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林文宣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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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全部情况就是这样！”
“之前的，我还能够理解，但是现在，我真的已经无法分清了！”
林文宣把自己到汇合区安定局之后的经历，包括黑桃a的行动，以及徐墨的表现，一字不落地全告诉了对方。
这位被林文宣喊作师傅的人，名叫侯德业，是一位鉴证专家，在痕迹检验方面具有非常深的造诣，是龙国安定部的特聘专家，同时他也擅长心理学，尤其是犯罪心理侧写，并且他还是一名侦探，得到官方认证过的那种。
林文宣能够拜他为师，完全是因为家庭背景深厚，毕竟普通人根本没有机会见到这种级别的人物。
要说起来，这次来魔都调查黑桃a，其实一开始并不是林文宣的任务，而是他的同门师兄，侯德业麾下排行第二的徒弟杜康的任务。
只不过林文宣想要来魔都调查四一七连环案，便主动请缨一起接下了这个任务。
正是因为如此，林文宣才一登场便直接给出了关于黑桃a的怀疑名单，这些正是侯建业和杜康，还有林文宣三个人一起推理分析出来的结果。
在这些名单里，首当其冲，就是徐墨。
这也是林文宣为什么一直怀疑徐墨的真正原因。
即使后来明明有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徐墨不是黑桃a，甚至所有人都站在了徐墨那边，林文宣依然固执己见，不肯放下怀疑。
除了他的自信之外，还有自己师傅和师兄的这颗“定心丸”。
“小林，告诉我，你现在是否依然怀疑徐墨就是黑桃a？”侯建业在听完林文宣的话后，没有立即展开自己的分析，而是首先询问自己徒弟的想法。
这其实是侯建业带徒弟时的一个习惯，凡事不着急给出答案，而是要让徒弟们学会独立思考。
林文宣自然是了解师傅的脾气，所以现在也是老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黑桃a没有说谎，他真的只有一个人的话，那在今天之前，我一直都是在怀疑徐墨的。”
“只是这种怀疑的程度在不断减少，因为有越来越多的证据在向我说明，徐墨不是黑桃a。”
“一直到今天，我彻底放弃了对徐墨的怀疑。”
“可是如果黑桃a撒谎了，他其实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队，那么我认为，徐墨还是有很大可能性是黑桃a的一员！”
“意思就是，你已经放弃对徐墨的怀疑了。”侯德业给林文宣的话做了个总结。
“师傅，你说黑桃a真的是一个人吗？”林文宣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刚才侯德业的话，其实潜台词就是他也认可黑桃a没有撒谎。
“如果你确定前面告诉我的话没有遗漏，那么黑桃a的确暂时是一个人！”
侯德业直接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从对他的心理侧写和痕迹鉴定来说，黑桃a从始至终的裁决方式，包括在现场留下卡片的行为，以及他刻意展示出来的高超黑客技术，还有对战姜升时候的武术拳法，这些方面全都显示，确实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所以，还是我怀疑错了对象……”林文宣不禁叹了口气，用低落的声音说道。
就在昨天，林文宣还自信满满，自己一定可以逮住徐墨。
从他的角度来说，连自己的师傅和师兄都明确的表示怀疑，怎么可能会出错？
没想到，仅仅一天时间，他不但被打脸，还被黑桃a摁在地上反复摩擦，就连他最坚信不疑的事实，现在都被彻底颠覆。
这种挫折感，甚至让他这么骄傲自负的人都丧失了对自己的信心。
但是下一秒，侯德业的话却让他瞠目结舌。
“谁说你错了？”
“啊？”林文宣有点没反应过来。
“师傅，你的意思是我没错？”
