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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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扣不到十五天,他不也想白染这么轻易没事。
郁启曳越是上心着急,他就越是紧咬。
而白染原先只是阵阵抽疼的心脏,突然慢慢一点点加剧,变成绞疼。
白染还能忍住,只是那额头渗出的层层密汗藏不住她的不适。
郁启曳顾不住黎明群那头了,蹲下身来:
“你怎么了?”
脸色这么差,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郁启曳,我想回家。”
她有自己的骄傲,绝不把自己的脆弱暴露人前。
除了郁启曳。
郁启曳大抵知道白染又难受了,否则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好,我们回家。”
不等白染站起,郁启曳直接把人从椅子上打横抱起,作势就要离开。
黎明群当然不会让他们就这么离开。
俩方人员在大厅面面相顾,僵持不下。
桑犹压低了声:
“爷,您先走,这个人数我还能应付......”
话还没说完,同跟在郁启曳身后的麻萱立马制止:
“桑犹,别冲动,也不看看这是在什么地方,要是闹大了,不好收场。”
他们公然从局里强行把人带走,这跟以前的劫法场有什么区别。
又是袭警又是带人,这要是闹大了,可不好收场,尤其主角还是郁氏集团的总裁,一举一动多少双眼睛看着.....
黎明群此时怕是巴不得郁启曳会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
感觉到怀里白染的呼吸变得急促粗重起来,郁启曳抱着她肩膀的手忍不住收紧了几分,一双眸子不善地看着眼前的黎明群:
“黎先生,该走的手续都已经办妥了,你要继续扣人,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郁先生说的哪里话,我没说不放人,只是晚点放人。倒是郁先生,你这样,是要妨碍抗拒执法吗?”
“是的话,你要如何?”
郁启曳大有无论如何都要把白染带走的刚硬。
这份强势,也让黎明群有些意外和无措。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郁启曳怀里的病白了几分的白染,一番思想迟疑后,才轻缓吐声:
“这事要换做在别的地方,我退也就退了,但你脚下踩着的是这个国家最不容挑战和侵犯的权威,我不会退。”
说白了,他就是仗着他背后依靠着的是庄严的法律和国家。
俩人算是真正的撕破脸了,可黎明群到底还是有所顾及,压沉了声:
“你也不想明天的新闻上出现跟郁氏集团继承人有关的刑事案件吧?”
黎明群原本以为他提的这个醒,会劝退郁启曳,可郁启曳反而向前迈步——
就在硝烟燃起的瞬间,黎文秉突然拿着手机出现,挡在了俩方中间,什么也没说,只是把电话递给了黎明群。
黎明群视线无意扫了一眼手机正在通话中的姓名,眉头直皱出一道深深地折痕。
这是一个让他明知道是黎文秉找来让他妥协的电话,却还是无法拒绝。
电话那头的人像是说了几句,黎明群听了几十秒,只问了一句为什么,和挂断前的一句是。
他把手机扔给黎文秉,黎文秉没接住,电话摔在地上,黎文秉赶紧弯腰捡起:
“我这新买的手机你给我碎屏了,你赔我......”
黎明群不禁露出嫌弃:“你滚远点。”
用了俩三年的垃圾手机,还想讹我。
黎文秉没跟黎明群计较手机的事了,只是偏头看向身侧满身戾气不悦的郁启曳:
“没事,手续都已经走完了,下次别偷懒,该办证办证,买票还得买......”
黎文秉话还没说完,郁启曳已经没多余的耐心听他哔哔了。
大佛送走,大厅的警察也散了该干嘛干嘛。
黎明群站在原地没动,面色凝重:
“那通电话,是冲着郁启曳说的,还是那个叫白染的女人?”
他没想到黎文秉居然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搬动了北国最高执行的人物。
他只所以这么问,完全是因为知道以目前来看,黎文秉只在乎帮衬白染。
而郁启曳如果有这么一招,根本不会多此一举叫个律师来走程序。
俩兄弟这么几十年相处,黎文秉也不多掩饰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
“早跟你说过别招惹她别招惹她,你就是不听,这下明白了吧!”
“我明白什么明白?她不过就是个十七八岁的未成年,既不是北国人,在这也无权无势,也就旁上郁启曳这摇钱树,她是怎么搭上......”
