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爵位与俸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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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青羽忍不住用小拳拳捶了几下李公公的肩膀，笑着嗔怪道：“啊~舅舅！你怎么这么淘气了！我还以为你不会要我的提成呢！”
李公公被她捶得开怀大笑，连声道：“好！好！好！不要你的提成，舅舅帮你打开京城的市场！只是这种圆桌，好用是好用，却不符合富贵人家的规矩礼仪，舅舅也没把握能帮你打开市场。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可能还是要多送几张出去。”
不把宦官当阉人，不把官员当外人，就当个亲近的长辈看待，该撒娇就撒娇，该巴结就巴结，该嗔怪就嗔怪，这就是白青羽秉持的社交策略，现在看来，效果相当好。
白青羽豪爽道：“尽管送就是了！卖不出去也没关系，反正我也没指望靠这个赚钱。”
明雯领着厨房的帮工端着香喷喷的菜肴走了进来，一盘一盘地放在中间的小圆桌上。
“唔！好香！”李公公笑着赞一句，便又正色说：“青羽，大山，你们小两口一个被封‘富国夫人’，一个被封‘利国男爵’，从此就是贵族身份了，得经常来京城走动走动，舅舅可以抽时间带你们去认识一下京城的权贵，相信再也不会有人敢看不起你们了。大花虽然没有得到爵位，但是被皇帝亲封为‘良桑娘子’，那也比普通人高了一截，相当于是贵族身份了。无人敢轻视你了！”
三个晚辈含笑答应，但是心里却是抗拒跟贵族交往的。他们都是乡下人，跑去跟那些积年的世家贵族套交情，人家当面不会流露出鄙视的意思，背后指不定怎么嘲笑他们呢。
白青羽不知道自己这个“富国夫人”的爵位有多大好处，便问李公公：“舅舅，我的二等爵禄都包含哪些收入啊？为何我没有银钱赏赐呢？大山都有一千两白银，我却一两银子都没有，这不合理啊！我现在正急着筹钱呢！”
她与秦大山分别坐在李公公的两边，秦大花则坐在哥哥的旁边，其余位置便坐着林承泽、黄小英、杨本华、林玉春、白令霜、白令雪、杨本慧、总共十人。
原本，因为有“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规矩，白令霜和白青羽打算安排男女分开坐席的，结果李公公要求秦大花和白青羽都跟他坐一桌，想要“一家人团聚”。
既然他主动打破男女不同席的规矩，而乡下也不是很在乎这种规矩，白青羽干脆就把最亲近和几位女性都安排在这一桌了。
林文涓、宁红梅、杨以善、白轻云以及秦正光，则在另一间屋子里，以主人的身份招待村里那些有头脸受到大家尊重的客人，比如杨木匠，陆石匠，漆老板和巴老板等人。
李公公听了白青羽的话，忍不住冲她翻了老大一个白眼说：“真是不知者无畏，什么都敢往外说！”
他的神态语气，把全桌的人都逗笑了，大家顿时觉得李公公真是好可爱的。
李公公解释道：“先说说你的封诰吧！一般来说，国公的正室可封为‘国夫人’，比如唐国公的夫人就叫唐国夫人，乃是一品女子爵位。而你的情况比较特殊，你不是因为丈夫而获封，而是凭自己的本事，做出了富国利民的大事，才获封富国夫人的，虽然封号里面有个‘国’字，但并不是一等爵位国夫人，所以皇上才在圣旨里特意指出，你享受的是二等爵禄。”
“哦！哦！哦！”白青羽点头如小鸡啄米，又忙问：“那二等爵禄都包含哪些呢？”
李公公道：“二等爵位可得良田六千亩——这个是可以传给子孙后代的！”
满桌的人齐整整地猛抽一口冷气：“六千亩？”
整个葫芦沟的所有优劣水田加起来也才一千五百多亩，算上旱地也才三千亩左右耕地。而白青羽，一下子就拥有了六千亩优质水田！
白青羽也被吓了一跳，据她所知，中国古代王爷的爵田是一万亩，一品官员（比如宰相）的职田是六千亩，县令的职田是四百至六百亩。
