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好大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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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旨时，一同送来的房契上就有详细地址——就在皇宫南边的朱雀大街后面的安乐坊。那一片多是官员或官员的亲戚聚居，换句话说，非富即贵。
当然，官员和勋贵是不一样的。官员有可能是最近几年才入京任职的，所以宅院置办得有些仓促，面积有限，格局有限。而勋贵则是祖辈打下基业，世代居住于此，一代一代地扩建，每一家的面积都比人民公园还要大，一进去就迷路，逛一圈就累瘫。
另外，朝廷对各家的府邸面积是有限制的。在大晟，皇帝的子女才能获封亲王、郡王和公主郡主，哪怕换了个皇帝，他们也是皇帝的最近血亲，所以他们得到的都是超品封赏，不纳入爵位排序。而国公不是皇室成员，所以定为一品爵位，侯爵为二品。
亲王府的面积大约在五百亩左右，可适当增减，上不超过六百亩，下不低于四百亩。
公爵府的面积约一百二十亩左右，上不超过一百五十亩，下不低于一百亩。
侯爵府的面积六十亩左右，伯爵府三十亩左右，子爵士二十亩，男爵十亩。
这些勋贵的人口会越来越多，府邸面积却受到了限制，住不下了怎么办？那就向附近扩张，但是不能合并在一起，否则面积就违制了。那就在新旧住宅之间隔条巷子或街道，大致连成一片就可以了。
所以那些超级大族，他们的住宅有可能占据了几条大巷子和小街道。站在十字路口，前后左右全是他们家的房子。
大晟的勋贵们多住在皇宫以北，也有少数勋贵散居在城中其它几个方位。
进了城，便全是铺了石板的大马路，两旁街道林立，来往行人如织，真是个做生意的好地方。白青羽只能望铺兴叹：可惜自己无权无势，徒有爵位，京城这一块的生意是竞争不过人家的，只能走亲民路线，开点包子铺，赚一赚普通百姓的钱。
她会做各种蛋糕、薯条、炸鸡、烤鸭等比较贵的美食，但是，这一类生意必须走高价位路线，那就是跟有权有势的人争利，她肯定争不过人家。
所以，她暂时不会把这些美食推出来，留待以后时机成熟，再来收割那些有钱人的钱包。
心里思绪万千，全是生意上的想法。
不知不觉，马车便从东边的青龙大街驶到了来到了朱雀大街，然后顺着朱雀大街往南，行驶了四五里路，便再次拐弯向西，进入一条稍微窄一点的大街，很快便在她的府邸前停下。
真是好大一座恢宏气派的府邸！
高大的朱漆大门，门上有锃亮的铜钉、铜兽和铜环，门前有一对近两米高的石兽，和地球上的石狮子有些不同，仔细一看，竟然是麒麟。
大门的前侧方有上马石，是两层台阶的大石块。
大门的门槛很高，车不能进，大家都要下车，马车得从侧门进，主人和客人从正门进。
大门紧闭，白连上前敲动门环。
门内传出不耐烦的声音：“谁呀？”
厚重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露出两个穿着制服的男人，都是三十上下年纪。
白青羽不认得这种制服，不知道是官府的人还是被分配到她府里的下人。
白令海却是认得的，小声且讶异地道：“居然是工部虞部司的掌固。”
白青羽飞快地问道：“是官吗？”
“是！他们应该是被派来对这座府邸进行修缮的。虞部司主管京都街巷、园林、山泽草木及百官、蕃客时蔬薪炭供顿、畋猎之事，他们是虞部司最低级的官员，大约是九品吧！”
这时，白连已对那两位掌固说道：“我们是富国夫人的人，跟着夫人前来接收皇上赏赐的府邸，请问两位官爷，是这座府邸吧？我们没有走错吧？”
那两位掌固听了，赶紧向白青羽望过来。此时的白青羽，已经被大家自动地簇拥在了中间，只要不是傻子，一眼就能看出这里是以她为首。
两位掌固先是被白青羽的发型、妆容、服饰给惊得一愣，然后赶紧从门内跑了出来，笑得如鲜花般灿烂，一个说：“卑职见过富国夫人！夫人，您可算来了！里面请！里面请！您没有走错，这里就是您的府邸。”
