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香水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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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今天，话好像有点多...
一旁的夏茉冷笑扭头，“忱哥，其实你不长这张嘴，销路会更好，更能早日梦想成真。”
林羽恩咬着牛奶吸管，想到今天夏茉讲的关于季忱的八卦，原来是因为嘴巴太毒，所以才没追到他的温女神...
季忱不置可否，头也没抬，仍然做着面前的物理卷子。
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黑色水笔，时不时灵活地转动，指节也随着动，在卷子上留下一排排洒脱劲松的字迹。
还没上晚自习，他手里的物理卷子就已经写到了最后一道大题。
“其实，他说的也没错”，林羽恩想到什么，淡定地开口：“我小时候，长得确实有点圆。”
“......”
说完又十分认真地补了句：“后来才不圆了。”
当时外公也是看她长得圆润白胖，才给她取名圆圆，说这个名字通俗又有福气。
再加上她从小就是鹅蛋脸，就更贴合了圆圆这个名字。
“羽恩，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夏茉没忍住捏了把她的鹅蛋脸，在旁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哈哈...”
后面的丁程州也跟着夏茉乐，仔细看了一眼女孩线条流畅优美的侧脸，“羽恩妹妹，你现在可一点都不圆啊。”
连带着后座的季忱都没忍住笔锋一顿，轻勾了下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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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星期天，林羽恩本想睡个懒觉休息休息，六天连轴转，她是真的很累。
结果姜云今天格外殷勤，6点半就去叫她，喊她起床吃早饭。
林羽恩憋着火没理她，可姜云却像是铁了心一样，她不起来，就一直在门外敲门。
声音和风细雨，落在沈思源眼里，就是一副挑不出一丝瑕疵温柔后母形象。
而自己就被塑造成了不懂事的女儿。
昨天自己睡过头，她不叫，今天休息日，从六点半就开始敲门。
林羽恩明知道她故意折腾自己，却没办法发火，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里实在是憋屈。
她拿上衣服进了卫生间，把花洒开到最大，用水流去隔绝外面姜云的声音。
镜子里的姑娘，眼尾发红，衬得那双杏眸更加漂亮。
一闪而过的水光，在她的眼中转瞬即逝。
等她洗完澡的时候，姜云还在外面敲门。
敲一会儿，停一下喊两声，再接着敲。
林羽恩平静了下心绪，走过去开门。
姜云见门开了，正要说话，结果没想到林羽恩直接越过她往外走。
林羽恩看了眼郑诗意的房间，窗帘还拉着，又扭头看了一眼餐桌的方向，只坐着沈思源一个人。
确定郑诗意还没起来，抬脚接着往前走。
意识到林羽恩的意图，姜云眉头悄悄皱起，赶紧上前拉住她，随即换上一副温和笑脸，“羽恩，不用叫诗意了，她不吃了。”
林羽恩很轻的笑了声，随即看向她，“不吃了？”
那双清澈漂亮的眸子里，含着淡淡的嘲讽，“不是您说的，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
姜云早就想好了说辞，背对着沈思源的方向，笑意收敛了几分，“你姐姐身体好，少吃一顿没关系，我主要是担心你，听思源说，你胃一向不太好。”
在沈思源看过来的一瞬间，脸上又浮现出温柔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说：“你不会怪阿姨自作主张叫你起床吃饭吧。”
林羽恩从没见过变脸变得如此之快的人，甩开她的手，直接去敲了郑诗意的房门。
果然，刚敲完，里面就传来两声不耐烦的回应：“妈妈，你昨天不是说好了，让我今天睡懒觉，好好休息一下。”
林羽恩没去看姜云有些挂不住的脸色，直接推开门，视线扫了一圈，看到了桌子上的闹钟。
她走过去，脸上表情依旧淡淡的，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姜云反应过来，冲过去想阻止她，“哎，羽恩。”