那个名字还没说出口,黎文秉便抢先打断他了:
“你可闭嘴吧!你只需要知道,白染只要不犯下捅天的麻烦,那都不是事。别犯倔一条道走到黑,你至少也要想想果果吧,她还有大好年华,别因为你当爹的幼稚不成熟,把她一辈子给搭进去了。”
黎明群脸更臭了:“你在威胁我?”
替那个小丫头片子,亲哥哥用他的前途和女儿来威胁他?
黎文秉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又是一口深叹,实在是聊不到一块去,索性不浪费这个口舌了。
他有这精力,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去哄一下白神仙别生他这个蠢弟弟的气吧!
......
车上。
后座的白染趴躺在郁启曳的腿上,贝齿紧紧咬着,可那粗重的哼哧声是藏不住了。
郁启曳急的有些口干:“桑犹,再开快点。”
桑犹当然也看出了白染的不对劲,踩油门的脚加了几分力道。
限速四十六十的市中心,油表几近破俩位数,刚才还惊险连闯了俩个红灯,这让副驾驶的麻萱不由地拽进了胸前的安全带——
郁启曳心脏跳得很快,但他不能在白染面前跟着慌了举止。
他紧紧握着白染略凉的小手,有意地放轻放稳了自己的磁音:
“是不是又犯了?药我随身带着,你要不要吃?”
白染摇了一下头,没吭声。
还不到痛不欲生的地步。
而且她现在已经不敢确定自己要是吃了那些剧毒的毒药死亡,会不会真的就这样死了,永远不会再醒过来了......
麻萱看着后视镜里郁启曳的心疼和柔情,故作的担忧中夹着几分试探:
“白小姐是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
还没等郁启曳回答,白染痛楚的呻吟实在是忍不住了。
就这,她还不忘一再强调:
“我不去医院。”
郁启曳只能应着:“好,不去,我们马上就到家了,别怕.....”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么无措和慌乱,麻萱看地都有几分失了心神。
饶是郁老爷子的葬礼,她都没见他如此害怕难过.....
良久,麻萱才察觉到自己失神,连忙偏头看向窗外快速滑过的景色,窒息的难过死死堵在她的心口,妒忌一次次积压在她心底某处,怨念越加的深重了......
这时,她手机传来一声振动。
麻萱下意识看了一眼后视镜里,这才开始回话——
318省道高速上。
男人看着手机上传来的消息后,神色沉顿了一下,随即命令开车的罗伦:
“掉头。”
罗伦下意识接话:“现在吗?”
在高速上掉头?
“立刻。”男人的语气毋庸置疑。
“是,主人。”
高速上,一辆低调朴实无华的玛莎拉蒂方向一转,它倒是秀了一把车技,后面车速相当紧跟着的车辆一个措手不及,追尾碰撞——
罗伦跟在男人身边有三十多年了,作为贴身不离,自诩应该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才是。
可他从来没有看透主人的本质,以至于现在,他是越来越看不懂男人的思维行为了。
眼看着他们已经开过了机场,往临市的方向去,罗伦看了一眼后视镜,到底还是没出声。
男人看了一眼手机传来的消息后,又是一声命令:
“往回开。”
罗伦:“......”
“是,主人。”
他们就这样掉头,返回,整整折腾了三四个来回,直到晚上十点多,才终于停歇下来。
耗了大半天时日,他们还在起先落地的北市机场附近的酒店落脚。
豪华套房。
男人手里握着一杯烈性朗姆酒,一双深邃略显年岁沉稳的眸有些发呆出神地看着窗外的点点灯光景色。
突然,他身上的戾气狠暴骤然加重,竟直直将手里的玻璃杯捏了个粉碎——
晶莹的碎渣落了一地,连同着那褐色的酒渍。
男人紧握的掌心指缝间,渐渐溢出点点猩红,一朵一朵滴打在地板上。
该死!
是因为她的心脏在他这,所以他的靠近,会引得她痛不欲生的发疼吗?
难怪,难怪此前他翻了天似的找她,她却像是刻意躲避似的,次次让他扑了个空。
原来她不是要躲他,是因为他的靠近,给她带来了刻骨绞心的疼。
这样下去,别提相认,他难不成再也靠近不了她了,连近身面对都做不到?