另一个说：“工部派了近百名工匠，将您的府邸整个儿翻修了一遍，里里外外跟全新的一样，把那些霉气全都驱除干净了。因为想着您随时会搬来住，怕您找不到人，便特意派了我们两个在这里守着，顺便让工匠把剩下的一点垃圾废料清理出去。”
工匠清理垃圾，走的是侧门，所以大门便关着，两位掌固也好呆在屋子里喝茶聊天睡觉。
“辛苦两位官爷了！”白青羽红唇轻扬，笑得很是高冷，抬脚往里面走去，说道：“今天中午就留下来吃顿饭吧。对了，我急着用人，皇上赏赐给我的两百名下人，我该找谁去要？”
一名掌固忙道：“据我所知，人是早就挑好了的，现在由户部看管着，您只需要派个人去户部说一声，户部便会把人送来。我看夫人初来乍到，手下的人怕是对京城不熟，不如，我替夫人跑这一趟吧？！”
是个会来事的人！白青羽挺喜欢这种人打交道。便一边走一边打量他。
这人三十出头，一米七三的身高，五官端正，有那么几分英俊，还透着几分精明。是个懂得见机行事、见风使舵、见兔撒鹰、见好就收的人。
她便笑问道：“敢问官爷高姓大名？”
“免贵姓曹，曹明礼。卑职愿为夫人略尽绵力。”那人恭敬道。
另一位掌固赶紧主动介绍道：“卑职姓董，叫董成祥，望夫人多多关照！”
他们两人的官职虽小，但是家世却不小，都是出身显赫的世家大族，只不过他们属于家族的旁支，难以得到家族重视，所以才谋了这么个极低的官职干着。薪水不高，但油水不少。
不过，家族的信息却是可以与他们共享的，所以他们早就通过家族渠道，打听清楚了这个富国夫人获赏的原由，也深深明白，虽然眼前这个透着怪异美感的女子是个乡下妇人，但是很受皇上重视，比起他们这些不受家族重视的旁支族人来，那地位和机遇可就好太多了，就连他们的家族都明确表示要拉拢交好这位夫人，若能得她提携一二，将是莫大的幸运。
故而，他们虽然是官，但是却对并无实权的白青羽竭力讨好。
白青羽诧异地问曹明礼：“可是跟曹明廉一家的？他娘子叫宫远亭！”
曹明礼也惊讶道：“夫人认识舍弟？明廉是我堂弟！”
白青羽真的笑了，说道：“原来还真是一家人！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在书院镇开了家铺子，书院的学子常去惠顾，一来二去便认识了不少书院的学子。蒙他们不弃，认了我这个乡下野丫头做义妹，其中就有曹明廉曹大哥。我成亲的时候，明廉兄长还带着宫远亭嫂子和曹月皓侄儿去吃了我的喜酒呢！”
“夫人可是三月三十那日成的亲？”曹明礼大为吃惊，见白青羽点头，他忍不住羡慕道：“没想到，明廉居然还有这等福气，竟与夫人结为了兄妹！”
曹家在大晟属于顶级贵族，有着国公爵位。只是他们这一支在曹家属于旁支，有资格出入国公府，但却没有资格住进国公府，得到的祖荫福泽并不多。
曹明礼与曹明廉是同一个爷爷，两人的父亲是亲兄弟，只不过曹明礼的父亲是嫡出，曹明廉的父亲是庶出。所以在他们这一个分支，曹明礼的家族地位远远要高于曹明廉。
但是，现在曹明廉攀上了富国夫人这棵大树，真是让他意想不到，也羡慕得不行。
白青羽道：“曹掌固既然是明廉兄的兄长，那便也是我的兄长，咱们今后可要多多走动，互相扶持才好。”
曹明礼听了大喜，忙拱手道：“承蒙夫人抬爱，卑职……为兄荣幸之至，定会视夫人为亲妹，但有吩咐，莫敢不从！”
白青羽哈哈一笑，便停下脚步，弯腰行礼道：“小妹见过义兄！”
曹明礼哈哈大笑，还礼道：“愚兄见过义妹！”
白青羽便将身边的亲人与他介绍了一番：“这是我父亲，这是我小姑妈，这是我表妹文涓，这是我丈夫秦大山，这是我夫妹秦大花，这是表姐杨以善。这是我小妹白轻绘。”
曹明礼真的很懂礼，跟这些人一一打过招呼，态度温和大方，礼数十分周到。
白青羽便道：“那……就麻烦义兄替小妹跑一趟户部，请他们把我的下人送来。”
曹明礼心情激动——能为身为富国夫人的义妹做点事，说明她没把自己当外人啊！他赶紧激昂道：“义妹请先进屋休息，愚兄这就去户部一趟。”
曹明礼转身小跑着离去，坐了他的马车，径直去了户部。
一旁的董成祥羡慕得眼睛都快红了，陪着白青羽他们走进前院大厅，殷勤地招呼他们在光亮的椅子上坐下，笑道：“这些是家具都是卑职和曹掌固精心挑选出来的，夫人可还满意？”
白青羽一边摸了摸椅子扶手一边满意地点头，问道：“这些家具……都是从哪来的？新做的吗？”看着像是全新的。
董成祥忙道：“是翻新的。”
