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青城旧事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科技崛起,从突破芯片技术开始!
在又给了大爷一张毛爷爷的情况下，大爷直接把老青城工厂的历史彻底给方禹讲了一遍。
这青城工厂确实能满足他一部分的需求，在这里，他至少能把【思想锚定】的三分之一零件造出来。
按照大爷所说，这旧工厂白天根本没有人来，方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不会有人阻止。
踏入旧工厂，方禹的眉头当即微微皱了起来。长年堆积，这里的很多机器表面，都沉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灰尘和机器轴承的机油混杂，变成了一种漆黑的油污。
要想把这里的机器都清洁出来，花费的时间绝对不会短。
顺着机器的摆放方向去走，方禹很快就发现了一堆又一堆的垃圾袋，饭盒这些，看来，真的像大爷所说的，晚上会有人来这里赌博或者喝酒。
方禹吐槽，“这些人为了赌博也真是够拼的，这种脏乱的环境都能接受。”
大致转悠了一圈，方禹基本确认了能满足自己的需求后，也不打算过多逗留。
他打算去守门大爷那儿去问问这厂子所有者的联系方式，将这厂子租用一段时间。有人送钱，想必主人家不会拒绝。
然而就在这是，方禹耳朵一动，听到了前方传来的动静。因为被机器挡着，所以他一时间也看不清楚，只能听到隐约的交谈声。
“龙哥，我们今天收了多少家了？”
“三家了，还有一家，一会我们吃个饭就过去。”
“龙哥，这三家我们都没收上来钱，要是这最后一家再收不上来，我们可就没办法和老板交代了。”
“华仔，急什么急？你说的我不知道！？老板说给一天时间就真的一天时间吗？把他们逼的那么紧，万一想不开跳楼自杀了，那踏马不就砸我们手里了吗？”
“龙哥，你说的也对。可是老板那儿我们怎么交代？”
“交代个屁。老板几千万上亿身价，会在乎这一两万块钱吗？我们做个样子就行了。”
方禹缓步靠近，终于看清了交谈二人的模样。
都是青年。一位身穿格子衬衫，刘海染了一撮黄色，纽扣还有两枚没扣上，露出壮硕的胸膛。另一位则是穿着t-shirt，有些搜索，留着板寸头。
看其模样，穿格子衬衫的，就叫龙哥；穿t-shirt的，就叫华仔。
方禹没有打扰他们二人的打算，继续听着他们交谈。
“龙哥，我觉得我们下午也收不到钱。那小姑娘才上初中，老母亲一直病床，就算是有钱，也立刻拿来给她妈买药了。我们总不能把药拿走吧？”
龙哥一巴掌拍在华仔脑门上，“神特么把药拿走。我们要她的药干嘛！？我们要的是钱！钱！”
被打了一巴掌，华仔有些委屈，但眼里却突然闪过凶光，“龙哥，那你说怎么办？”
“要不……把那妞带去辉煌夜总会？老板不是招人嘛，正好……”
啪！
话还没说完，龙哥就又一巴掌拍了过去，神色有些愤怒，“华仔！我特么跟你说多少次了！？啊！？”
“那姑娘才多少岁？未成年啊！未成年的姑娘你也推去火坑里！？你踏马良心被吃了！？”
“现在什么年代了！？你以为是黑社会呢！？”
“你记住了，我们只是收债的！我们做的一切行动都要合法知道吗！？懂！？”
龙哥越说越气，打的也越来越用力，“大娘说的真对，我就不应该带你出来！哪怕她病死在医院！”
一听“大娘”二字，华仔顿时红了眼，“龙哥，我知道错了。我们还是想想别的法子把钱收上来吧，这样我们就有钱给大娘治病了。”
龙哥也停手了，看着红着眼的小弟，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最后只能道：“吃饭吃饭！吃饱饭才有力气干活！”
方禹看着两人的交谈，倒也觉得有趣。那个叫华仔的且不说，龙哥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吃着饭，华仔又说道：“咦。龙哥，这厂子不是在那妞她母亲的名下的吗？我们叫她把这厂子卖了，不就有钱给我们了？”
一旁的方禹神色一动。
龙哥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自己小弟，“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个？”
“一开始接手这家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厂子虽然老破旧，但打包卖出去怎么也有几万块了。”
“可是她母亲卧病在床，一直不省人事，我们就是想让她卖，也没办法！”
华仔瘪了瘪嘴，“哦，好吧。”
一份盒饭，两人很快就吃完了。之后两人就离开了旧工厂。