不过，爵位和官职是两码事，所以一品爵位和一品官职的俸禄是不一样的。如果一个人既有爵位又在朝廷做官（比如宁远侯和昌平侯），那么他们就会有两份收入，十分吓人。
所以白青羽赶紧问道：“二等爵禄就有这么多田地，那一品爵位是多少？如果男人和女人的爵位品级一样，那他们的俸禄是不是也一样？”
李公公知道在场的都是一群没见识的土包子（其实白令霜知道一些），便怜惜地看了大家一眼，解释道：“在前朝的时候，男女品级一样的话，男性的爵禄要高于女性。但是在本朝，则调整为一样了。王爷的爵田是一万亩，国公为一品爵位，爵田八千亩，侯爵为二品，六千亩。伯爵四千亩，子爵两千亩，男爵一千亩。所以大山也有一千亩的爵田。”
大家又是一番惊叹，这秦大山是走了什么运？就因为帮助白青羽完成了桑树的嫁接，就得了如此重的赏赐？还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呐！
白青羽心情好激动，忙摇着舅舅的手问：“那……我们的田都在一处？还是分散在好几处？我六千亩地没有佃户怎么种啊？真愁人啊！”
李公公呵呵大笑起来，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笑道：“瞧把你愁的！皇上能忽略这个？虽然没有明说赏赐你佃户，但是那些田地一直都有人在耕种，他们的户籍全都是跟着田地走的，既然把地划拨给了你，那些佃户就自动成了你的佃户。如果你觉得人实在不够用，还可以自己对外招揽一些佃户进来。只不过，凡是跟着田地走的佃户，若非地主同意，他们自己是不能私自离开土地，去别处租赁土地耕种的。”
白青羽吃惊道：“佃农还有这种区别吗？我还以为佃农可以自己挑选那些心肠好的地主，去佃种他们的地呢！那些心黑的地主，谁愿意去种他家的地啊？”
李公公耐心解释道：“佃农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普通平民，他们在失去自己的土地后，就可以自主挑选地主，想佃谁家土地就佃谁家土地，但这个范围有限，一般都限定在本县之内。要想跨县佃种土地也不是不行，但是手续比较麻烦，几乎没有人会去惹那些麻烦。”
白青羽点头中：“嗯！这个可以理解，不让百姓随便跨区域迁徙，有利于朝廷对人口和户籍的管理。那另一种佃农是怎么回事呢？”
“不错！有眼光！”李公公赞了她一句，接着解释道：“你知道的，一位王爷就有一万亩爵田，假如，佃户们都搬走了，那一万亩田地让谁种去？朝廷的每位官员都有职田，多则几千亩，少则几百亩，不可能让官员自己去耕种吧？所以历朝历代都有规定，凡是耕种爵田和职田……还有军田的佃农，他们都被限定在那片土地上，不能随便迁走，土地归了谁，他们就是谁家的佃农。除非是主家同意，否则，他们没有搬迁和租种他人土地的权利。”
“哦~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凡是官员和勋贵拥有的土地上，都有足够的佃农，他们楞佃种的土地是固定不变的。”白青羽点头道：“那他们岂不是……就失去了自由？”
李公公又开始翻白眼：“你还真是无知者无畏！”
白令霜失笑道：“你这孩子！不清楚情况就别乱说！你是不知道，很多老百姓都争着抢着要做官员和贵族家的佃农呢！”
“这是为什么？”不仅白青羽不解，秦大山他们也都困惑不解。
白令霜道：“因为官员和勋贵家里都有钱啊！他们有俸禄，还有各项生意，收入来源多种多样，并不是靠着地里的收成来维持富裕的生活，所以他们普遍收租偏低。就拿我们家来说，每季只收佃农一成的租子，而别的地方，少则两成，多则三成。听说前朝时候，有些黑心的地主收租高达五成，佃农交了税收和租子后所剩无几，至少有半年都要饿肚子。”
李公公惊讶道：“你们只收一成租子吗？”
白令霜恭敬答道：“是！只收了一成！”
他们家没有养成奢侈的习惯，开销不大，林玉光和林文涛有功名在身，田地可以免税不说，每月还有钱粮发放，除了白令霜自己的嫁妆铺子和田庄外，婆母梅氏更是留下了许多的商铺和田庄，的确不用在乎那点田租。
