是之前她去求太子，太子施了银钱，她买的好点的漆木棺材。
因为爹爹当时占的，是林延奶奶自备的棺材。
爹爹已经下葬，这幅棺材，她当还给林延奶奶。
这会先借用一会会......
盖棺之前，沈引菂又从里面拿出三锭金子，递给林延和都恩各一锭。
都恩没拿。
他说了不不伸手就是不伸手。
见他较劲，原本接过的林延也把黄金重新塞回沈引菂手里。
沈引菂无语，低声不耐：“别玩了，赶紧拿着。”
说完硬塞给都恩——
他也只好先拿着。
棺材盖好出来后，沈引菂小声：“明天我先把宅子买回来，把这些黄金安置妥当，你们先低调些，不要突然花销过大惹人怀疑，想购置什么房产也偷摸小心着......”
要不然他们解释不清，很容易添来麻烦。
两人轻应了一声，都恩离开，要回太子府。
两人目送着都恩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林延碰了一下沈引菂的肩膀：
“你真要分他一份啊？”
按他说，都恩是该有些跑腿的辛苦费，但也不能给太多了。
虽然他也没脸要，但他可以不要，菂菂给他多少，他是没有话说的。
他就是守财，不舍得把钱给外人......
沈引菂转身回头：“没关系的，大哥人挺好的，帮我们忙里忙外，什么都上着心......”
真心换真心，多个可信任的朋友自然是好的。
“可是......”
林延还想多劝几句，沈引菂打断说起：
“这段时日你可以去看看宅子，看好了只管买下，把你家人都接过去，到时候林叔他们问起，你就说是在太子府当差做的好，落了太子赏赐......”
“到时候可以送你弟弟去学堂...”沈引菂突然停顿，改了主意：“学文有些晚了，还是去学骑射武术吧，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家人......”
“阿梅明年就要及笄了吧？有了钱财不再发愁温饱，到时候可多让阿梅挑挑，挑个自个满意的，也门当户对的好人家......”
沈引菂挽唇，自顾自地说着。
回觉身边没有反应，她扭头一看，林延站在院子里，没有跟上来。
“怎么了？”沈引菂轻问。
林延很认真：“菂菂，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吗？”
“......”她哪知道。
林延笑：“因为你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比我爹娘对我都好。”
沈引菂：“瞎扯！”
“真的，他们都......”
林延想证明，却见沈引菂作了个嘘的手势，紧跟着小声：
“不早了，赶紧睡吧，明儿一早我们还有好多事呢！”
“...哦好，你快去睡吧！”
沈引菂轻应了一声，随后摸着黑去到母亲睡的屋里——
林延在门口，浅浅听见沈引菂跟沈伯母说了些话，很快便没声了。
他也去到跟弟弟妹妹的屋里。
小孩睡的死，他找了稍空一点的地儿，躺了上去——
许是因为手里还捏着金锭子太过兴奋，又或许是惦记院里那一千多两黄金的缘故，林延迟迟睡不着。
没多大一会，他突然间窗外有道微弱的烛光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