方禹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他若是想租下这旧工厂，也得找到这厂子的主人才行。偷摸跟着虽然猥琐了点，但问题不大。
二人并不是从正门出去，而是来到一处墙角处，把挡在墙角的木板挪开，外面的光亮顿时照射进来。
方禹微微一愣，随即恍然。看来，晚上那些赌鬼和酒鬼，就是在从这里进来的。
两人出去后，重新把木板挪回来盖住。方禹略微等了一会，听声音两人已经走远之后，才走到墙角。
伸手抓着木板用力一提，方禹神色微变。这木板内部显然是嵌合着铁板，重量少说有二百斤。
刚才看龙哥挪动这木板轻轻松松，一点都不费力，倒是有一身的好力气。
经过修炼之后的方禹，挪动这二百斤的木板，自然不费吹灰之力，简简单单。
出了旧工厂，大小两人已经顺着小道走出好远，差点就看不到人头，方禹赶忙追上去。
这一路的路途远的让方禹有些意外。远远跟着二人，他愣是在这山路走了整整一个小时！
终于，在一处山脚下，二人停了下来。
山脚下有一处院子。院子用木棍做成一圈篱笆，将屋子圈了起来。屋子是以前那种黄泥土砖块堆砌而成，屋顶零散盖着破旧的瓦片，还有厚厚的禾杆。
二人敲门之后，很快就有一位穿着补丁衣服的姑娘开门，将两人迎了进去。
方禹稍微靠近了些，让他多少能听见屋子内的交谈声。
交谈的内容大差不差，先是催债，然然后一道有些稚嫩的声音苦苦哀求，说是再宽限几天。
最后龙哥二人还是无功而返，匆匆离开。
方禹在原地站了一会，并没有贸然进入，想了想，他还是回到了旧厂，从正门走出。
“哟。小伙子进去这么久，在里面睡着了？”
守门大爷躺在一把破旧的懒人椅上，摇着蒲扇，见方禹终于出来，顿时调侃起来了。
方禹本来就是想找人打探点情况，干脆在大爷身边找了跟木桩坐下，笑道：“大爷，您在这多久了？”
大爷撇了方禹一眼，“小伙子想打探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拐弯抹角的。”
方禹也不恼，笑道：“大爷，我也不瞒您。”
“我今天来，就是想看下这旧厂的，如果合适的话，就想租或者买下来。”
“刚才在里面碰见两个催债的，听他们提起这厂子的主人。所以就想跟您打探打探情况。”
大爷摇了摇蒲扇，慢悠悠道：“小伙子，我估计你来晚咯，再过两天，那曾萍就要死了。”
方禹一愣，随即又掏出一张毛爷爷，递了过去，“大爷，这到底什么情况，请您说说。”
“嘿嘿。”大爷将毛爷爷收下，“你小子上道。既然这样，我就和你念叨念叨。”
在大爷的讲述下，方禹逐渐了解了这老青城工厂的故事。
老青城工厂，原名叫做青城工厂，没有一个“老”字。
它原本的主人，也不是叫做曾萍的女子，而是属于曾萍的老公，丁钱。
和大多数的工厂一样，青城工厂都经历过起于微末，中兴，衰败的这么几个环节。
本来嘛， 随着改革开放的进展，许多东西都会有更替，不能紧跟社会的发展，始终会被淘汰。这原本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青城工厂的衰败，并不是由于适应不了社会的发展。
而是衰败于资金链断裂。
大概是十三年前的某个夜晚，丁钱突然把青城工厂的所有人改成了曾萍，而当时正怀孕的曾萍没怎么考虑，也就同意了丈夫的决定，因为这厂子一直都是两人操持的。
本来以为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可是噩耗很快传来。
丁钱，携款潜逃了。他带着厂子的活动资金、几批货款，近千万的资金，出国了。
这消息对曾萍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可事情的发展，根本没给曾萍伤心的时间，供应商的催货，拖欠工人的工资，原料商的催款，这一样一样，都成了曾萍肩上的重担。
她还在怀孕，一个弱女子又如何在资金链断裂的情况下，撑住这样的局面？
最后无奈之下，曾萍只好把房子卖了，靠着卖房子的钱，勉强把拖欠的钱还了，可整个工厂也因此彻底停摆，工人纷纷离职。
也有人劝过曾萍，把厂子卖了，这样还能过的好点。可那时不知是因为操劳过度，还是别的原因，曾萍卧病不起。
怀孕卧病不起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生下小孩之后，曾萍从此落下了病根。撑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
一直留着这青城工厂，是曾萍最后的一丝执念，她想着万一哪天那狠心的男人回来，看到这破败的“老”青城工厂，会不会有那么一丝内疚？
不过可惜的是，曾萍是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