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利息百分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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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李公公目瞪口呆，好想把两只手握成拳头然后塞进自己嘴里——但是忍住了。
四位官员看着白青羽瞠目结舌——这夫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白青羽不解道：“怎么啦？你们这是什么表情？皇上不应该有点私房钱吗？”
“我记得皇上的钱和国库是分开的吧？既然是分开的，为何就不能自己做生意赚点钱呢？皇上的开销肯定很大吧？”
“我写的那个《射雕英雄传》有多么精彩就不用我吹了吗？皇上看过了就来催我更新后面的内容，这就足以说明有多吸引人啊！说书场馆肯定赚钱！”
李公公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解释。跟皇上合伙做生意？你真敢想！
自古以来，也没有哪个皇帝做过生意啊！天下万民把自家财产献给皇上不是应该的吗？抄家灭族明着抢不是来得更简单直接吗？人家说赚到的钱都该归他所有，你敢反对吗？
“你可真敢想！”李公公咬牙道。然后又脑补了一下：如果皇上听到白青羽邀请他一起合伙做意，不知道表情有多精彩。不过……大抵是不会生气的吧？
现在想来，皇上好像很喜欢这个胆大包天的神仙弟子呢！有些惯着她的味道！
白青羽忽然又泄气道：“算了！还是别跟皇上说了！他有权有势，跟他合伙做生意，我肯定吃亏，我掌握不了绝对的话语权，就无法左右企业的走向和发展。我还是慢慢发展吧！”
众人呆呆地看着她——惊为天人——不！这位根本就不是人！
李公公已经决定放弃拯救白青羽的思想了，这位神仙弟子的想法根本就是他们这个世界的人能理解得了的。皇上心大，也许皇上能理解。
他松了口气，说：“行！你能想明白这点就行了！否则的话，我真要壮着胆子跟皇上说了，皇上要是怪罪下来，我可不会替你顶着。”
白青羽哈哈一笑，说道：“那怎么行？常言道，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我们家里就你个子最高，你不顶着谁顶着？顶梁柱是这么好当的么？”
四位官员噗嗤笑出声来。
李公公被她的无赖给逗开心了——原来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家人！原来自己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啊！这是一种幸福的责任感！
他指着她笑斥道：“这还赖上我了是吧？我上辈子欠你们的！”
白青羽嘻皮笑脸地道：“对啊！不赖上你赖上谁？我们也没别的人可以赖啊！谁让你是我们最喜欢最敬爱长得还最好看的舅舅呢？没事的时候找舅舅，有事的时候也找舅舅，没钱了还得找舅舅……对了！舅舅，你再借我点钱呗？”
舅舅立即跳了起来，大叫道：“我要回皇宫！赶紧的！这里太可怕了！专坑舅舅！”
众人哈哈大笑，跟来的小内侍更是捂嘴笑得前俯后仰，这一家子真有趣！好想加入！
白青羽、秦大山、秦大花赶紧上前把李公公抱住，笑道：“舅舅别走！舅舅难得来一回，吃了晚饭再走！”
一家人说说笑笑，其乐融融，把四位官员看得很是羡慕。
他们家里也是数代同堂，小辈自然要去讨好老一辈，但是在孝道的约束下，说的俏皮话都极有分寸，根本不敢像白青羽这般没大没小肆无忌惮，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轻松欢乐的氛围，更没见过像白青羽这般毫无顾忌地张嘴大笑的——连喉咙都能看见。
白青羽真的完全不在乎形象，说话时摇头晃脑、跑起来左闪右跳，笑起来前俯后仰，那齐肩的短发总是甩来甩去，没有丝毫端庄贤淑，更无谨言慎行。
但是，屋里的每个人都能感觉到她的笑是发自内心的，毫不做作，显得真实可信，让人心生喜欢。她就如同自由的风、活泼的鸟、奔流的水、温暖的光……源于自然，纯属自然。
