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隐藏的富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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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秦正光、秦大山他们几个也过来了。白令霜立即笑问他们吃过朝食没有，并立即让韩婶端了一盘切好的香肠出来，请他们一人只尝一片，然后问：“味道怎么样？”
“香！真香！真好吃！”这是他们所有人的答案，并且视线都快黏在那盘香肠上了。
秦正光还好点，既然人家请他们只尝一片，那就克制自己，不再去看盘子里的香肠。
秦大山他们几个孩子可是被馋得直流口水，虽然也在竭力控制自己，但是眼睛就是不受控地往盘子里看。
很好！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白青羽笑道：“之所以只请你们尝一片，是因为我要做个试验，看看只给顾客尝一片香肠会是什么反应，他们会不会很渴望再吃到这东西，会不会因为渴望而产生购买的欲望。你们……有没有那种，无论如何都要再买点回去尝尝的念头？”
秦大山他们几个红蛋蛋红红的，没有吭声。他们心里是非常想吃的，但是购买力限制了他们的想法，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买来吃，心里只是想着，要是能再吃一片就好了。
秦正光是成年人，他是有购买力的，闻言忙道；“有！我觉得，只要尝过一片，但凡有几个钱在手里的人，都想再买一点儿回去，哪怕是少买一点儿也行！”
白轻云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叫道：“成了！”
“那就好！”白青羽开心一笑，然后让明雯、明霞他们去端了一陶盆稀饭出来，给他们每人一个小碗，让他们自己盛稀饭吃，用香肠下饭，吃完为止。
然后，秦正光五人就将那盘香肠一扫而光。稀饭也喝得精光。
接下来，白轻云赶紧向姑母借用马车，加上他自己那辆，用两辆马车拉着满满四大箩篼的香肠，由白连和白贯驾车，匆匆赶去了京城。
至于送给白青羽的那辆，因为还太新，又因为大家心里都默认为那是给白青羽的嫁妆，所以都很有默契地不去使用，得等她成亲之后才开始使用。
白青羽则便开始安排今天的工作。
秦正光先安排人继续砌两个烘炉出来，将人安排好后，他就去找几个擅长竹编的篾匠，让他们各自设计一种竹盒出来，最好今天就能做出样品来，设计得最好的，将会得到大订单。
顺便，他还得散布一个消息出去：今后烘房全部烧竹子，所以需要大量收购竹子。请村民们有空就找几十斤竹子去林家烘房的空地上，一文钱十斤。
然后，他还得去招募大量劳动力，一个是开垦荒地，另一个是东山那边的三个作坊要下屋基。
当然，那三个作坊（蜂窝煤、焦炭、冶铁）的图纸已经画好，就放在她房间的书桌上，让秦正光自己找明雯明霞要。但凡需要用钱，也直接找明雯和明霞支取。
明雯和明霞皆会读书识字，而且会记账，字也写得工整漂亮，明雯心思细密，考虑事情较为周全，明霞则语言表达能力强，算账极快。那就暂时充当白青羽的会计和出纳，明雯管钱，明霞管账，每次有人支取银钱，都得两个人在场。
每天晚上，她俩都得跟白青羽报一次账，特别要提醒白青羽，现在还有多少余钱。
秦大花、秦大雁和秦大江三个，今天先去嫁接他们自己家的桑树，等秦大山买了猪肉回来，他们就要立即回来准备灌装香肠，因为白青羽今天打算灌装三头猪的香肠，另外还要把三家肉铺的肠肚都买回来，清洗这一块也需要几个人。所以……
白青羽说：“你们在嫁接桑树的时候，帮我考虑一下还有谁是值得依赖的——我要增加人手了。先好预备四五个女工，年龄……不要太小不要太老就行。优先聘用那些家里特别穷的，快要吃不起饭的。”
灌装香肠其实不累，十来岁甚至几岁的孩子都可以做。但是，有时候还是需要抬重东西——比如一箩篼香肠或是一大盆猪肉，所以年龄不能太小。而且用太小的儿童，工钱虽然便宜，但是白青羽良心上过不去。
