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外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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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已经从苏砚舟口中听说了刚才发生的事，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对纪钟情很是喜欢。
雪球看到纪钟情走进去，迈着慵懒的步伐靠近开始扒拉着她的裙摆，纪钟情行了礼便弯腰把它捞进怀里。
“小丫头，来找本宫可是有事？”
皇后娘娘知道，纪钟情和雪球一样，平日里乖巧的很，但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喵呜两声。
纪钟情道：“娘娘，不知可否安排我出宫一趟，我回来后还未去拜访过外祖父。”
纪钟情的外祖父，陵南王妃的父亲钟邵鸿，是先帝在位时的右相，掌朝中三部和所有武将，如今已经在家颐养天年了。
“你这小丫头，做事永远是这么周全。”
皇后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纪钟情若是想出宫，只需求一道太后娘娘的旨意。
可她没有，而是来征得皇后的同意，算是将她这个后宫之主放在心中，也不恃宠而骄。
雪球从纪钟情怀里蹦了下来，又钻到坐在一旁的苏砚舟怀里去了。
大家被它这个小动作吸引了目光，不由得看向苏砚舟。
苏砚舟这人周身满是凌厉之气，如今怀中抱着个雪球，竟然一点也不违和，反而更加的赏心悦目。
“正好砚舟也要出宫，让他将你送到钟府去，晚上本宫再派人去接你。”
纪钟情不是后宫嫔妃，出入宫没那么多规矩。
“不用麻烦侯爷了。”
纪钟情实在是不想再麻烦苏砚舟了。
皇后看着一言不发的苏砚舟有些恨铁不成钢道：“砚舟，麻烦吗？”
苏砚舟看着自家姑姑笑里藏刀的表情只能回：“不麻烦。”
从前纪钟情和宋闻景有婚约，皇后便从未想过撮合她和苏砚舟，可如今就不一样了。
纪钟情和苏砚舟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皇后的用意，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好推辞。
在皇后期待的眼神中，两人出了永宁宫，中间时刻保持着一小段距离。
“今日之事我太过冲动，还需要向侯爷致歉。”
纪钟情还需要跟苏砚舟说声对不起，因为如果纪钟情今日做了什么惹了圣怒，她拔的可是苏砚舟的佩剑，苏砚舟难免会被牵连。
“我看郡主似乎并非冲动行事。”
苏砚舟声音淡淡的，却听的纪钟情心里咯噔一声。
怎么说呢，纪钟情心里有一种在人前被扒光的感觉。苏砚舟看到了纪钟情暗处亮出的爪牙。
和苏砚舟这种人在一起，无异于与虎谋皮，别人或许会怕，纪钟情只觉得更加有趣了。
苏砚舟看清了她的想法，却仍旧愿意帮她，那就证明苏砚舟此人，最起码不是敌人。
纪钟情眯着眼睛道了句：“虎父无犬女。”
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个柔弱的女儿家，可他们似乎忘了，自己的父王陵南王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培养出一个怂包。
顾言和婵儿走在两人身后，并未听清两人聊了些什么，只觉得两人之间有一种奇怪的氛围。
——
钟府门口挂着两盏白灯笼，纪钟情下了马车看到时，内心最脆弱的地方又被触动。
苏砚舟将人送到就走了，这种时刻他不适合在场。
门口的小厮并不认得纪钟情，但认得皇家符纹的马车。
“敢问这位小姐，您是来找大小姐的吗？”
小厮以为纪钟情是他们家大小姐的玩伴，只是他们从未见过，但也不敢怠慢。
钟邵鸿膝下一儿一女，靖南王妃已逝，那小厮口中的大小姐，应该就是纪钟情舅舅的女儿钟念念。
“我家郡主是陵南王之女。”
婵儿看出纪钟情情绪不对，上前替她答了话。
若是再认不出纪钟情的身份，小厮怕是也不能在钟府当差了。
听完婵儿的话，已经有人快跑进府去禀告了。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郡主在此稍候。”
不一会，院内就传来了不小的动静。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在几个年轻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他走得快，旁边的人生怕他摔了。
虽然多年未见，但纪钟情仍是一眼认出了老人。在他快到近前时，纪钟情直直的跪了下去。
“钟情拜见外祖父。”
她这一跪，不只是为自己，也是为母妃，为那个再也不能在外祖父身前尽孝的母妃。
钟老爷子颤抖着双手将纪钟情从地上扶起，身后已经有人忍不住开始抹泪了。
“情丫头啊，快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父亲，让情丫头进府说话吧。”
一旁开口的便是纪钟情的舅舅，钟维明。
钟老爷子在纪钟情的搀扶下进了府里，下人们都知道她来了，一时间都跑来偷偷看这个许多年未见的表小姐。
钟念念小时候经常跟在纪钟情屁股后面，但是那时候太小，她还不记事，现在只站在一边偷偷瞄她这个美若天仙的姐姐。
钟维明难得看自家女儿如此安静。
纪钟情也没忘了一旁的钟维明。“舅舅。”
钟维明如今是大理寺卿，平日里不苟言笑，纪钟情这一声舅舅，也难得让他展露笑颜：“诶。”
“外祖父，回到上京城没第一时间来看您，还请您不要介意。”
纪钟情对这件事有些在意，并非她不想回来，而是她心中有自己的打算。
“无妨，无妨，你在宫中也身不由己，现在来了就好。”
钟老爷子为官几十载，也不至于老了老了就老糊涂了。
钟老爷子注意到纪钟情手上的玉镯：“这是你母妃留给你的吧。”
他又怎么会认不出女儿的东西呢。
纪钟情将玉镯摘下递给钟老爷子：“母妃说过，这是外祖母当年留给她的。”
钟老爷子拿在手里看了一遍又一遍，满眼沧桑，如今他失去了夫人，又痛失爱女。
“既是你母妃留给你的，你便好好收着，钟意那臭小子的墓…建在何处了。”
陵南王夫妇入了皇陵，纪钟意只能葬在陵南。
“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
纪钟情确实在鸟语花香的地方建了个墓，不过并未在墓碑上刻名。
“外祖父，我今日来，是为了宋闻景的事。”
纪钟情一提宋闻景，旁边一直没吭声的钟念念气的拍桌子：“本小姐非阉了那个渣男不可。”
钟维明咳咳了两声：“非礼勿言。”
他这个女儿真的是一点也不稳重，跟儿子差远了。
“情丫头若是想出气，外祖父一定给你想办法。”
钟老爷子虽不在朝，但门客众多。
“外祖父，我今日来，就是希望你和舅舅不要参与这件事，具体原因我还不方便说，但是还请外祖父和舅舅信我，等我几日。”
钟老爷子和钟维明互看了一眼，便都答应了纪钟情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