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全都吃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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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午饭还有点时间，李公公便让白青羽拿来账本和契书，说是替人带了钱来，要借给白青羽。
白青羽大喜过望，赶紧让黄铭星他们将笔墨准备好，将昨天写好的空白契书拿来，让李公公一张一张地填写。
她自己这边，则让黄铭昊把贾乐静和彭虚怀叫来，让他们开始接手这项业务，贾乐静负责接收银票和记账，彭虚怀负责收管银票和现金。
存档的账本分两种，一种是每个客户单独一份的存取记录，是薄薄的只有几页的账册，里面记录的信息比较详细，跟银行的个存折差不多。
另一种则是总账，把所有客户的存取款信息汇总在这一本里面，只简明扼要地记录关键信息，主要用来统计和查账，方便在几年甚至几十年之后，再来查对账目。
当然，白青羽也把阿拉伯数字教会了他们。
就在这间屋子里，她拿一出块小木板，当着大家的面教，想学的都可以学。
贾光静和彭虚怀都属于高智商，很快便学会了用阿拉伯数字记账和算加减法。舒文凝、贾成瑞、金玉容和王丹阳四位也满心好奇，也跟着一起学了，但是只学了个半生半熟。
另外，贾乐静跟贾成瑞都姓贾，但是双方却没有亲戚关系。若非好往上追溯的话，或许三代以上会有点亲戚关系。
白青羽说：“这门数学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含有无穷的奥妙，今后再慢慢教你们。最近这段时间你们可能工作量不大，正好努力学习这门数学，等学堂办起来了，你们还要负责教学生，做他们的数学老师。”
林文涓忙道：“这个我也可以教哦！”
白青羽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行啦！我知道你数学学得不错。不过，你也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想教的话，回去教乡下那些可爱的孩子吧！”
贾乐静心情激动，执笔在账本上写下：“借出方：阚若水。货币各类：白银。数量：一万两。支付方式：恒昌号银票。实际办理人：李清识。承办人：贾乐静。日期……”
一切按照白青羽所说，尽量用白话记录，免得在理解上产生歧义，凡是有多种理解方式的词句都要加以规避或者注释。她还让他们给账本编了页码，给借据也编了序号，甚至还给每个客户都编了个数字代码——将来好建立客户档案。
总之，每个细节都注意到了，最大限度地防止了漏洞，留下了可核对和追溯的信息。
最后，在总账上签字按手印也是由李清识来完成。至于借据、取款码以及每个人的单独存档账册，则要由李公公带进宫去，让宫里的出借人签字按手印。
而且，借据上也要写明是由李清识全程代办，并在他的名字上按上他的手指印。
这次，他们就发现每张借据搭配的取款码是完全不同的。
比如阚若水的这张借据的取款码就是：kanruoshui000cnubaiyin5%阚若水。
舒文凝她们四人全程在旁听看着，李公公也是故意要让她们知道皇上和阚公公都借了一万两白银给白青羽，希望借她们的口，把这事传扬开去。
既然连皇上都主动把钱借给了富国夫人，足见对她的信任的支持，其他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信富国夫人，赚大钱！
白青羽给他们说：“你们今后若还有闲钱要借给我，千万记得要把借据和取款码做上记号，免得搭配错了。然后还得分开保存，免得被人一次全偷走了。”
金玉容问道：“那如果我派了家里的下人拿着借据和取款码前来取钱呢？”
白青羽道：“这事儿我记得跟你们说过吧？那我再说一次！理论上讲，只要来取款的人手里有真正的借据和匹配的取款码，我们就会把钱交付给他。”
“但是，为了保证大家的财产安全，防止有人偷盗或骗取你们的财物，我希望你们在委托别人替你们取钱时，能亲手写一份委托书，上面要写上委托人的身份和长相特征，还得按上你们自己的指印！指印还得跟预留在个人账本上的指印完全一样！”