在她心里，十六岁以下都是童工。可这里的姑娘满了十六岁就得嫁人了。
秦大花他们立即点头，马上就开始讨论起来，这个说张伯娘动作麻利，就是有点嘴碎。那个说李婶子力气大，但是有点不爱干净，另一个又说刘大姑干活厉害，就是有偷东西的毛病……
白青羽摆手道：“这个你们几个下去慢慢讨论，讨论好了，就跟秦二叔说，让秦二叔最后把关，觉得合适的人就叫我到面前来，我面试一下。先说明，我因为对这些人不了解，所以才要委托你们帮我找人。找来的人若是干得好，我会给你们奖励，若是他们惹了什么麻烦，你们也要承担责任的，我要扣你们的工钱！还有，现在这里有热水了，无论是谁，包括你们几个，干活之前都先去洗个澡。咱们做的吃食，必须得干净卫生。”
秦大花脸皮一红，赶紧道：“我们早就想洗澡了，就是家里……不方便。”
白青羽道：“现在方便了，你们争取每隔两三天就洗一次澡。以前的破烂衣服就别穿了。文涓那里给你准备了很多旧衣服，你就别嫌弃了，以后就穿她给你的衣服，咱们得干干净净地干活，不能把脏东西给装进香肠里去。那都是要卖给京城贵人的，万一人家吃出根头发之类的，追查下来，咱们就都得掉脑袋！”
秦大花几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赶紧点头答应。
白青羽又拜托林文涓、韩婶和韩寻芳三人赶制十来顶帽子，今后凡是从事和食品相关的工作，都必须戴上帽子。
她心里还在考虑设计几款工作服，制作香肠、豆腐、粉条、蜂窝煤的，穿不同的工作服，建筑工人也要另外设计工作服。至于冶铁和烧制焦炭，都穿同一款工作服……哎呀！事情好多啊！现在根本忙不过来，以后慢慢来。
一口吃不成胖子。饿一顿也成不了瘦子。
白令霜说：“青羽，你要是人手不够，我便让家里的长工来帮忙，反正现在农闲，我也没有少他们一文工钱。让他们来你这里帮忙，也算是我这个股东出力了。”
林文涓赶紧附和：“就是！就是！他们干活可厉害了！”
白青羽还真没想到那些长工，便道：“那行！当我这里缺人的时候，就叫几个长工过来帮忙。只是，有些需要保密的活儿，还是不能让他们干。今天就……如果有人来卖竹子，就让两名长工帮忙收一下，钱从明雯手里支出。”
白令霜忙笑道：“既然我入了股，那我也要出钱才是。你别担心，姑妈手里有钱。且不说文涛他亲婆婆留下的财产颇丰，就连我当年的嫁妆银子，也还一分未动呢！我的铺子田产每年都有收益，所以我手里可动用的银钱少说点也有几百贯。”
她的确是个陷藏的富婆，当年虽然是侯府小姐的丫鬟，但是，她同时也是小姐奶娘的女儿，跟小姐是奶姐妹，所以颇受重视，薪资加赏赐，一年能攒下几十上百贯银钱，再加上出嫁的时候，那位小姐心中感念她不肯为妾（会与小姐争宠）的情义，很阔气地给了她价值几百贯的商铺和田产做嫁妆，再加上她的娘亲和兄长也都很有钱，为她置办的嫁妆也十分丰厚，光是嫁妆少说点也有一千多贯。如今经过十多年的增值和收益，早就超过了两千贯的身家。
白青羽搂住白令霜的肩膀，亲昵道：“姑妈，我知道你有钱，但是不知道你多有钱，能不能透个底？我今后有了新的项目，也好拉你入股啊！”
白令霜得意地瞟了她一眼，小声道：“两千贯现钱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啧啧啧！我姑妈还真是个隐藏的富婆啊！”白青羽赞了一句，又问道：“我听说，咱们的婆婆梅氏，当年可是有许多嫁妆的……”
如果再算上林文涛亲奶奶梅氏留下的财产，说他们家是“万贯家产”都第点侮辱他们。
白令霜神色一变，但是仅迟疑了一秒，便附在白青羽的耳边小声道：“她老人家当年可是携带梅氏家族大半家产嫁过来的，光是现银就有三万两（就是纯净的银子），再加上珠宝、字画、田产、铺子等，估计六七万贯都算不完。只不过后来各路反王造反，她手中的很多商铺和田产都丢失了，再也收不回来了。目前家里的现银依然有三万两出头。只不过这些钱是要留给文涛的，他将来做官需要花很多钱，所以不能动用。这事儿，只有你和文涛知道，就连文涓也不许说！记住没有？”
白青羽点头表示明白，笑道：“那行！就依姑妈的。我知道姑妈有钱，钱这方面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只是有一点，无论你出了多少钱，香肠作坊和制作精盐这两块，我都要占大半股权，我必须要拥有绝对话语权，否则今后不好管理。”
