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诡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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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先生，没想到您这么早就来了。”
王三儿一边说，一边行礼。
但人家白老头儿，根本看都没看王三儿一眼，眼睛就盯着王家老宅大门呢，很快便注意到了门口地面上的一丝丝血迹。
那是昨晚人皮血灯笼滴下来的。
灯笼我昨天出门前就收了，那东西血淋淋的，大早上街坊邻居一路过，再吓死一两个。
白老头儿走上台阶：“我担心夜长梦多，毕竟王信当年可有鬼邪一手的称号。”
王信？
那不是疯爷的真名吗？
我心里琢磨，耳朵继续听。
“白先生放心，我也曾伺候过王信多年，对他了解还算深。那人身体里的魂儿，绝不是王信的。而此刻的王天霸，绝对已经死在他们家院子里的那口井中。”
“但愿是这样。”
白老头儿微笑点头，随后，二人便准备进入王家老宅。
我躲在暗中没敢出来，但他俩的对白我大概懂了。
看来无论是管家王三儿，还是这白老头儿，都基本知道疯爷夺舍自己儿子这事儿。俩人还合谋，有意搞死疯爷，或者是那倒霉的王天霸。
“这可麻烦了，本来以为就是个抢亲的事儿，我躲躲也就算了。这要是直接盯上我，还真是不好办呢。不行，我现在一定不能出去。那井口下面都是白骨，他们也认不出来哪个是我的。等那井底下的女人帮我解决了五仙鬼，我就立刻逃跑，换个城市！”
我这边刚琢磨好。
王家老宅的大门，也刚刚被王三儿打开，俩人还没往里面迈步，就听我身后传来了许小楠的声音：“王天霸你蹲那干嘛呢？我洗个澡的工夫，你干嘛去了？啊？”
“哎我……”
啪！
我一拍自己额头，慢慢扭过头，看向背后走来的许小楠。
好家伙，头发还湿漉漉的呢。
“我再说一次啊，在外面，能不能别叫我全名……”
我咬牙切齿。
“哎？你家有客人，嗯？那不是白……”
“嘘！”
我赶紧上前一步，捂住许小楠的嘴巴。
可没什么用。
因为透过许小楠那对儿桃花眼的反光，我正好看到门口那俩老头儿，正一齐回头看我呢。
俩人满眼震惊。
尤其王三儿啊，看见我，跟大白天撞鬼了似的。
那人家都看见了，我能怎么办？我能躲哪去？我就只能从垃圾桶后面站起来，然后，大步的走向王家老宅门口。
当时气氛很古怪。
我们四个人站在门口，互相面对面，还都认识，但谁都没开口讲话。
我主要是不知道说什么。
直接求饶吧，太掉价了。
虽然我这人不是那么太爱面子，但多少也有点底线。
可是我又不想因为王天霸这个身份，白白被这帮奇门术师盯死……
最后为了保命，我一咬牙！一跺脚！
我决定说实话。
“其实，我不是王天霸。”
我开口。
此话一出，本来只是面色苍白的王三儿，当时腿肚子就打哆嗦了！如果不是身边有面墙，我感觉他差点跪下。
不仅是王三儿，白老头儿那脸色也是一阵发青，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心说坏了，这是半截话！
这俩人不是想错了吧？
我赶紧改口：“啊不，我其实也不是王信！”
但不知道为啥，对我这后半段的补充，俩人貌似根本没听进去。
俩老头儿当时就后退，与我拉开距离，尤其是白老头儿，还对我行了个礼，看看我，又看看那许小楠，他满脸杀气的冷笑道：“王兄，能力不减当年。告辞！”
说完，转身就走。
“我真不姓王……”
我脑仁疼。
许小楠拽拽我：“他俩咋走了？”
“不知道，别问我……”
“哎！王天霸，我的包忘在旅馆了，一会儿咱俩吃完早饭去取一下！”
我赶忙扭头捂住她的嘴：“小点声，人家没走远呢！”
……
我给许小楠安排在西边那间房，我俩分了早餐，她吃饭补觉，我也准备吃点东西（包忘了？哈哈哈）。
可刚回到我的东屋，我马上就吃不下去饭了！
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被我挂在墙上的那只人皮血灯笼，一晚上的时间过去了，它居然还亮着！
“这什么情况？”
这里面烧得是灯油，井底女人指引我在北屋地窖里发现的。我记得自己没放进去多少，反正怎么烧，都不可能烧一个晚上！
我马上把那灯笼取下来，顺着定口的皮肉缝隙往里面看，却发现那火并不是在烧油！
它就那么上下不沾的漂浮在血灯笼之中。
整个火苗儿是青绿色的，其中还隐隐有一张女人的脸在跳动，那脸只有半张，分明就是那女鬼翟叶的样子！
我不明白怎么回事儿，也怕出错，赶紧带着血灯笼爬下井口。
刚到井底的洞口，就听见里面一阵“咣啷啷”的声响，走进去一看，鬼火的幽光中，那大姐正倒吊在锁链上，俩大长腿绕着锁链，跟练瑜伽似的，搁那自娱自乐呢。听见我进来的动静，她身子一转，慢悠悠的落回了原位。
还是侧着身，一只手轻轻点在膝盖上，细长的美眸扫了我一眼：“这么快就来了？我交给你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
“姐，有个事儿想问问你。”
我直接进入正题，拿出那血灯笼，指着里面的幽幽火光：“这火怎么不灭？而且，还是那女鬼翟叶的模样，是我出了什么差错么？”
她轻飘飘的瞄了一眼那血灯笼，而后对我淡淡问道：“你昨晚上都做什么了？”
“那女鬼上门，说是自己死得凄惨，如今要找杀他那人寻仇，让我帮忙。徒弟我刚入行，没什么大本事，所以就用了点小把戏，让那女鬼自己破开仇人的阳气，将仇人杀死。”
我简单叙述了事情的过程。
“还行。”
那女人只是平淡的回应了两个字，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其实挺满意。
“那这事儿算我做完了？”
我试探着问。
“做完？当然没完，若是事情结束，人皮血灯笼里的鬼火，会自然熄灭的。鬼火还在，这逆运便没有完成。”
“女鬼的仇人都死了，还怎么完成？”
我纳闷。
“鬼与人一样，说话真假难辨，有些时候更是不清楚自己的心事究竟是什么。你以为她想寻仇？也许，她需要的并非是一条人命。”
“啥意思？还带撒谎的呗？”
“嗯哼。”
那女人对我冷淡一笑：“能否辨认鬼怪真实想法，也是我需要你拥有的能力，若是你做不来，我还是会杀你。所以抓紧时间哦，少年。”
我一阵头疼，觉得自己在这女人这大概是得不到什么有用信息了，正准备离开，在找到那女鬼询问后续。可刚走到出口的位置，她却又突然叫住我：“哎，那小子，你等等。”
“啥？”
我回过头，一脸好奇。
然后就见那女人，拖着那身锁链，一步步走到我面前。
直至一只手轻轻搭在我额头上。
我眼珠子顿时瞪得老大！
为什么呢？
因为我都走到出口的位置了！
这锁链居然一路延伸到这里？
不是这玩意儿这么长的么？
那它存在的意义何是个啥啊？
“你有事啊，姐？”
我问。
“你印堂发黑呀，最近得罪不少人？”
她问。
这不废话么？
但我嘴上没敢这么说：“是有点小麻烦。”
“那东西给我。”
女人伸手，从我怀里拿过血灯笼，没等我开口问，就见她抬起拇指，放入口中，咔嚓一口！直接把她自己的手指头咬断了，然后吐在了那血灯笼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