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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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正是阳春三月,村里家家户户都忙着春耕。
天刚亮,桃花村不少人家都升起了炊烟。此时的桃花村炊烟袅袅,鸡鸣狗叫,一片祥和。
桃花村的一座农家小院内,十一岁的叶青青睡得正香,带婴儿肥的小脸蛋睡得红扑扑的,可爱极了。
小院住着的是叶家,叶家一共有七口人。叶老爷子叶贵田,叶老太太李春花,叶父叶丰收,叶母叶绣绣,大儿子叶东林十二岁,大女儿叶青青十一岁,小儿子叶西林九岁。
叶老爷子和叶老太太年轻时就开始养猪,是村里有名的养猪能手。每年家里都会养上五六头猪,半头留着自家吃,其他的都卖给村里的屠户,靠着养猪每年都能挣个七八两银子。
叶父在镇上的一家杂货铺里面做伙计,他从十五岁就在杂货铺里面做伙计,一做就是十五年。
叶绣绣是绣娘的女儿,不仅贤惠能干,还有着让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羡慕嫉妒的好绣技。
叶老爷子和叶老太太每年养猪都能挣个七八两银子,叶父在杂货铺每个月也有六百文钱的工钱,叶母绣活好每月挣的银子比叶父还多,叶家在桃花村算是条件比较好的人家了。
不过虽说家里挣得多,但是花销更多。
叶东林和叶西林两兄弟在村里的学堂上学,学堂一个人一年就要收一两银子,而且书本、毛笔、纸张这些都是要自己买。
书本纸张这些都是金贵的东西,每次叶父进去帮买东西都像要割他的肉一样。
不仅如此,叶家不管老的中的小的都是馋猫,鸡下的蛋、山上采的蘑菇、晒的腊肉通通都逃不过他们的嘴,还整天馋肉馋糖。
当家的叶老太太嘴上说着嫌弃,但也是刀子嘴豆腐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着他们。
因此外人看来顶顶有钱的叶家,其实手上的银子并不多。
叶老太太往锅里抓了几把玉米碎又加了两把大米,加上水就开始熬粥,点上火后拿出了几个红薯削皮切碎,放进锅里一起熬粥。
红薯是冬红薯,冬红薯比夏红薯要甜很多,不管蒸着吃、烤着吃都深受叶家一家子的喜欢。家里的几个小馋猫不是要烤红薯,就是要做拔丝红薯。
而叶老太太喜欢做红薯粥,红薯甜甜的,而且特别能饱腹,煮出来的红薯粥香甜软糯,叶老太太每天都熬上一大锅。
家里的几个小崽子正是能吃的时候,除了一大锅粥,叶老太太还煎了一大筐的饼子,玉米面做的饼子,金黄金黄的看上去就很有食欲。
红薯粥快熬好的时候,叶老太太将三个洗干净的鸡蛋放进粥里,将咸菜拌好后,再将煮熟的鸡蛋从粥里面捞出来。
叶老太太将饼子拿到饭桌上,叉着腰对着院子大声喊道:“吃早饭咯,吃早饭咯!”
叶老爷子刚将门口旁边的菜园子浇上水,将水桶放到院子的地面上说道:“老婆子,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叶老太太叉着腰瞪了一眼叶老爷子:“你这个老馋虫,家里大的小的都随了你,整天就知道吃,多少银子都不够你们吃的。”
“能吃是福,吃得好身体才能好,花钱买吃的总比花钱买药好。”叶老爷子摸着胡子笑呵呵道。
钱变成东西吃进肚子里,总好过把钱花在药铺里,进一趟药铺少则几百文,多则倾家荡产,这笔账叶老爷子自认还是很会算的,药铺休想从他这里赚到一文钱。
叶老太太将粥放到桌子上,往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手道:“就你聪明,赶紧把那两个臭小子叫起来吃早饭,磨磨蹭蹭的,再不快点上学都快迟到了。”
村里的学堂是叶童生开的,叶童生家境贫寒而且资质也一般,不过叶童生心态很好,早早做起了村里的启蒙先生,靠着学堂一家人也过得红红火火有滋有味的。
“狗贼,站住。”
“哈哈哈,你这小短腿追不到我吧,略略略…”
叶东林和叶西林两兄弟追逐打闹着,嘻嘻哈哈的跑进来。
叶老太太给两个孙子一人打了一碗红薯粥,“跑慢点,跑慢点,你这两个冤家又在闹什么,赶紧来吃早饭。”
叶东林和叶西林接过粥,另一只手拿着玉米饼就是一顿狼吞虎咽,两人不亏是兄弟,喝粥和拿饼子的频率居然是一样的。
叶老太太将两个鸡蛋放到两个孙子面前,又说道:“慢点慢点,又没人跟你们抢。你娘和青青呢?昨晚是不是又熬夜做绣品了?”