李公公点头赞许地说：“你是个有见识的人，心好！将来必有福报！”
白令霜道：“借您吉言！”
白青羽问：“舅舅，那我除了爵田外，还有没有别的？”
李公公：“还有月禄二百贯。然后在年节四季，另外还有些赏赐供奉，零零碎碎加起来，一年能有两千六百贯左右吧？也就是说，仅凭你一个人的收入，就可以养活一大家子人了！”
满桌的人一片哗然，都被这富贵给震惊到了，包括同样得了赏赐的秦大山兄妹。
突然有了六千亩地和两百贯的月工资，这个从天而降的馅饼太大了，砸得白青羽有点晕，一时想不到该怎么规划和管理这些飞来财富。
她喃喃道：“可不是一大家子人吗？光是奴仆就赏赐了两百名，我得想法养活他们呢！”
别只想着奴仆会伺候你，养奴仆也挺花钱的，以她“富国夫人”这样的二品爵位，给奴仆开的月钱也不能低，高级丫鬟、嬷嬷、管事的月工资至少也得两贯起跳。如果有像白令海那样的高精尖人才，月薪十两都不算多。
李公公被她的话给气乐了：“你这是……不想要吗？埋怨皇上赏赐多了？”
白青羽赶紧笑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突然变得家大业大，肩上的责任也变得重大，好有心理压力哦！我得更加努力才是，否则怎么带领大家过上小康生活？”
她一边说一边用公筷给李公公夹了一块金黄的香酥排骨，又问：“舅舅，大山的那个男爵都有哪些收益？月俸多少？”
李公公道：“除了有一千亩爵田外，每月有二十五贯月俸。”
秦大山十分开心，咧嘴一笑，随即又问道“那……舅舅，我的爵田上应该也有佃户吧？为什么圣旨上要单独再赏给我十户？大花也额外赏了五户！”
李公公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因为赏给你的那千亩地上，佃农死得比较多，所以得另外赏你十户，大花的也是。你们现在最好别去赏给你们的土地那里，派个信得过的人过去替你们照看着就行了。等明年再去看你们的土地吧！”
林老爷子林承泽一直不曾说话，这时忍不住道：“李大人，这又是为何？如果不亲自去看看，万一出了啥事，岂不麻烦？”
李公公对林老爷子很是尊敬，冲他拱了拱手，笑道：“老爷子不必担心，不过是晚几个月才去看，能出啥事？那里之所以死了不少人，是因为染上了天花，封闭了几个月，如今已经没事了，身体强壮的人自是不怕，只是你们三个都还是孩子，万一……”
“天花”二字让白青羽悚然，这种病只能预防，不能治疗。而自己这个身体还没有出过天花，也就是说，她存在着感染和自动发作的风险。
不止是她，包括秦大山、秦大花、林文涓以及整个葫芦沟的青少年都是如此，成年人也有感染天花的风险，只不过因为身体强壮，基本都能抗过来。
白青羽心想：看来得赶紧把疫苗弄出来，把牛痘给普及下去。
养猪场已经建好了，不仅可以养猪，也可以养马牛羊驴骡等牲口。从明天起，开始大量收购牛羊和猪崽。
杨本华突然惊道：“天花？那就是……临川府樟州的罗江县喽？我去年曾听人说起过，罗江县有几个村出了天花，后来就被官兵封锁了。”
李公公点了点头，说：“这事儿原本是不许说的，怕引起恐慌。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说说倒也无妨，只是离了这里，你们还是尽量不要谈论。”
大家心情沉重，默默点头。
白青羽忙转移话题：“那……我的那六千亩地，是不是也在那里？”
临川府就是京城所在的省府，相当于河北之于北京。别看他们葫芦沟离京城只有二十多里路，却属于两个不同的省府。
葫芦沟属于西陇县，西陇县属于建州，建州又属于百汇府。
李公公道：“不是。罗江县只有两千亩，另外四千亩分散在相邻的两个县，每个县两千亩。都挨得近，管理起来并不麻烦。”
见白青羽张嘴要问，他便主动解释道：“不能把六千亩地都集中在一个县，否则会严重影响该县的税收——你们的地是不用缴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