“倒也不是！”侯德业的话彻底让林文宣听不懂了。
“那师傅的意思是什么？”
“我只是在客观事实的基础上保持自己的怀疑。”侯德业回答道。
再开口时，他的语气就变了，用上了带徒弟时的惯用说法。
“透过现象看本质，这是我一直以来教你们的核心。”
“现在，你只看到了很多证据表明徐墨不是黑桃a。”
“但是，依然有很多线索证明徐墨很有可能就是黑桃a！”
“为什么你只选择性地看到其中一部分呢？”
“只要没有看到徐墨和黑桃a同时站在你面前，就不要轻易地否定自己的假设！”
“大胆怀疑，小心求证，是我们做侦探的应该一以贯之的态度。”
“你想想看，在整个过程中，你真的做到了这八个字吗？”
“现在我能看到的是，你确实大胆怀疑了，但是怀疑的同时，你没有做到小心求证，过早就暴露了自己的想法，这才让你在失败后没有余地可以回转！”
“师傅，我错了！”林文宣可不敢在侯德业面前造次。
只是，听完侯德业的话之后，他反而更加疑惑了，不禁开口问道：“师傅，那这几次徐墨和黑桃a的交手对话，这些要怎么看呢？”
“还有，黑桃a和徐墨、姜升都交手过，这总没法造假吧？”
“就是因为这些，我才放下对他的怀疑的。”
“黑桃a总不能是超越人类的存在吧？”
林文宣的话仿佛激起了侯德业的兴趣一般，他笑了笑，说道：“既然讲到这个，那今天我就跟你好好说一说！”
“徐墨和黑桃a其实从真正意义上说，从来没有面对面说过话吧？”
“每次都是隔着屏幕，要么是手机，要么是笔记本。”
“其实，这样的情况，只要提前做好精心的准备，师傅我也是可以做到的。”
“这件事，我承认有难度，就像用一颗螺丝制造意外连杀五人一样，但并不是做不到。”
“还有你刚刚说的，黑桃a和徐墨、姜升交手，是你亲眼见到黑桃a和徐墨对打了吗？”
“真的有人看到他们两人交手的画面过吗？你们看到的，只是徐墨被一掌打出洗手间的画面而已！”
“是他当时的动作和姿势，让你们以为他被人打到了！”
“至于变装、变声这些，如果能找到擅长口技和易容的师傅，向他学习，掌握其中的技巧，就像变魔术一样，都是可以办到的事。”
“师傅，按照你的说法，那今天晚上的这些事，还是有可能是徐墨做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也太恐怖了吧……”林文宣感觉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侯德业这种大师，只要听一听林文宣的语气，就知道自己的徒弟在想些什么。
想了想，他继续说道：“这样吧，我先帮你复盘今晚发生的事。”
“我们就按照之前的假设来分析，现在徐墨就是黑桃a，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首先，透过现象看本质，现在发生了两件事，一件是四一七连环案重启调查了，另一件是黑桃a公开裁决了汪桦。”
“这两件事之间会有什么联系？”
“然后进行大胆假设，我猜徐墨应该是希望在调查四一七连环案的同时，通过对汪桦的裁决，来转移大家的视线，以便洗清自己的嫌疑。”
“但在这个时候，你阻止了徐墨参与到重案、连环案的调查中去，于是他的计划被你打乱了，因此不得不做出改变。”
“而这个改变的时机，正是从他发现富楚的反常开始，所以他决定要制定新的计划。”
“在这个过程中，他推理分析出了迫使富楚发生改变的压力是来自于你，一旦锁定你之后，便不难分析出你针对他的那两套方案。”
“接下来，他便在此基础之上，开始着手设计新的方案。”
“不得不说，这次徐墨的运气不错，出租车司机被杀案出现了，更巧的是，这起案子同时也是七宗罪连环案之一的案子。”
“这下，徐墨就顺理成章利用这个案子重新获得了参与连环案侦破工作的机会，同时，也使得你只能采用第二种方案来对付他。”
“其实在这个时候，徐墨已经规划好后续的步骤了，包括瓦达瓜擦广场上的裁决，以及绑架叶莎莎和设计裁决游戏！”
“这次裁决游戏里，徐墨和黑桃a一明一暗的配合相当巧妙，于是林福被成功套路，最后也得到了法律的制裁。”
“至于叶莎莎，我从结果倒过来分析，得出的结论就是，恐怕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要让安定局这边能救到人！”