跟白青羽的笑声比起来，他们家的人笑起来都显得表演痕迹明显，一个字——假。
还是那句话，情绪是可以互相感染的，你若是真的开心，别人自然能感受到。你若是虚假的笑，别人也能感受得到。
白令海就特别羡慕他们这种亲密无间、轻松随意的相处模式。想起自己家的情况，大儿子自小调皮，但是怕自己，大女儿聪慧，机敏善辩，二女儿单纯，小儿子爱撒娇，但还是怕自己。真正敢在自己面前轻松玩闹的，只有大女儿白轻语，可惜已经死了。
忍不住，他又眼泛泪光。
就在这时，杨以善带着黄铭星进来禀报，说是所有下人的信息档案已登记完毕，需要请夫人买回来的下人名单也整理出来了，人数有点多。
此时的杨以善神情略显紧张，竭力做出端庄贤淑的模样，比白青羽更像个大家闺秀。
档案和名单都在黄铭星手里捧着，白青羽拿过名单看了一下，飞快算出人数——正巧又有八十七人，便问黄铭星：“铭星，怎么刚好是八十七人？你们是商量着来的吗？”
黄铭星恭敬道：“是！大家觉得，夫人仁善，愿意借钱把我们的亲人买回来，是夫人对我们的恩情，我们不能不知进退。夫人手头不宽裕，不可能把我们全部的……最亲近的人都买回来，故而大家商量决定，每人只能占有一个名额。”
白青羽心道：倒还算有些良心，知道为我着想。只是，有的人明显是老婆跟孩子都在牢里，无论选哪一个都注定是骨肉分离，那也太残忍了一点。
她问黄铭星：“那你选了谁？”黄铭星的父母兄弟应该会被重判，是救不出来的。
黄铭星低头道：“我庶妹黄铭晚，她会写字，还会弹琴。她……已经病了几天了。”
“为什么是庶妹？”白青羽奇怪道：“据我所知，大户人家中，嫡出子女跟庶出子女，总会有些明争暗斗，所谓的兄友弟恭、姐妹和睦，都是建立在庶出子女的忍辱退让之上的。”
黄铭星飞快地抬头看了白青羽一眼——看不出她是什么情绪，又低头道：“夫人说的是！以前……我是嫡出的三姑娘，向来看不起庶出的兄弟姐妹，我这个庶妹……”
“她平时里对我竭力巴结讨好，我对她却……不怎好！偶尔也会照顾她一下，但都是顺手而为，并非出于真心。如今下了狱，她便不再讨好我了，把多年来对我的怨恨全说了出来。”
白青羽就更加不解了，问：“那你为何还要让我把她买回来？”
黄铭星垂泪道：“我欠她的！夫人，我现在才知道，她和她姨娘以前活得有多么不容易！而我……我以前有多么的浅薄无知！我欠她的！如果不帮她一回，我会内疚一辈子！”
“夫人，我的父母兄弟……应该是要发配流放，救不回来了！只有女子还有机会，所以，我想请求夫人把这个庶妹买回来。她生得美貌，字也写得极好，还会弹琴。”
“如果夫人不把她买回来，十有八九……她就算不会病死，也会充入官妓。”
白青羽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多谢夫人！”黄铭星又要下跪，跪了一半，又及时止住，僵着身子说：“不能跪！夫人，我记住了，不能跪！多谢夫人！我一定会努力报答夫人的！我会的！相信我！我会的！”
白青羽把她拉起来，说：“行了！我信你！现在，你再去让他们重新拟一份名单，不要限定人数，把他们想要买回来的亲人都写上。但是，只能写直系亲属，比如父母、兄弟姐妹和子女，其余的堂兄弟、表姐妹之类的就不要写了。”
“另外，我只要品性好、有能力的人，像那种没本事还偷奸耍滑的人、嘴碎爱说闲话的人、脑子笨还不肯努力的人，一个都不要！”
“谁要是敢把那种人写上了，我今后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全卖到妓院去接客！”
“是！多谢夫人！”黄铭星感动得无以复加，赶紧拿着名单走了。
白青羽转身对李公公笑道：“舅舅看到了吧？我急需钱买人呢！再借我点吧！”
李公公这次没有跳起来要走，而是严肃地问：“你真要买那么多人回来？要知道，那些老幼病残可是干不了活的，还要你管他们吃穿住。光是全府上下每日的衣食用度，就是好大一笔开支！真的不划算！”
白青羽道：“所以我才找你借钱啊！反正今后我能赚到钱，能加倍还你！舅舅要是手头也不方便，不如替我问问皇上，我跟他借一笔钱，两年后还他，给利息！”
李公公又想打她一顿，瞪眼道：“跟皇上借钱？你真是赖蛤蟆打哈欠，好大口气！”
白青羽耸耸肩道：“那你借给我？”
李公公气结，他能拿得出来的现钱，都已经交给白令海了，手里倒还有点零钱和一大堆贵重物品，但是要变现的话，还得拿出去抵押或变卖，有些麻烦。