“昨晚赶绣品睡得晚,今早一不小心就起晚了。”昨晚没睡好的叶母眼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拉着打着哈欠的叶青青进屋。
叶青青从七岁就开始跟叶母学刺绣,经过这几年的学习已经绣得像模像样的,最近已经开始跟叶母学习绣简单的小型绣图。这次叶母绣的观音图更是全程都跟着学习。
叶青青感觉还没睡多久,就被叶母挖了起来吃早饭,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小脸蛋睡得红扑扑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都睁不开。
看这可怜的小模样,给叶老太太心疼坏了。
叶老太太将一个鸡蛋放到叶青青跟前,又端了两碗粥,放在两人面前。“说了多少遍了,银子是挣不完的。身子熬坏了多少挣银子都没用,白给药铺做工了。”
村子的风气好,极少有那重男轻女的,叶老太太更是打心眼里疼着叶母和小孙女。
叶母娘家也是桃花村的,和叶家就隔了几条巷子。叶父和叶母从小一起玩耍,叶老太太早就看腻了自家招猫逗狗臭小子,早早就把乖巧懂事的儿媳妇拐进门。
叶老太太没有女儿,更是叶母当成自己的女儿来养。
叶母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说道:“过几天就是李员外母亲的生辰,这个观音图工期比较紧,虽然绣图不大也容易绣,不过工钱可不少呢。我吃过早饭去交绣图,回来的时候买点肉回来,家里都好久没吃肉了。”
“吃肉咯,吃肉咯”
“娘、娘,我想吃红烧肉。”
“不要,上次才吃了红烧肉,我要吃莲藕炖排骨。”
“做卤肉,卤猪手,卤大肠…”
听到有肉吃,嘴里的鸡蛋都不香了,几个小馋猫叽叽喳喳的报着菜名。
“停、停、停,屋顶都要被你们吵掉了,家里还有腊肉熏肉买什么肉,不许买”勤俭持家的叶老太太看着家里这几个饿死鬼,头都大了。
“娘,孩子们都还在长身体呢,吃得好才能像孩子他爹长得高高壮壮的。”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叶母也是个贪吃的,每次去镇上卖绣品都会割肉回来,当然对外都是说给孩子们补身子。
对于叶家每个月都能吃上两三次肉,还能时不时的吃上零嘴,村里的小崽子都羡慕坏了。
恨老天爷没给自己一个这么一个好娘亲,当然这只能在心里偷偷想,让家里的老娘听到腿都给打折了。
眼看一家七口就只剩叶父没有过来吃早饭,叶母忍不住喊到:“孩子他爹,吃早饭啦!”
“哎,来啦,还是秀秀想着我。”叶父虽说已经是而立之年,但是依旧常常对着老娘和妻子撒娇逗趣。
“快吃早饭,待会我和青青要去绣坊交绣图,正好吃过早饭后一起去镇上。”叶母羞得脸都红了,赶紧把打好的粥放在叶父面前,又用饼子把叶父的嘴堵上。
叶绣绣是典型的江南女子,皮肤白皙细腻,性子温柔可人,动不动就被叶父逗得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