结果林羽恩快她一步，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伸手按了闹钟，伴随着女孩清清冷冷没有什么温度的声线：“郑诗意，姜阿姨叫你起床吃饭。”
林羽恩说完就转身往外走，刚迈出两步，闹钟就叮铃铃响了起来，还响个没完。
郑诗意烦躁的叫声随之响起，被闹钟刺激的睡意全无。
姜云按了半天也没能让它停下，只好抠了电池，随即去安抚郑诗意，小声哄着她：“小声点，一会被你爸爸听见了。”
郑诗意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这个林羽恩，大早上发什么疯，黄鼠狼给鸡拜年，我用得着她叫我吗？妈妈，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折腾我，不让我睡觉。”
姜云看了一眼林羽恩的背影，眼神变得凌厉又复杂，本来以为是个好拿捏的，没想到还是个有脾气的，软刀子都被扎了回来。
林羽恩出来之后，径直去了餐厅。
沈思源听到动静，从报纸中抬头，视线和女儿对上，“醒了，羽恩。”
眼神扫过面前的早饭，示意道：“今天的早饭一定合你的胃口，多吃点。”
林羽恩拉开椅子坐下，弯唇道：“谢谢爸爸。”
沈思源也慈爱一笑，“应该谢谢你姜阿姨，是她准备的。”
林羽恩低低淡淡的嗯了声，端起牛奶开始喝。
一场早饭吃的暗流涌动，姜云面上仍是端着，郑诗意虽然拼命忍者，眼神里却难掩对林羽恩的忿恨。
林羽恩只当没看见，慢条斯理地吃完饭回了房间。
看着桌子上的卷子微微出神。
一整天都在家，姜云和郑诗意难保不会再作妖，想到这，她收拾了东西，打算出去找个地方学习。
想了想，决定去植觉。
前两天梁辰还给她发消息，说植觉旁边的书咖装修的差不多了，叫她周末可以过去学习。
南巷胡同距离植觉并不远。
林羽恩沿着南巷东路走了一段，转身进了一条巷子，‘植觉’还在原来的位置。
只不过把旁边的房子盘了下来，扩展成了一个书店，从外观造型看，有些像咖啡馆。
林羽恩脚下步子突然变地有些沉重，慢吞吞地朝里面走去。
梁辰是个念旧的人，除了装修翻新了，格局和以前基本一致。
店员是个新来的小姑娘，并不认识她，却还是忍不住多看了林羽恩两眼。
微笑着问：“您好，请问您想买什么花？需要我给您介绍一下吗？”
林羽恩冲她弯唇，摇了摇头。
梁辰听到声音，往门口看了一眼。
少女一身藕荷色的连衣裙，衬着皮肤更加白皙，白腻到吹弹可破。
眼底惊喜难藏，语调也变得轻快，“羽恩？”
上次见面，还是在林若茵的葬礼上，单薄的姑娘站在灵堂，一席黑衣，倔强地一滴眼泪都没掉，眼底却红地让人心疼。
林羽恩也冲他笑，“粱辰哥哥。”
梁辰放下手里的工具，摘掉身上的棕色半身围裙，去门口接她。
植觉因为要照顾花的生存，温度设置格外低些，梁辰给她拿了杯热茶，问道：“冷么？”
林羽恩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四周，摇头，“不冷。”
梁辰一向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人，植觉也被他设计的很有格调，一进门就让人有种仿佛置身花草世界的感觉，心情都不自觉变好。
梁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容貌和以前无出有二，却又感觉哪里和以前不同了，“怎么突然想转学过来京北？”
上次葬礼上林羽恩状态很差，两人也没有多聊，他只知道林羽恩转学去了八中，至于其中缘由并不是很清楚。
他记得小姑娘之前在南丽时上的南丽一中也不错，况且高三了再转学，也不知道她能不能适应好。
林羽恩垂下眼睫，喝了口热茶，语气辨不出喜怒，“爸爸说八中的舞蹈实力比较强，在京北参加高考也容易一些。”
梁辰脸色一变，明显冷了下来，“这么会为你着想，当初还非要把你们母女折腾到南丽去，他明明知道师父不适应...”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及时住了嘴转了话头，“八中也不错，背靠北航，是咱们京北挂了名的市重点。”
“多少人因为买不起这片区的房子，最后望而却步。”
说到房子，梁辰又问：“那你们现在住在哪？”
林羽恩沉默半响才回：“就是外公留下的那套房子。”
梁辰眼里嫌恶难藏，冷哼一声：“他倒有脸。”
沾着女儿的光，带着继妻和继女住进前妻的家，还真像他沈思源能做出的事情。
林羽恩知道梁辰和自己父亲一直不对付，主动转了话题，“梁辰哥哥，植觉被你经营地越来越好了。”
提到植觉，梁辰的俊脸上终于浮现起一丝笑意，三十多岁的年纪，因为长相实在英俊，看起来和二十多岁的大学生没什么区别。