“另外，我们还得查验取款人的路引，把他的身份信息记录下来。方便今后追查。”
大家皆一脸惊叹，觉得富国夫人想得真是周全，简直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这是真心在为大家的利益着想啊！完全没有想到，这取款码其实是为了防止他们修改数据。
李公公和马黄这次带了两万多两白银的票据和现银来，其中两万两白银票分别是皇上和阚若水的，另外有八百多两银票、钱票和散碎银子，是几个跟马黄离悉且交好的内侍拼凑出来的。
马黄觉得自己既帮到了白青羽，也帮到了宫中的小伙伴，所以显得很兴奋。
他说：“宫里好多内侍和宫女都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存放自己的钱。大家攒点钱不容易，放在房里容易被偷，交给亲人吧……也不能全都交给亲人对吧？万一今后出了宫，自己手里没点钱，亲人可能也就……不亲了！所以我觉得，过一段时间，应该有很多宫女和内侍会想着把钱存到您这里来！”
白青羽忙笑道：“是借！不是存！是借给我的！虽然也相当于是存在我这里，但是对外不能这么说。万一说出去被恒昌号钱庄听到了，怕是会来找我麻烦——说我跟他们抢生意。我可没有跟他们抢生意的意思，我就是缺钱，跟大家来用用！”
几位官员娘子呵呵笑道：“对！是借钱！我们都是借钱给你，不是存钱！”
她们都知道恒昌号的背景不简单，心中也颇为忌惮。
因为先帝俞严跟着钱英豪造反，钱英豪临死前，把所有的兵马粮草交给了俞严，把两个年少的儿子也托付给了俞严，这就让俞严欠了钱家天大的恩情。
所以俞严在登基后，就将钱家两个儿子封了永安公和静安侯，还许了他们家独家经营钱庄生意的权利，别人不得染指。力保他们兄弟两家既富又贵，只是没有实权。
而钱家兄弟也知道，要想守住这天大的财富不容易，必须得抱紧皇帝的大腿才行，所以他们每年都会给皇上献上大笔银子。
皇上的这张银票，就是怛昌号钱庄献给皇上的，上面有独特的暗记。只要有人拿着这种银票去钱庄兑现，钱庄马上就能知道来人跟皇室多少有点关系，会格外关注一二。
白青羽刻意避免跟恒昌号抢生意，这是十分明智之举。否则，她若真跟恒昌号闹得不愉快，皇上肯定会偏向恒昌号的。因为从某种角度来讲，恒昌号也等于是他的私人钱袋。
虽说每年献上多少银票全由恒昌号自行决定，皇上从来没有提过要求。但是，若皇上真的开口要钱，怛昌号肯定会倾尽全力加以满足的。
办完了这一批借据手续，午饭时间也到了。
白青羽依然继续从前的风格——用一张大圆桌，把亲近的人都安排在一桌吃饭。
但是今天人有点多，四位官员夫人可能会有所讲究，白青羽便安排她们四位另坐了一桌，她自己亲自作陪。李公公他们便由秦大山作陪。
四位娘子带来的丫鬟、婆子和车夫则由黄铭昊他们负责招待。黄铭昊他们以前是绝对看不上这些下人的，如今他们也成了下人，只能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把他们招待好。
这一顿午饭让舒文凝她们四个吃得眉开眼笑、满嘴流油，完全失去了平时养成的良好习惯，时不时就跟个土包子似地惊呼出声。
舒文凝：“哎呀！这个是用什么做的？又甜又拉丝，还有点苹果的味道！”
白青羽笑道：“这道菜叫拔丝苹果，就是用苹果做的。”
金玉容：“唔！这盘肉好香！怎么做得这么香？！这是什么菜？肉质竟如此晶莹剔透！”
白青羽：“这是卤制的水晶猪蹄，厨师把猪蹄上的皮肉剥下来，切成了薄片，是不是像水晶一样漂亮？”
贾成瑞：“就是！又好看又好吃。呀！这盘骨头怎么做的？又酥又脆！极合我口胃！”
白青羽：“这是香酥排骨。”
王丹阳：“这碗汤里的肉又滑又嫩，比我们家的厨娘做的好吃多了！”
白青羽：“这是清汤版的水煮肉片。你们待会儿可以喝点汤，鲜美极了，用来泡饭极好！等今后辣椒出来了，我再做一道辣味版的水煮肉片，那又是另一种美味。”
……
四位官员的娘子从没吃过如此美味的菜肴，皆比平时多吃了近一倍——都吃撑了！
饭后她们就坐在小会客室里发了一会儿饭闷，待肚子松了一点，这才起身告辞。
白青羽事情多，趁着她们闲聊发饭闷的这点时间里，就飞快地提笔铺纸，把学堂要用的课桌和椅子的图纸画了出来，另外还给老师设计了办公桌和书柜，打算让工部一并做出来。