曹明礼这时小心道：“夫人若确实手头不便，卑职倒是可以暂时挪一笔钱出来！”
董成祥也道：“卑职手里也有些余钱，只是不多，夫人若是不嫌弃的话……”
“不嫌弃！不嫌弃！”白青羽大喜道：“有多少我借多少！给利息的！比你们放在钱庄里划算！另外，你们若是有兴趣，也可以与我合伙做生意，保证能赚钱！”
曹明礼呵呵一笑，说：“还是借钱给您吧！做生意的话……朝廷明令禁止官员经商！”
其余三位官员也跟着点头。偷偷经商倒是大有人在，也包括他们，但是不能明着说出来。
他们也想偷偷地跟白青羽合伙做生意啊，只是不敢而已。
除了有朝廷禁令这个因素外，他们还有另一层担忧——以富国夫人这种啥话都敢往外喷的性子，没准哪天就得罪皇上了——除非她真的是皇帝的私生女，否则早晚会出事。
再说了，如果把皇帝惹恼了，连亲儿子都能杀，何况一个私生女？至少也要等她再稳定一点才敢考虑合伙做生意的事。谁知道她能得意几天？
所以还是把钱借给她收点利息比较划算，胜在稳妥。
只是这利息要怎么谈呢？开不了这个口啊！
蒋青秀这时也笑道：“皇上下旨允您全国经商，这不知羡煞了多少人呢！夫人若实在缺钱，下官也能凑一点出来，夫人尽管拿去周围便是，说什么利息不利息……”
白青羽何等聪明，马上就醒悟过来，笑道：“多谢几位大人信任，利息肯定要给的。我呢，向各位大人借钱做生意，肯定能赚钱，赚到的钱就拿一部分出来给大家分，算是利息。这是互利共赢的好事。”
“风险我来担，不管是赚了还是亏了，本金得还你们，利息也照样给你们！只是，这利息也不好给太多，百分之五的利息怎么样？”
应归鸿轻声道：“百分之五？那是怎么一个算法？”
时下有高利贷，算利息一般都是按月算，个别的按天算，还利滚利，十分吓人。
白青羽道：“就是借给我一百贯钱，一年期满，我还给你们一百零五贯。”
李公公插言道：“这利息会不会太低了点？”远远没法跟高利贷比。
他倒不是想替人别人争取更高的利息，而是想让白青羽解释一下给出这个利率的理由。
白青羽道：“据我所知，你们把钱存入钱庄，是要向钱庄支付保管费的。而存入我这里，不仅不收你们的保管费，我还要反过来给你们利息，这一进一出，差距可不小哦！”
“再说了，做生意有赚有赔，就算我赔本了，这本金和利息我还是会照样给你们的，你们一点儿风险都没有！这种好事——可不多见！”
“虽说我的生意基本上都能赚钱，但是，商场如战场，总会有某个大势力、大人物暗中出手跟我抢生意，各种风险层出不穷，我亏本的风险也是蛮高的！”
“但是，就算我吃亏也绝不会让你们吃亏——本金和利息是保证要还给你们的！这样算下来，百分之五的年利率，一点儿都不低！”
几位官员听她说得有理，都忍不住点头。
其实他们这些出身世家大族的人，见闻极广，深知赚钱不易，并不是每个做生意的人都能赚钱，亏本到倾家荡产的也大有人在。
至少他们几个就没有经商的头脑，手中持有的产业多是诸如田庄、商铺之类的不动产，真正上手经营的生意很少，而且都处于不怎么赚钱的尴尬境地。
所以，当他们手里的钱攒多了之后，一般都是想法置办成田地和铺子。但是这两样东西并不好买。京城附近的田地和铺子基本都已落入各大家族和官员手中，根本就买不到。
除非是有官员被抄家灭族，他们的住宅、田产、商铺才有可能会被户部拿出来拍卖。
但是，一旦有这些资源出现，早就被最上层的权贵抢光了，中下层的官员想都别想。
如果买不到田产铺子，手里的余钱怎么办？那就挖个坑埋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
有需要进行异地资金周转的，就把钱存进恒昌号，但是一进一出，都要付给钱庄费用。
现在，他们多了一个选择，若是把闲钱存在白青羽这里，不仅没有亏本的风险，还有百分之五的利息，再加上他们的俸禄、田产和铺子租金，那收入也是相当可观的。
关键是稳妥，几乎无风险。
白青羽继续道：“其实，我也是因为处于创业初期，急需大批资金来抢占市场，所以才给出百分之五的高利息。”
“等过上几年，我的生意走上正轨了，再有人想投钱进来，我就给不了这么高的利息了。一年定期的利率就只给百分之三，两年定期给百分之四，三年定期才给百分之五。”
“你们是第一批以实际行动来支持我的人，我记你们的这份恩情，所以，你们可以永远享受百分之五的利率，直到你们把所有的钱取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