白令霜点头：“行！没问题！其实，我本来就只是想在香肠作坊占点股份，精盐那一块儿……我可从没想过要占一股的！”
白青羽笑道：“还是占一股吧——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需要你们大家刘上阵。就算你……我觉得精盐这一块最好算在文涛哥的名下比较好，百分之十的股权给文涛哥，等将来那位红梅嫂子过门了，她就正好接手这一块的工作。另外，如果惠县长家的儿子女儿来了，也给他们算一股。有个当官的来当后台，能省很多麻烦。当然，我也需要你们投入大笔的资金，正好用来修建精盐作坊和香肠作坊。我自己的钱还有别的用处。我需要买商铺——买很多很多商铺。”
“那你得雇请多少人工啊？！”林文涓立即替她担心人手门题。
“所以你要快快成长起来，才好帮到我啊！我的小可爱！”白青羽笑着调侃了她一句。
林文涓脸蛋儿红红地道：“那也要等人家慢慢长大啊！我已经长得很快了！你看，我都快和你一样高了！”
白青羽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宠溺地笑道：“嗯！真的耶！都快有我这么高了呢！小姑娘，别着急，慢慢长！一口吃不出来个大胖子，一天也长不成高个子。再说了，我也没法一下子就买到商铺。铺子要慢慢找，人呢也要慢慢找。目前要是缺人手的话，就先拿咱们家的长工顶着了。对了，那些长工是本村的人吗？”
白令霜道：“多数是本村的，也有几个是其它村的。他们都是家里人口多，男丁多，只种自己家里那点田根本糊不了口，便就出来做长工了。”
白青羽精神一振：“那能不能让他们给我介绍十几二十个长工？忠诚老实，干活厉害的。我可以多给点工钱。”
白令霜赶紧道：“你可别！你要是提高了工钱，你自己倒是招到人了，别人家就搁不平了。我建议你工钱都给一样，对于干得好的，你额外给点奖赏就是了，比如过年过节的时候，多做身衣裳，多发点红包、肉蛋、米粮之类的。平时生活开得好一点就行。”
白青羽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点头道：“得亏有姑妈你提醒，要不然我就真的要干蠢事了。还是你这方法好。对了，我今后要办食堂，专门给工人做饭吃，这事儿我给你们说过的对吧？现在有红烧肥肠、半拉肚条和卤猪肺这几道菜，食堂的伙食肯定差不了。要不，你让家里的十几个长工也都到我食堂吃饭算了。省得今后我的长工们吃得满嘴流油，你的长工吃得清汤寡水，闹得大家心里不平衡。”
“我家长工的吃食住宿，放在整个西陇县做比较，都算得上是最好的！”白令霜不服气地回怼了一句，停了一下又笑说：“不过也比不上你天天给他们吃红烧肥肠！你这提议不错，只是这钱怎么算？总不能我家的长工全让你来养活吧？”
白青羽道：“我打算给长工发一种饭票……或者是竹子木头做的饭牌，长工每天拿着饭牌到食堂来吃饭。而你就每天或是每个月来我这里购买饭牌，然后发给长工，他们吃一次，就给一张饭牌。至于饭牌的价格，咱们以后再慢慢商议。你也别担心给长工们吃得太好了费钱，我保证你能在别的方面十倍百倍地赚回来。”
白令霜笑道：“这我相信你！你既然在提出办饭馆……食堂？就必然是有好的计划，肯定吃不了亏的。再说了，给长工们吃好点，也能更好地使唤他们。像现在农闲季节，就可以让他们到作坊里帮忙干活，不用另外花钱雇人。”
白青羽点头道：“我觉得，别外请他们到作坊帮忙干活，最好再另外给点钱，只不过不必给太多——必竟他们还领着月钱呢。我今天就需要人帮我画线——就是开垦荒地要画的线，做得好，就每个人给两三文工钱，你那边的月钱也别少给。”
“行！听你的！姑妈我也算是有钱人，不差那几个钱。你要几个人？我让寻墨去给你叫来。”白令霜爽快道。
财富容易出现两极分化——穷人越来越穷，而富人越来越富，就是因为有钱人可以用钱赚钱，而且更容易规避甚至掌控风险——有些风险本就是富人们刻意制造的，所以他们哪怕失败几次也能东山再起。而穷人即使没有失败，仅仅是生了一次病，就会全家坠入无底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