接下来，她还要赶在明天之前，把江湖曲艺馆的装修方案写出来。
所以当四位娘子来辞行时，她就没有虚假地挽留，爽快放下手中的笔，笑道：“那行！我事儿忙，就不虚留四位姐姐了。我送你们到大门口！等四月三十号咱们再好好聚聚！”
只是没想到，她到了大门口，却遇上了事儿。
就在她含笑看着四位夫人被丫鬟扶着上车的时候，昨天从她门前经过的那几个俊俏少年郎，好巧不巧，今又正好又结伴从她门前经过。
只不过，他们昨天是从外面玩够了回家去，这次他们走的方向相反，是从街道的对面往朱雀大街走去。估计是刚从家里吃过午饭，打算去街上玩耍。
四个少爷带着四名书童，都是不到二十岁的年纪，都长得眉目俊朗，清秀文雅。
他们听见这边一群女人叽叽喳喳、欢声笑语，都忍不住好奇，齐齐转头看了过来。
顺便说一句，因为这座府邸从前是珙珥侯兼吏部尚书叶昌鼎的住宅，这整个安乐坊住着的官员都会主动上门巴结和交好，故而多有往来。
但是在叶尚书被贬之后，那些官员怕受到牵连，便又都避之不及，出入都绕开这里，一副“我跟他不熟”的样子。他们的家眷和下人自然也要尽量避免从这里经过。
这也导致这段街道显得十分冷清，很少有行人和车马经过。
就算有人不得不从这里经过，就都是尽量走马路的对面，就像现在那一群少年那样。
如今这座府邸换了主人，还有了客人，他们这些熟悉官场内幕的官家子弟，自然就感到好奇，忍不住就想看看这里的主人是谁，客人又是谁。
其中一个少年郎在到白青羽身边的黄铭星后，脚步便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神情十分激动，嘴唇微启，喉头蠕动，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向她诉说。
而同行的另一个俊俏少年郎则死死地看着白青羽，眼神中露出几分疑惑，似乎正在努力把她跟记忆中的某人做对比，想要找出相似点来。
很不幸，白青羽今天依然是昨日那种浓艳怪异的妆容，与她本来的模样天差地别。
但同样很不幸，她脸上的化妆粉经过一上午的脱落，现在所剩不多，妆容已经不那么浓了，故而多少能看出一点她原来的模样。
可能就是因为她这介于是与不是之间的模样，才让那个少年一脸疑惑和纠结，难以判断。
这两个少年都停下了脚步，与他们同行的几个少年便催促道：“你们停下干嘛？快走啊！”
那两个少年尴尬地收回视线，恋恋不舍地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曹明礼的娘子舒文凝在车内冲白青羽热情道：“青羽妹妹，改日你若得空，就来我家里坐坐。咱们既然认了干亲，得多走动走动才好！”
白青羽咧嘴大笑：“好！我是哪儿都想去的！世界这么大，真想去看一下。只是我实在太忙，只怕最近几个月都没有空闲。”
隐约间，她听见一个少年惊讶地轻呼了一声“青羽”，便本能地将目光投射过去，看到那个盯着她看的少年已径直向她大步走来，神情十分激动。
而另一个盯着黄铭星看的少年则紧随他身后，也是神情激动。他俩的书童一脸紧张地跟着，有心想劝少爷停步，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再往后，便跟着另外两个一脸懵逼的少爷和他们的书童，其中一个少爷小声道：“蒋子炜，胡志明，你们两个疯子！你们想干嘛？给我站住！”
大家都注意到了几个少年的异常举动，车上的四位官员娘子也不走了，都好奇的在车里探出头来，想看看这场似乎很有情意的热闹——八卦是女人的天性——男人也不例外。
白令霜仔细看清了最前面那个少年的面容，不由得神情猛然一变，厌恶地冷哼一声，走到白青羽身边，小声道：“青羽，那是胡志明！”
白青羽一脸懵：胡志明是谁啊？我不认识啊！莫非是跟我发生过性关系的那个贵族少年？不对！看着不像啊！他究竟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问白令霜，只能默默地看着胡志明向自己走来。
李公公自觉地走到白青羽前面，一脸冷意地盯着那几个少年，他倒要看看，是哪家的公子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冒犯他李清识的外甥媳妇！