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风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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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淮辞的生母只是个妾室，孟淮辞当初进锦衣卫只是为了让自己的母亲能够不再看人眼色活着。
孟淮辞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孟家长大，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善类，进了锦衣卫后杀的人也越来越多。
就在他逐渐被杀戮吞没之时，他在那个暗巷救了一个小丫头。
小丫头将自己的玉佩送给他，说以后要以身相许报答救命之恩，孩子的玩笑话他没放在心里。
可她那纯净的美好笑颜却洗净了他那时候浑浊不堪的心。
让他觉得，他似乎做了一件好事。
于是钟念念送的那块玉佩便成了孟淮辞的警戒石，在快要迷失时，会让他想起小巷救人时的赤诚之心。
后来钟念念长大了，孟淮辞见过她很多次，只不过钟念念自己不知道罢了。
她的一颦一笑，都让孟淮辞觉得和别人不同。
钟念念就像是孟淮辞心中是他曾浇过水的一朵花，他希望这朵花可以好好成长。
所以孟淮辞对钟念念有一种奇怪的保护欲，在知道钟念念要涉险竟然有一点生气。
而且察觉自己对钟念念竟然有欲\/望，孟淮辞自己也吓了一跳。
这些年来给他送女人的不计其数，他也试过，可是根本没有兴趣，可是今天对钟念念竟然…
所以孟淮辞把钟念念赶走，也是为了让自己冷静冷静。
——
一场秋雨一场寒，不知不觉天气已经变凉。
初冬将至，纪钟意的王爷府已经建成，白日来拜访的客人走完，沈羡他们才趁着夜色来了凌王府。
纪钟意回来没多久沈羡就来见过他，纪钟情让沈羡以后有什么事和纪钟意商量即可。
纪钟意回来了，许多事就无需纪钟情操心。
陆凡一十分高兴，高兴他的主子终于又能活在光明之下。
尹青枝也来了，先皇后崩逝加上七皇子去世，城中禁乐，所以浮生闲最近歇业，短期无法开门。
尹青枝无事可做，就待在纪钟情的公主府里，陆凡一还是跟着沈羡。
沈羡对纪钟意似乎十分满意，喝了两顿酒就表示愿意全心辅佐他。
几个人这顿饭吃到了半夜，陆凡一搀着沈羡离开的。
他面上虽嫌弃，但手下的动作还算轻柔。
尹青枝还和纪钟情开玩笑，说陆凡一有了兄长的样子。
当初纪钟情让陆凡一去沈羡身边，就是觉得沈羡算得上陆凡一心中为所不多的重要之人。
就算陆凡一不说，纪钟情也知道他心里是把沈羡当亲人的。
——
陆凡一母亲被葬在了京郊的山上，祭日这天陆凡一去祭拜，沈羡非要跟着他去。
陆凡一拧不过他便带上了他。
沈羡下山时跟不了陆凡一的脚步：“陆凡一，你走慢点。”
“一个大男人，走路磨磨唧唧的。”
陆凡一放慢脚步，沈羡才追上他。
刚开始进尚书府的时候是沈羡欺负陆凡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陆凡一对沈羡的态度就变了。
陆凡一不再担心他用纪钟情的事威胁自己，对沈羡是想骂就骂，这沈羡也不生气，陆凡一就越发的随意了。
沈羡爬个山已经很累了，这陆凡一倒是连喘都不喘。
沈羡不满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
“别说话。”
陆凡一忽然堵住了沈羡的嘴，沈羡折腾了两下也扒拉不动他的手就放弃了。
陆凡一剑眉紧皱，手摸上了腰间的佩剑。
沈羡这才察觉到不对劲，安静了下来。
秋风将山间树林吹的哗哗作响，风起之时有黑衣人从树林间冲出。
他们手执长剑，来者不善。
陆凡一将沈羡挡在身后：“我给你的信号弹带了吗？”
之前陆凡一给过沈羡一枚信号弹，那信号弹可以调动最近的暗卫。是纪钟情让陆凡一给沈羡的，为的就是遇到事了保命用。
“带了。”
“拉响以后想办法逃走。”
陆凡一是会武功，可是这些黑衣人看起来身手不凡，他没办法保护沈羡的同时对付这么多人。
沈羡知道自己留下来只会拖累他：“我知道了。”
黑衣人没给陆凡一他们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杀了上来。
陆凡一利剑出鞘，将近处的黑衣人一个个击退。
沈羡将怀里信号弹发射出去，天空中炸开一朵绚丽的烟花。
“不好了，他们叫人了，动作快点。”
黑衣人看见后攻势更加猛烈，陆凡一开始虽占据上风，但慢慢的也有些吃力。
沈羡最后看了陆凡一两眼就准备逃走，却被一个黑衣人看到，趁陆凡一不注意便准备去追沈羡。
陆凡一被纠缠着抽不开身，沈羡勉强躲开了黑衣人的两下攻击却还是被划伤了胳膊。
眼见着黑衣人的剑就要捅进沈羡的身体，陆凡一发了疯似的把眼前人都击杀后挡在了沈羡的身前。
剑刃刺穿身体的声音在沈羡耳朵响起。
“陆凡一！”
沈羡大脑一片空白，心脏仿佛被撕裂般开始疼。
陆凡一反手将黑衣人的喉咙割断。
黑衣人仰面倒下，剑被陆凡一一把拔出，伤口鲜血直涌。
“跑！”
陆凡一撑着最后的力气斩杀黑衣人，这次沈羡并没有走，他拿起黑衣人的剑准备和陆凡一共进退。
好在增援的人来的快，救下了两人。
陆凡一没了力气跌倒在地，沈羡将人扶起靠在自己怀里。
“坚持住，我带你回去。”
沈羡想把陆凡一抱起来，可陆凡一却抓住了他的胳膊：“没用了。”
刚才那一剑很深，伤了脾脏，加上失血过多，陆凡一知道自己没救了。
沈羡有些歇斯底里道：“不会的，怎么会没救呢，你别说话了。”
“沈羡，让我歇一歇吧。”
陆凡一觉得好累。
“为什么，为什么要舍命救我？”
沈羡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因为对我来说，你也很重要，沈羡，再次遇到你，我很高兴。”
沈羡身子一怔，最后一丝防线也因为陆凡一的话破碎了。
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落在陆凡一脸上，这次他再也没有力气像小时候那样替沈羡擦去脸上的污垢了。
陆凡一缓缓闭上了眼，没看到沈羡撕心裂肺的样子。
陆凡一死了，死在了沈羡的怀里。
王府分别的两日后，纪钟情接到了陆凡一的死讯。
纪钟情和纪钟意赶到尚书府时，陆凡一的尸体已经被沈羡擦拭干净置于床上。
沈羡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带着暴虐的狠厉，如嗜血的野兽。
前两日还活蹦乱跳的人一转眼就没了。
纪钟情低声质问：“沈羡，到底怎么回事？”
暗卫只说沈羡遇到了刺杀，是陆凡一挡了一剑，沈羡平安无事，陆凡一却失血过多而死。
纪钟情的话沈羡仿佛没有听到，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陆凡一。
纪钟意上前一把拽起沈羡：“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