“原因很简单，林福的自曝最多只能让他自己得到法律的制裁，却无法让叶莎莎获罪，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人或者证据可以让叶莎莎被制裁。”
“这是黑桃a无法容忍的存在，他既然称自己为罪犯裁决者，就绝对不会让叶莎莎逍遥法外。”
“还有一点，我判断黑桃a对汪桦的裁决迟早会进行，放到现在这个时间，因为是为了对你实施调虎离山计。”
“至于说徐墨人在安定局，视频里的黑桃a在车上，这个你可以去问一下开车的人，我相信这中间一定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小林，很多事情表面上看起来不可能，其实都是可以办到的，只要有方法！”
侯建业把自己的推理详细地说了一遍，他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让林文宣明白，如果黑桃a和徐墨是同一个人，要做到这件事也是有可能的，在大胆假设完之后，需要做的是小心求证，总会有办法查到其中的破绽。
骄傲自负是当侦探的大忌，但是丧失自信同样也是，他不希望自己的徒弟在受到打击之后就萎靡不振。
恐怕就连侯建业也没想到，他为了安慰林文宣所做的这番推理，其实就是事情的真相，在现实中，徐墨也是这样操作的。
当然，做起来肯定要比说起来难上成百上千倍。
“小林，从你入我门下第一天，我就教育你，不要自负。”推理完之后，侯建业语重心长地对林文宣说道。
“只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啊，还是太相信自己的直觉了！”
“相信直觉对于我们侦探来说，不是坏事，但是不能总被牵着鼻子走。”
“大胆假设后边，需要做的是小心求证，求证之路之所以艰难，就在于小心二字，你总是觉得自己艺高人胆大，一旦失败，就没有回头路了！”
“你要知道，破案就像拉弓射箭，拉满弓是一方面，怎么样瞄准才是最考验人的。”
“往哪里射，用多少力气，用什么姿势，只有把这些都弄清楚准备好，才能正中红心！”
“谢谢师傅的提点！我明白了！”此刻林文宣乖巧得像个大学生，认真反思着自己的不足。
“知道就好！那你收拾好心情，就重新开始吧！”自己这个徒弟除了自负点，天赋还是很高的，要不然他当初也不会答应收徒。
不过这次倒是有点让他意外，林文宣一本正经地拒绝了侯建业的提议。
“老师，我想我不能继续了！”
“按照您的推理，徐墨如果是黑桃a的话，目前的我根本就不会是他的对手！”
“我觉得我应该重新回到您这，再好好学习心理学和鉴证技术。”
看来这次，林文宣不但受到了打击，还看清了自己和徐墨之间的差距，因此痛定思痛，下决心要好好学习。
“嗯，不错，想回来就回来吧！我好好给你安排安排！”侯建业听到林文宣的说法后，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个徒弟到没到出师的时候，他比谁都清楚，现在难得林文宣肯自己回来，他当然乐意。
接下去师徒俩又聊了些日常，之后便挂了电话。
龙国，海湾洲。
一栋装修风格十分复古的别墅内，侯建业站在书房的落地窗边，放下手中的报纸，走到书桌边拿起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
“黑桃a，别只会欺负我那未出师的小徒弟！”
“想要玩是吧？”
“我再给你个人，陪你好好玩玩！”
“会会你本来的对手杜康吧！”
徐墨拿下头上的耳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果然如此！林文宣的背后，和我猜的一样，还藏有高人！”
“难怪一出场就直接锁定我，原来是经过了指点！”
“以后的生活肯定会越来越精彩！”
“既然这样，不如就去海湾洲搞个大新闻吧！”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一个也别想跑！”
徐墨的眼底不断闪着精光。
“审判之瞳，是不是该把这段时间的奖励给结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