白染,这是你对我的惩罚吗?
......
郁家。
郁启曳跟着白染折腾了一天,此刻白染总算是安分下来,睡了过去。
可尽管在睡梦中,那柳眉秀气的眉头也是时不时轻蹙,睡得极不安稳。
他用温热的毛巾擦拭着白染浑身的汗湿,直到白染昏噩沉睡中,发出一声呓语:
“郁......”
这一声尽管呢喃不清,却给了郁启曳莫大的满足。
他嘴角牵起一抹苦笑:“我真的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他败了。
彻彻底底地败在了她手上,被她吃的死死的,以至于她的一个情绪,一个挑眉,都能轻而易举地牵动着他的心。
郁启曳的温柔宠溺并未没有传入白染耳里,只见她眉头紧皱着,睡颜有些不安了:
“杀.....都死......”
郁启曳呼吸一紧。
他食指忍不住轻抚了一下白染的脸颊,止不住的心疼。
她到底经过了怎样的过往,才会在睡梦中都如此危险残暴......
刚升起的心疼怜惜还没持续几秒,白染下一句呓语,直接令其破碎了:
“跑.....遇君,跑......”
郁启曳的眸色顿时复杂暗晦了。
余军?
她念的是谁的名字?
林延附和道:“他不要脸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为了钱权,什么事他做不出来啊!”
龌龊小人,连女人钱都骗,这能是什么好玩意!
沈引菂和林延气得脸红,桌旁坐着的刘婆婆只叹了一句:
“可惜柳家那姑娘,大着肚子被陈元新恶意坏了名声,又遭休妻被赶出门,这以后可怎么活啊!”
沈引菂一愣,愧疚浮上心头,她只顾要陈元新家破人亡,全然忘了顾,柳家姑娘又何错之有!
林延最是知道沈引菂的心性,见她脸上忧虑明显,他掰扯道:
“这不能怪咱,她大婚之日,你是去拦了的,还闹出人命,这么大的事我不信柳家能不知道?!就哪都上赶着嫁了,怪谁啊!”
迎亲路上闹出人命,这么大的事,且不说这其中缘由,就普通人家那也该觉着晦气,婚礼要么作罢,要么延后...
就柳家,当没事一样,敲锣打鼓的硬要把女儿往火坑里推,现在这结果,那都是自作自受!
“就陈元新那坏出臭水的样儿,早晚都得丢了柳家女另攀高枝你信不信?!”
就算没有他们摆陈元新一道,休妻也是早晚的事!
林延这两句稍稍缓轻了沈引菂心里的罪恶愧疚。
她从怀里拿出一锭金子,递给林延:
“晚点你帮我跑一趟柳家,把这金子亲手交到柳大人手上,让他好好对待柳凤琴......”
她多少能知些女子不易。
从小到大,谁家女子被传清白不洁便跳了河的,被捉奸的淫妇被夫家人活活打死的...她见也见了,听也听了不少。
要真因为此事,害得柳凤琴一时想不开,出了什么岔子,那她是铁定推迟不掉的。
尤其柳凤琴肚里还怀着孩子,一尸两命,她承担不起。
林延没着急接,“给他们做什么!我可听说了,陈元新大婚第二日来问沈伯父要你去他府门跪拜磕头,可是因柳凤琴生气发的话......”
沈引菂反问:“你听谁说的?陈元新还是柳凤琴?”
林延噎住。
林延不听话,她便把金子给沈引荣:“吃完饭你帮我跑一趟吧!”
沈引荣乖巧点头,拿着金子正要往自己怀里塞,却被林延一把抢过:
“他也就能跑跑腿送送物件儿,你让他跟柳大人说话,他是能办好吗?!”
沈引荣皱眉。
林延瞪了他一眼,他便把头低下,筷子扒拉碗里的粥...
...
休妻之后,陈元新在家闷了一天,第二日才去到程府,拜见程夫人。
前厅。
陈元新饮茶半盏后,终见一个妇人在两个丫鬟的陪同下进来。
陈元新皱眉起身。
程夫人见陈元新,问:“陈大人是来找我家都使吗?”
陈元新眉间的折痕拧得更是深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