“啊？”白青羽微感意外，皇帝赏赐家具，还会赏赐旧的吗？不过也在意料之中，这整座府邸的全套家具都新做的话，得几个月吧！哪能这么快就做好！
董成祥解释道：“这座府邸原本是上一任吏部尚书叶大人的住宅，呃……他同时也是先帝封的珙珥侯，如今犯了事，已被贬为平民，大半财产收归国库，这座府邸也被收归国库了。”
“这房子和家具登记造册后，便锁了起来。后来没过几天，皇上便下旨要赏赐夫人一座住宅。夫人乃是二品爵位，住宅可不能小了，户部挑来挑去，便选中了这座占地五十亩的府邸，然后交给工部翻修。”
“要把这么大一座宅院的家具全部配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大多数都是府中原有的家具。我们把破的坏的都挑出去处理了，又另外挑了些好的家具补进来。”
“有轻微磨损的、颜色旧了的，便让工匠修补了一下，重新上了漆，故而光亮如新。”
“哦？”白青羽来了精神，她倒是不太在意家具是否全新——想想也觉得不太可能是全新。问道：“这些家具可是前任珙珥侯用过的？这封号怎么这么怪啊！”
董成祥笑了笑，解释道：“珙珥是我们大晟独有的一种玉料，当年先帝起事，叶大人的父亲献上了大笔金银财物支持并追随先帝，后来天下大定，先帝论功行赏，便封了叶大人的父亲一个珙珥侯。叶大人自己读书争气，走了科学入仕的路子，后来又承袭了爵位。从此官运亨通，直到……这次突然被查出贪污受贿、卖爵鬻官的罪证，才被褫夺了爵位和官职。”
“这里的家具大部份都是珙珥侯家原来就有的！一些太旧太破的都换成了全新的。夫人有所不知，珙珥侯家里掌握着数座玉矿，极是有钱，府中家具全都用料考究，好些东西放在外面……那可是千金难求啊！”
白青羽更加吃惊了：“这么贵重？就没有被别的官员看中并买走吗？”
工部官员要想搞点灰色收入，最安全的方法便是在处置这些没收财产时做点手脚，把好东西降低档次登记造册，然后卖给自己人或是交好的官员，既得了人情，又得了金银。
就算皇上没有下令变卖这些财物，他们也可以申请维修破损物品，从而获得下拨资金。
而像曹明礼、董成祥这样的低级官员，又该怎么捞油水呢？一是出卖信息，把朝廷没收入库的财物信息卖给有需求的人——有人专门做这门生意。另外就是像他们现在正在做的这样，凡是接到维护翻修等任务，就巧立名目，多申请费用，省来的都是他们的，还可以把某些有瑕疵的物品申请报废。
比如随便找来一堆烂东西，说是原来的家具被雨水泡坏了、被虫蛀了、被老鼠啃坏了等等，然后把替换下来的物品让工匠翻新一下，偷偷拿出去卖掉。
所以，只要有工程做，他们就有捞不完的油水。
董成祥道：“前任尚书被贬不过十余日，还没到公开处置这些财物的时间，皇上对夫人您的赏赐圣旨就下来了，少监李公公也老早就过来打了招呼，工部是一丝一毫都不敢马虎，哪里会将这些好家具给买掉？全都是挑了最好的放进来。”
白青羽便道：“多谢你们费心了！以后可以常常来往，就当是自家亲戚吧！”
董成祥顿时激动起来，起身道：“多谢夫人抬爱！卑职不胜荣幸！”
白令霜这时道：“青羽，今天中午得在这府里开火，我得安排人去购买米粮柴火。两百多人要吃饭，粮油可不少，得把厨房、库房、杂物柴火房规划好才行！”
白青羽便起身道：“那行，我们这就去把整个院子逛一逛，先把紧要的事情安排好！”
白令海忙道：“不必去外面的铺子里买，宁远侯有好几个米粮店铺，我让车夫白兴去最近的铺子里说一声，他们自会派人把米粮送过来，等你啥时有了空闲，再去结账也不迟。”
白青羽自然乐得如此。在地球上，长期合作的企业之间，结账时间一般都会延后几个月。
白兴领命而去。
韩婶则上前请示：“青羽，我们带来的红瓷餐具和大圆桌还在车上呢！得赶紧搬下一吧？要不然大家都闲着也不好！”
白青羽便对董成祥道：“董掌固，可否叫个人给韩婶指一指厨房在哪里？她好指挥人把东西搬进去。你就辛苦一点，陪着我们逛一逛这整个府邸吧！”
“行行行！”董成祥连声答应，转身叫住一个刚倒完垃圾、从侧门回来的工匠，道：“你！过来，这是富国夫人到了，你带着夫人家的下人去认一认厨房，帮忙把东西搬进去。”
那人低头哈腰地答应了，将肩上挑着的空箩筐一扔，先冲白青羽弯腰行了个礼，转身对韩婶客气道：“嬷嬷请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