四周环视了一圈，缓缓道：“总算没有辜负我和师父当初的梦想和心血。”
梁辰本来是林若茵在国家大剧院的同事，也是一名舞蹈演员。
因年轻时不善与人打交道，在剧院被孤立地很严重，活得偏激又阴骘。所幸遇见了林若茵，她作为梁辰的师父，那如及时雨般的善意，改变了后来梁辰整个人生轨迹。
他来自小城市，能进国家大剧院已经是上上之选，若是离开这，只能回老家，可是若是留下...，他要怎么留下。
他融不进这个环境，他生来就不属于这个圈子，他留不下。
梁辰永远也忘不了，自己最绝望的那天，林若茵问他有什么梦想。
二十多岁的少年站在天台上，脸上没什么生气，那是一种对生命的失望和告别。
自嘲般开口：“下辈子吧，若茵姐，我想开间花店，随心所欲地活着。”
林若茵慢慢的靠近他，声音极尽安抚，又带着惊喜，“我也想开间花店，我们一起开一间吧，我给你投资，我最喜欢香水百合了。”
后来就有了植觉。
植觉是林若茵亲自起的名字，寓意一草一木都有自己的灵魂和灵气。
在林羽恩童年的记忆里，妈妈经常会带她来植觉，每次走时都会带走五只香水百合。
只是梁辰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林若茵对花粉过敏，每次回去后都要吃抗过敏的药。
而林若茵不过随口说的一句喜欢香水百合，却被梁辰记在了心里。
这么多年每天都会准备五支香水百合，不管林若茵来不来。
想到了什么，梁辰又开口：“对了，我把旁边的房子也租下来了，改成了一间书店和一家咖啡馆，带你去转转？”
林羽恩顺着他的视线往旁边看了一眼，整体深棕色的配色与装修，确实觉得很有格调。
林羽恩眼睛亮了一下，对上梁辰的视线，唇角弯弯，“好。”
在书咖转了一圈，她挑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旁边就是一扇落地窗，视野非常好，偶尔坠落的红叶打着旋落在地面上，渐渐铺满梧桐大道，隐约间给京北添了一丝又一丝秋意。
京北的初秋，还是那么美。
林羽恩看着桌子上的零食，梁辰好像把店里所有的零食都拿了过来给她。
笑得有些无奈：“梁辰哥哥，我要是把这些都吃了，下周我就不用吃饭了。”
“舞蹈老师会让我停课减肥的。”
看着面前纤瘦的少女，他心里涌上一丝心痛，他是舞蹈演员出身，何尝不知道舞蹈生对于体重管理一直很苛刻。
可这是羽恩啊，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羽恩，他师父视若珍宝捧在手心的羽恩。
他只希望她能健康快乐的过完这一世。
想到这，笑着看她，手摸了摸她的头，动作宠溺又十足温柔，看得旁边的咖啡师小姐姐目瞪口呆。
他们老板一天到晚冷着个脸，没想到还有这么温柔的瞬间，笑起来竟然这么好看。
“你太瘦了，羽恩”，梁辰收回手，嗓音很温柔：“平常要好好吃饭，知不知道？”
林羽恩点头，“嗯，我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梁辰哥哥你放心。”
似是不放心，梁辰又嘱咐了句：“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哥哥帮忙，不管什么事，都可以。”
“记住了？”
林羽恩也冲着他笑，浅浅的笑意映在唇边，“好。”
做完了作业，她就开始琢磨校庆舞蹈的事情。
虽不是专业的舞蹈比赛，但是如果能被选中，也是对舞蹈能力的一次认可和提升，对她将来的艺考也会有帮助。
打开电脑看了几个其他学校校庆舞台的舞蹈视频，又找了过去北航八中的各种晚会舞蹈的视频录播，不知不觉一天就过去了。
看着外面太阳西落，林羽恩收拾好东西往外走，“梁辰哥哥，我走了。”
梁辰正坐在隔壁的花店里看书，抬头看她，“嗯，路上注意安全，到家记得给我发消息。”
“好。”
林羽恩沿着南巷东路往回走，刚拐进胡同口，右边就冲出来一个滑着滑板的小孩。
“让开，我要撞到你了！！！”
“让路啊！！！”
林羽恩总觉得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发呆的瞬间，身体惯性避险，往旁边转了半圈。
但是季屿还是撞到了她，为了保持平衡，伸手去抓她。
林羽恩怕他摔倒，伸手扶了他一把，“小心。”
结果两人都摔到了地上。
林羽恩的头发都散了。
少女发丝乌黑顺滑，垂到腰际，堪堪遮住半张白皙清丽的鹅蛋脸。
等季屿看清了林羽恩的样子，使劲眨了眨眼，语气有些无奈：“不是说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么？”
“我为什么能撞到同一个人两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