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哭泣的卡萨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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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堕灵的背影渐行渐远，内丽丝的心中不免有些惆怅，说没有一点羁绊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也在一起相处了好几年，这一别，又不知相聚是何时。
魔灵可是非常喜欢游荡的生物，永远都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的。
正当她放目远眺的时候，突然间一根硕大的尾巴直接迎面甩了过来.
事发突然，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内丽丝直接被抽飞数百米。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要散架了，在空中踉跄着艰难稳住身形。
内丽丝不敢反抗，又跌跌撞撞的飞回了峰顶。
此时的塞恩与方才相比仿佛判若两人，只见他双目微张，眼中满是刺骨的森寒，不掺杂任何的父女情意。
他一脸轻蔑的俯视着身下的内丽丝。
“父亲？”
内丽丝拖着半残的身躯艰难的开口道，她的眼中有些不甘，父亲还从未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
“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而你脖子上是什么？”
塞恩眼神阴厉的开口道，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语气中甚至还掺杂了些许杀意。
内丽丝这才反应过来，那是堕灵给自己做的翻译器，她心里有些慌了，就仿佛在外惹事的熊孩子被家长发现了一般。
现在的状况是，比那还要严重千百倍。
此时的内丽丝觉得眼前的父亲是如此的陌生，她能清晰的感知到，如果塞恩真要杀自己，对方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索性心中一横，她直接奋力的嘶吼道：“科技有什么不好？！就因为你被科技打败过？因为会动摇你的统治?身为整个索罗塔的万族之长，活成你这样还真是窝囊！”
塞恩见此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只是冷冷的看着，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内丽丝随即啐了一口嘴边的鲜血。
接着怒吼道：“你知道那些掌握了科技的文明可以走多远吗？不，你不知道，你就甘愿看着索罗塔的同胞们在这里默默等死？
除了维护你的特权，每日和母亲们一起快活之外，你什么都不关心，也压根就不在乎我们这些子女的死活，你算什么狗屁族长！算什么狗屁父亲！”
说完内丽丝就开始癫狂的大笑着，仿佛对一切都不在乎了，她本就已经晋级无望，就算活着也是族群的笑话。
如果自己连这点希望都要被掐灭，还不如选择一了百了。
只可惜，塞恩并不会无聊到去欣赏别人冲动一时的勇气，他只会单纯的觉得自己的女儿已经疯了。
紧接着，又一记势大力沉的扫尾抽了过去，这一次，内丽丝再没有上来过。
...
视渊山脉旁，南方湿地交界处，斯牙族族地。
此刻曾经的雨林已经逝去，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的果园与葱茂的田野，孩子们无忧无虑的嬉闹着，在乡间小道肆意的奔走欢笑，安详的氛围，如诗如画。
此时的堕灵安静的盘踞高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肉眼可见的，斯牙族们开始圈养家畜，修建屋舍，部落的规模与之前繁华了太多太多。
不过还好都是些小木屋，没有出现宫殿城堡什么的，不然堕灵可就要崩溃了。
充足的食物，让这里人口也出现了爆炸式的增长，曾经的崎岖小路变得宽敞平坦，来来往往的商贩在这里叫卖着，整体呈现一副熙熙攘攘的闹市景象。
依稀间还能见到其他族群的生灵，有蜥蜴，树灵，纯能量生命体，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软体动物，看上去有些恶心，他们的模样千奇百怪的什么都有。
堕灵见状满脸诧异的喃喃自语道：“这里是不是发展的太快了？区区八年时间，从石器时代直接到农耕？居然还有刚萌芽商业？你们坐火箭呢？”
说完还不忘拍摄几张。
正当堕灵心中吐槽的时候，忽然间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堕灵见状双眸闪动，似有所感的扫描着周围的一切。
她的目光最终落到了一个街边乞讨的蜥蜴人身上。
对方看上去非常的年轻，本应是无忧无虑的年纪，但此时的他却身材佝偻着，眼神垂暮，身形更是瘦的同皮包骨一般，看不出任何一丝年轻人的朝气蓬勃感。
只见他动作麻木的对着街边的行人哀求着施舍，仿佛活下去已经是他最后的奢望。
堕灵见状给自己搓了个简易的共振屏障，虽然达不到直接隐匿踪迹的效果，但只是为了不引起注意的话，已经足够了。
她收起翅膀落进了附近的森林了，静悄悄的摸到了少年身后。
她仔细打量着这只蜥蜴许久，确定没认错人，这才有些试探性的开口道：“你是，，，卡萨姆？”
没错，这正是八年前堕灵在离开碧茵族时，赋予了先天智慧的蜥蜴人胎儿。
可是她赋予的那些知识都足够碧茵族实现文明飞跃了，为什么现在却混的这么惨？
少年闻言有些惊愕的回首望去，虽然无论是肤色还是样貌，都与自己相差甚远，但他总感觉对方与自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随即也放下了警惕。
“你为什么认得我?”
卡萨姆内心忐忑的问道，看到堕灵身上穿得如此干净，他甚至都不敢去多看一眼，生怕自己的眼神弄脏了对方的衣角。
堕灵见状心中也是莫名的一抽，她早已不复存在的同情心，仿佛在这个孩子面前重新迸发了活力。
得到了对方的肯定回答，堕灵有些心酸道：“你的名字就是我起的。”
说完还刻意的撇了撇嘴，有些不想承认。
接着堕灵就把自己在碧茵族的所作所为都和卡萨姆叙述了一遍。
包括赋予卡萨姆智慧。
结果在提到他的父母时，卡萨姆仿佛再也忍不住了，两行清泪从他的眼角滑了出来。
他有些哽咽的抽泣道：“族，，，族长，碧茵族没了，碧茵族什么都没了，呜呜呜。。。”
说完对方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堕灵见状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一把将其搂过，那瘦小的身躯与堕灵相比是显得那么突兀。
她轻轻的拍打着卡萨姆的后背，努力的告诉他这是个安全的地方，可以放心的哭诉你的一切。
卡萨姆见状眼泪更是喷如泉涌，仿佛源源不断，到最后，他几乎是以嘶吼的方式在宣泄着心中不满，痛斥命运的不公。
这一刻，仿佛四周的一切都安静了，剩下的只有卡萨姆那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泪水肆意的打湿了堕灵的衣衫，但堕灵完全不在乎。
毕竟对方只是个心智还未成熟的孩子，你又能要求一个八岁的孩子如何呢？
这一哭，仿佛把这些年受到的所有委屈和不甘都哭了出来。
待到时至傍晚，卡萨姆已经在泪水的浇灌下沉沉睡去，睡得是那么的香甜，仿佛从出生到现在都没像现在这么安心过。
堕灵心情沉重的将其放到一旁的干草上，随即遥望马路尽头，眼神变得无比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